秋去冬来,顾蓁的绣铺逐渐步入正轨。
名气也随着夫人小姐的口口相传,变得知名起来。
顾蓁在她的绣活里加入了不少巧思。
把一些现代的元素融入进去,比如绣着卡通人物的荷包,就很招小姐少爷们的喜欢。
顾蓁现在一个月,多的时候也能赚到两银子。
上个月就已经还清了萧尘的账。
萧尘当时拿着这十两银子,良久无言。
这几个月他也是看明白了,顾蓁对他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管萧尘怎么献殷勤,顾蓁也是一律拒绝。
就连十两银子都迫不及待还给他。
在顾蓁心里的地位,萧尘觉得他可能都比不上沈淮之。
这家伙天天去,不是砍柴就是挑水,要不就当门头给人看大门。
好好一个贵公子,活成了小厮的模样。
京城谁不笑话沈淮之?
可人家甘之如饴。
萧尘对这个腹黑的家伙也是咬牙切齿。
沈淮之从一开始的热脸贴冷屁股,到现在顾蓁偶尔给他一个眼色,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萧尘觉得自己做不来。
堂堂皇子拉不下脸做这些自降身份的事。
而顾蓁也是挺苦恼。
她雇了两个护院,但根本拦不住沈淮之。
干脆不再浪费这个钱。
那晚顾蓁装睡,等着沈淮之摸到她床头,她立即睁开了眼睛。
沈淮之丝毫不惊讶,好像早知道她没睡着。
顾蓁质问沈淮之,是不是想毁约,他已经严重打扰到了顾蓁平静的生活。
沈淮之就笑,表示自己只有晚上时间多,要追求姑娘,只好夜探香闺了。
无赖!简直是无赖!
时间长了,顾蓁拿他没办法,沈淮之也从不敢做其他的,只好随他去。
但现在顾蓁还清了债务,收入稳定,便决定把招赘的事提上日程。
沈淮之再不要脸,也不能等她成亲了还来吧!
决定好了,顾蓁让绿萝去把她们清水巷口碑最好的李媒婆请来。
对于未来夫婿,顾蓁有三个要求。
第一,脾气性格好。
第二,长得不能太差。
第三,家中关系简单,无父无母那是最好了。
李媒婆静静听完,打量顾蓁几眼。
心道如此貌美的姑娘,她也是有所耳闻,本以为今天叫她来是想嫁人,但没想到居然要招婿上门!
“顾姑娘,老婆子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年头给人做上门女婿的,没几个优秀小伙子。”
顾蓁知道,要么丑要么穷要么有什么毛病。
“自是明白这事儿难处,所以找了您来,李婶子,还劳烦您多费心了。”
顾蓁把荷包推过去,李媒婆掂量掂量,喜笑颜开接了。
就冲这出手大方,她也接了!
“姑娘放心,我多去找找,天大地大,总有合适的!”
“那就辛苦您了,若事成,我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
顾蓁送走了欢天喜地的李媒婆,将门关上,重重叹了口气。
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干什么放着小日子不过,还找个男人来碍眼。
不过既然必须走这条路,顾蓁也很快接受了。
几天后,清水巷东头顾氏绣铺的老板招赘之事,很快传遍了附近。
没等李媒婆带人来,隔壁杂货店的张夫人,却带着儿子主动上门了。
张夫人和蔼可亲,时常帮衬顾蓁,也是绣铺的常客。
“顾姑娘,我听说你要寻个夫婿?我是个粗人,也不跟你绕弯子,你看我儿子怎么样?”
顾蓁尴尬地笑笑,刚想拒绝,那张少爷突然就站了起来。
“娘!”张少爷红着脸害羞了,扭头就跑。
顾蓁风中凌乱,但还是淡定地表示,张少爷才十五岁,比她还小,不合适不合适。
更何况她只想招赘,让父亲在天之灵有所安慰。
张夫人只好不情不愿先回去。
当夜,好不容易睡着的顾蓁,屋里又来了人。
沈淮之黑着脸坐了许久。
几日后,听说张少爷和药铺家的小姐定亲了。
那姑娘苹果脸,见人就笑眯眯,是个有福气的。
顾蓁听后也松口气,不再尴尬。
街坊四邻听说这事,都知晓顾蓁招赘的决心,也没人再打她的主意。
顾姑娘虽然貌美有学问,但他们儿子也不能做上门女婿。
再说了,长这么漂亮,家宅肯定也不宁。
没看那绣铺时常来些贵人吗?指不定是顾姑娘什么相好的呢!
招赘也是为了方便为他们以后行事掩人耳目!
顾蓁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耐心等着李媒婆上门。
等了几日,李媒婆倒是带了图册来过问她。
顾蓁一个没相中,不是太矮就是太丑。
要不就是家里兄弟众多,看顾蓁有钱便想着占便宜。
挑来挑去,合适的就那么一两个。
顾蓁决定先相看相看。
其中一个是读过几年书,但家逢巨变,只能靠给人抄书过日子的穷书生。
年岁大些,都二十五了。
顾蓁和他约着赏梅。
书生看起来好像对上门女婿这个身份很抵触,居然聊着聊着开始指责顾蓁。
说她肯定没有好好读过《女戒》。
顾蓁翻了白眼,理都没理会他,但回来跟绿萝吐槽了一整晚。
睡觉时还在说梦话:“读狗屁女戒!”
没几天,就听李媒婆说穷书生接了个大单,要帮人抄五百本《女戒》呢!
顾蓁心说怎么会这么巧?
但她第二次约会到了,顾蓁没再多想别的。
这次相看的男子倒是浓眉大眼生得端正,就是有些笨笨的。
见到顾蓁,头都不敢抬。
他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靠做泥瓦匠为生。
顾蓁虽然有些不满他手指甲里的泥巴,但这不重要,以后可以慢慢改。
别的也没什么大毛病,感觉是做上门女婿的好人选。
顾蓁回来纠结半晌,拿不定主意。
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可其他人还不如这个老实本分的泥瓦匠。
算了算了,不能再挑三拣四。
实在不行就这个,反正完成任务她立即就走!
“就他了!”顾蓁大喊一声,在黑暗中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冷不丁,她听到暗处传来声音。
浓浓的醋味,又隐含压抑不住的怒气。
“他?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