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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一班班主任张鸣最近最头疼的事情就是谢昱言居然被分到了他们班。
教务处办公室内。
张鸣正和端着茶的教务处主任确认分班名单。
“李主任,您再给看看,名单上真的有谢昱言这个名字吗?”
李主任喝口茶压压火气:“张老师。自从这分班成绩出来后发到各班班主任手上后,你是天天都要往我这里跑三四次,你说你再跑他谢昱言的名字也在你们班的学生列表上,快别忙活了。”
张鸣不死心地趴在电脑前,一笔一划数了半天,确定全校没有第二个谢昱言。
“这,这怎么可能啊,谢昱言的成绩怎么可能被分到我们理科重点班。”
李主任显然大风大浪见得多:“张老师,万事万物皆有可能,你说你与其天天来我这里确认,不如抓紧假期最后的时间,好好备备课,想想该怎么教育班里的学生。”
“我。”张鸣显然受了打击,“我,我要去找校长。”
李主任把一口喝进嘴里的茶叶吐出来:“张老师,年轻人不要冲动,你知道什么你就去找校长,你知道这学校都是......”
差点说漏嘴后,李主任掩饰性地喝口茶:“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追究了。”
有一次无功而返,回办公室,同组的老师看到他的情况,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一趟趟的跑就是问不出所以然。”
“话说这个谢昱言到底什么情况,我记得入学分班也是进了重点班吧?”
“听说入学那会是有体育比赛加分的。”
“......”
“话说回来,我们学校的创校人好像就是姓谢吧。”
“姓谢??”
办公室瞬间静下来。
“听说前几天谢家专门打电话过来,点了名要两个学生必须分到一个班。”
“那这其中一个就是谢昱言?”
说话的老师看张鸣一眼,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点点头。
“除了他,还有哪个学生啊?”
“这就不知道了。”
“总归人家顶破了天都有人兜着,你可别再往教务处跑了。”
张鸣老师融会贯通。
直到开学前一天,李主任办公室内都再没有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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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最具仪式感的活动莫过于学校的成人礼仪式。
学校从市里的电视台专门请了主播和摄影师,全程记录学生们一生只有一次的难忘时光。
唐湉穿着汉服,头发被挽成了一个漂亮的云鬓,走路的时候,插在头发里簪子上的珠串随着晃动。
“我真的不冷的,只是一小段路,没关系的。”唐湉拒绝强行要在她身体外裹上厚外套的谢昱言,“而且大家都是直接换好了过去的。”
教学楼离学校礼堂有段不远的距离,她身上的汉服看似层数多,实则轻薄,教室里热气足,一冷一热刺激难免不会感冒。
谢昱言说什么都不肯同意:“你说的大家都有谁?”
唐湉开始掰着指头数:“向欣、邱天、李蓉还有......”
默默听完,谢昱言才出声:“别和她们比。”
“她们怎么啦?”
谢昱言没说,还是态度坚决地把外套套在她身上才算满意。
候场的时候唐湉想起这段对话,和向欣说出了她的疑惑:“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让我和你们比。”
向欣翻个白眼:“你是故意秀恩爱吗?”
唐湉:“我没有......”
“你们家谢神的意思就是。我们着了凉受了冷,顶多是感冒,而你不一样喽。”
“啊?”
“你要是着凉受冷,那可是有人会心疼的。”
唐湉被她说的一愣。
反应过来从后台的幕布缝隙向在另一边的谢昱言看去。
他站在谢幕后下台那侧的幕布后。
一手提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另一只手上是她换下来的鞋。
隔着整个舞台的灯光明灭。
依稀能分辨出对方的眉眼。
蒋函跟在他身后,手里抱了个巨大的箱子:“谢哥,嫂子在哪候场啊,我怎么没找到?”
