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之前考虑到会在幻境中待很久,特意买下一间小宅院,用来安置昏睡的顾行舟等人。
今日前去赴喜宴时,担心她离开太久,几人会生变故,便将黑团子留下守着他们。
说来,这还是宁挽契约黑团子后第一次跟它分开。离开前黑团子抓着她裙摆装可怜的样子,差点就让她不忍心扔下对方离开。
那幅场景莫名让宁挽想到现代时,孩子第一次被送去上幼儿园,与妈妈依依不舍的样子。
好在最后关头,她终于想起面前这只可怜巴巴的黑团子是只七阶灵兽,即使她出事了对方或许都不会有事。
再说,黑团子也不能永远黏着她,是该独立独立了。所以,宁挽摸着它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还是选择独自赴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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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帖是古月儿请人送过来的。
宁挽这段时日虽不曾刻意接近过古月儿,但也时时留意着她的事。
古月儿的生活很简单,大多数时间都是帮宛娘打理医馆琐事。唯有及笄这年,不太一样的是,古月儿与一位忽至乌塾镇行商的少东家相识。
两人志趣相投、相谈甚欢。一人芳心暗许,一人有心求娶。
镇上的人算是看着古月儿长大的,有心替她试探过那位少东家的为人,实属是个良人,皆有心撮合他们。
在宁挽眼中,这一年,许多镇民皆有意无意替古月儿与那位少东家制造相处氛围,很大程度上促成两人感情飞速发展。古月儿刚及笄,少东家便上门提亲,婚事很快定下。
这一切发展变化,都给她一种在看古装小甜剧的错觉,充满着不真实感。
不是说,浑噩兽制造的幻境都是真实得能让人迷失中?若不是她自己经历过一个极其真实的幻境,她都要对浑噩兽的业务能力产生怀疑了。
并且,宁挽一直觉得那个忽然出现的少东家很是可疑,她特意去对方商行看过他。
外貌俊秀、身姿挺拔,青衣束发,与人交谈时举手投足间都自带贵气,确实像个商行少东家。
然而他一个行商的,却无一点商人的精明气,反而表现得像个儒雅公子,与人和善的模样总让她联想到宛娘。
宁挽曾试探过这位少东家,对方表现得滴水不漏。
但她仍旧怀疑,这位少东家就是她在上一个幻境中见过的,那化形而归的浑噩兽,至于他们外貌为何无一处相同?
或许如她们一行人刚入乌塾镇时一样,布个障眼法。再者说,这整个乌塾镇都是浑噩兽的幻境,对方随意给自己换个身份换一副模样,想来是极为简单的事。
婚礼格外热闹,几乎请来了半个镇子的居民,众人无一不是高声道喜。
因新郎无父无母,故而是宛娘端坐高堂。
待二人拜完堂,新娘被扶进新房。
宁挽在一众宾客中,并不显眼,但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新娘消失在转角前,步子略停顿一瞬,扭头似朝她这边看来。
但新娘还盖着红盖头,因而宁挽并不确定对方是否在看她。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正观察着与众宾客敬酒的宁挽,忽然收到一个小姑娘递来的一张纸条。
是古月儿想见她。
喜宴热闹非凡,宁挽的离开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只有新郎状似无意般朝宁挽离开方向扫去,不知想到何事,脸色一变,转身便想追上去。
下一瞬,喧闹的人群变得死寂,整个空间仿佛凝滞住,新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神色未明地看向忽然出现拦住他去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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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发生的事,离开的宁挽并不知道,她已经顺着给她递纸条的小姑娘的指引来到新房。
古月儿安静地端坐在里面,似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微微抬头,双手半抬起,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盖头掀起向她看过来。
“好看的姐姐,你当真来啦!”
古月儿本就长得好看,盛装打扮之下更衬得容颜绝色,尤其笑起来时,整个人都生动鲜明,让人不自觉的想跟着她笑。
宁挽笑着点头:“真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自然是记得的。”古月儿拉着宁挽一起坐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顿了顿,她补充道:“跟我娘一样好看。”
宁挽失笑,替她紧了紧松掉的发簪,这才注意到常年戴银簪的古月儿,终于换了金簪,只是这套头面,颜色有些暗沉,似是放置了好多年。
垂眼时忽然与对方对视上,宁挽一愣,古月儿虽一直扬着嘴角,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其中苦涩。
斟酌片刻,宁挽还是开口问她,“你找我来,可是有话想与我说?”
再看去时,只见对方又恢复了活泼生动的模样,拉着她俨然是和小姐妹谈心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