此时台上的表演进入尾声。
音乐逐渐舒缓,舞台灯光也跟着进入到高潮,光球飞舞之间。
台上的光亮刺眼。
交错间几乎就连舞台上的人都要分辨不清,谢昱言却隔着一整个绚丽的舞台,目光的到达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位置。
唐湉探头俏生生站在掀开一角的荧光幕后,带着浓妆却还清亮的眼眸,没有一点瑕疵纹路的皮肤,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的腰身,人群纷扰,独独她在的位置最为特别,是只用一眼就能锁定的美丽。
幕布拉开。
新一支舞曲的音乐声响起。
她笑容灿烂,扶着扇面踩着一双绣花鞋在舞台中央翩然起舞。
学校为了这次成人礼不计花费,上到摄影和舞台布置,下到各班各节目的服装道具都精美细致,演出时的落花和干冰烟雾散出,台下的惊叹声久久不能停下。
曲子结束,舞台灯光暗下。
唐湉向谢昱言所在的位置看去,但视野漆黑,她一无所获。
跟着人群走入后台,唐湉的注意力也被其他人演出成功后的兴奋劲带跑,突然手臂被人一带,来不及惊呼她已经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耳边充斥着笑闹和喧嚣。
她安静地将脸颊轻轻贴在谢昱言的胸口,他穿着干净的白卫衣,额前的碎发似乎长了一些,身姿挺拔,微曲着腰斯文又安静地拥抱,可在她耳边的心跳却比平常急促地多。
“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来来往往的表演者无数,是人都觉得在这么多装束和妆容都一样的人里面锁定一个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他不光找到了她,实际上谢昱言的注意力从她踏入这里后就没有再转移开过。
“冷吗?”谢昱言起身把外套裹在她身上。
唐湉刚才在候场时紧张上场时专注,冷的感觉并没有多强烈,现在表演结束,身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细汗,此刻在阴冷的后台,凉意一点点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她把衣服穿好,吃吃地看着为她取衣物的谢昱言笑。
在他下蹲准备为她换鞋前,唐湉拦住他的动作,把手抄进对方的卫衣口袋:“谢昱言,我现在真的好冷,怎么办嘛。”
声音里满满都是朝他涌来的娇气,谢昱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作势就要把她脚上单薄的鞋袜脱掉。
唐湉存心捣乱,对方一动,她就用力阻拦他的动作,一来二去,谢昱言索性提着鞋子停下无奈地和她讲道理。
“别闹。”
唐湉身上除了脚都暖烘烘的,被他声线撩拨地上头,她手隔着口袋的衣料摸上谢昱言紧实的腹肌:“谢昱言,我冷。”
谢昱言果然顾不上深究她的动作,神色一紧:“你乖一点,先穿鞋。”
唐湉仰头,将下巴搭在他肩窝,朝着谢昱言耳垂吐气:“我脚不冷,不要穿鞋。”
从耳根处泛起细密的痒,难受,却又不想逃。
“好。”谢昱言稳住心神哄她:“哪里冷?”
唐湉从他耳边离开,迎面直视着谢昱言,灯光晃过的瞬间,她看到了对方眼里属于她的影子。
轻轻在唇上点动几下,唐湉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不说话。
谢昱言不明所以:“嗯?”
这么明示都不明白。
“大笨蛋,大猪头。”
“我是。”谢昱言不辩驳,满心满眼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哪里冷?”
“傻瓜。”唐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嘴唇轻轻嘟起。
“当然是这里冷啊!”
双唇相触,谢昱言瞳孔微缩,略占下风。
再之后——
战场风云变幻,唐湉一方被攻城略地。
而厮磨之间,原本早该被换上的鞋子“哐当”一声,不知被掉到了哪里。
唐湉勾着谢昱言的脖子。
不外乎是。
恃宠而骄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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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昱言去参加体育训练的事情还是带来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周末的课外补习班上,向欣坐在唐湉身边一个劲地给她传纸条:
“谢神真的准备投身国家体育建设了?”
“那谢神以后还来学校上课吗?”
“你们这是提前开始异地恋了?”
唐湉把纸团一揉,低头抄着老师刚写出的例题。
见她不回复,向欣凑过去,刚要张口,头顶传来一阵轻咳:“这位同学,麻烦和大家说一下你的解题思路。”
“......”
步入高三,日子像坐上了飞速地火箭。
每个学子都恨不得争分夺秒地把握时间。
就连一向最烦补课的向欣都开始上起了补习班。
边聊天,唐湉和向欣边一起走出补习机构的大门。
“唐湉你打算怎么回去啊?”
“我家离着不远,应该是走路回去。”
“啊!好凄惨!只剩我一个人去挤公交。”
两个人说着走到门口,玻璃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缝隙拉大,室外树下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运动服,两腿修长,头发上戴着运动发带,整个额头暴露在外,路过的人大多都要在他身上停顿几眼。
向欣自觉又暧昧地做着夸张表情和她挥手告别。
唐湉小跑着到他身边:“不是说今天有加训不来了吗?”
从她手里接过书包,谢昱言牵起她的手:“提前结束了。”
唐湉不疑有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今天的上课内容。
直到她家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体院训练室内。
“好,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教练想起加训和比赛的事情,“李二,你去休息室帮我把谢昱言叫到办公室来。”
“教练,不用说什么事吗?”
“不用,他都知道,你去叫他就行。”
而这一等,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