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千五百年前仙魔大战后,魔神陨落,连带着整个魔界沉入地底。仙界倾力布下封印大阵,将魔界与修仙界彻底隔绝开。
魔族们纷纷沉睡过去,整个魔界陷入无尽黑暗,魔族自此再无出头之日。
魔界最深处有一道断崖,深不见底,名为魔渊。
魔渊底下罡风肆虐,便是魔气在这里都能被罡风割散。原是魔界用来处罚犯下大错的魔族,但随着魔族的沉睡,魔渊也在封印中沉寂下去。
但一千多年过去,魔渊底下的罡风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却是浓郁的灵气,星星点点洒满魔渊,成了魔界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
宁挽穿着自己的小熊睡衣站在魔渊底下,看着黑暗中四处跳跃的银白色光点,这仿若星河般的场景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使劲掐了自己手背一把,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所以宁挽差不多了解了自己是在做梦。
如此肯定是因为这样稀奇古怪的梦她没少做,往往她只需要让梦境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然后到点醒过来就行。
宁挽此时站着的地方是一条小道,蜿蜒着往里延伸过去,边上还长满了不知名的蓝色花朵,在银白光点的照耀下甚至泛起一丝淡蓝色的光芒。
顺着小道往里走去,银白色光点似乎很喜欢宁挽,纷纷朝她围过来,很多光点还很是亲昵地碰碰她的手背或是脸颊。
时不时会有一阵强风吹来,但都被光点们稳稳地挡住,只轻微吹起她的几丝头发。
宁挽并没有走太久,她面前的场景就完全变了,从原先的小道,变成了一片蓝色花田。
她停住往前走的步伐,愣在了原地,满脸震惊。
当然,令她震惊的并不是这片蓝色花海,而是花田边上站着的着一袭金丝暗纹黑袍的青年。
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头黑发如水般柔顺地垂落在地,手中还拿着一朵刚摘下的蓝色花朵,在无数光点的映照下,青年整个人仿佛渡上了一层光,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如白玉一般。
当他精致的眉眼自花朵上移开,转而看向宁挽,薄唇微扬时。
宁挽听到自己心口处瞬间炸开了一朵烟花的声音。
千言万语化为三个字:我可以!!
宁挽没注意到的是,青年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千百年来黯淡的眸光一瞬间亮了起来,眸中盛满了惊喜与欢欣。
最为明显的便是原本还安静围在宁挽身边的灵气,纷纷跳动起来,恨不得推搡着她继续往前走,就连暗处藏匿的魔气都在一刹那浓郁起来。
但青年很快回过神来,将躁动的魔气重新压回去。
风落看着眼前着装怪异的女子,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冰灵花。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眼前的人走去。
直到将人搂进自己怀中,风落的心才慢慢平稳下来。
这次终于不是幻觉了,他轻叹一声,用力抱紧怀中的女子。
一千多年了,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宁挽直接傻在了原地,虽然是在做梦,但这个梦未免也太刺激了,才看见一个巨好看的小哥哥,下一瞬间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分分钟想要恋爱。
可惜这只是个梦,宁挽略带遗憾的回抱住青年,既然是在做梦,那么抱一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半晌,宁挽才从青年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一抬头就看见这宛如画中走出的青年,眼眸泛着光地看着自己。
“挽挽。”
宁挽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这位小哥哥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风落看着一言不发的女子,眸光黯淡了几分,他轻轻牵起宁挽的手,往里蓝色花海中走去。
“挽挽,这些花开得很好,这是唯一能在这魔渊存活的东西了。”风落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冰灵花上,回身将花别在宁挽耳畔,手指在花瓣上轻点。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冰灵花与你最是相配,难怪你当初吵着闹着要种这些花。”
宁挽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碰了碰耳边的蓝色花朵,略带疑惑地看向青年,“你认识我吗?为什么一直叫我挽挽?”
挽挽这两个字相当于她的小名,一般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她,虽然这是个梦,但被青年这么自然的叫出自己小名,宁挽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原来,挽挽不记得我了。”风落牵着她继续往魔渊深处走去,神色自然,只是眼中有轻易察觉不了的暗潮涌动。
“无妨,我会让挽挽重新记起我的。”
接下来,青年似乎不欲多言,宁挽只好一直跟着他往里走,一路走到花海尽头,道路被一条暗河阻隔住了。
正打算问青年接下来要去哪,下一刻她再次被青年抱住,直接飞离地面,缓缓飞到了对岸。
宁挽将惊呼声压了下去,短暂享受了一番飞翔的感觉,虽然在梦中她一直没什么真实感,但今天这个梦带给她的惊喜也太多了点。
落地时,周身的环境又变了个样子,地上只零星长着几朵蓝色花朵,但银白色光点多了很多,逐渐练成一片,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这里依旧很空旷,只在不远处有张石床,石床左边百米左右有一个白色的方形石头,再往左是一个圆台,台上悬浮着一把断剑。
继续走近,宁挽才看清,那白色的压根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具棺材,里面还躺着一个红衣女子。
这棺材其实是由千年寒冰制成,天生自带灵气,宁挽此时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只能朦胧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并不能看清女子的面容。
似是注意到了她好奇的眼神,风落轻抚过灵棺,声音淡淡道:“这是我娘亲。”
宁挽不知自己是否引起了令他伤心的往事,但她莫名感觉到青年的情绪低落了下去,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
整个空间忽然剧烈颤动起来,她得扶紧青年才能站稳,与此同时,她的思绪飘忽起来。
这种感觉宁挽很熟悉,看来她快醒了,不过是个梦而已,不知为何,这次她忽然有些不舍,甚至不愿就这么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朝青年看去。
风落的脸色也变了,暗沉得可怕,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漂浮在空中的断剑,但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低头看着身旁略带不安的女子。
风落尽量使自己的眼神柔和下来,“挽挽,不要怕。”
宁挽还在跟自己的意识对抗,乍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啊,你说什么?”
话才说完,宁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拿着那把断剑刺进了青年的胸膛。
宁挽心口抖了一下,握剑的手跟着抖了一抖,飞快地缩回双手,满脸震惊地看向青年,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阵法生效了。”
风落看着身影越来越虚无的宁挽,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将她搂进怀中。
这个阵法会自动驱逐误入此地的人,顺便给予他致命一击,可惜他是不灭不死的存在,这一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不过受点小伤罢了。
可惜,他又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思及此,风落又将怀中的人抱紧了几分,话语中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执着。
“你曾说,待我破开封印出去,第一眼便能见到你,不是骗我的,对吗?”
没听到回答,怀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朵冰灵花,轻轻垂落在地。
风落捡起花,默默看了半晌。
他拔下胸口的断剑,随手一扔,断剑自动飘回了圆台。漂浮在魔渊的灵气一股脑地涌向他的伤口,狰狞的伤口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起来。
风落缓慢躺到石床上,随着他的沉睡,所有灵气都消失不见,魔渊再次陷入了黑暗。
————
宁挽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把闹铃关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昨晚明明睡得很早,这会还是困得厉害,但今天是周一,再困都只能起床上班。
洗漱的时候,宁挽才恍惚想起,她昨晚似乎做了个梦,好像还梦到了个非常好看的小哥哥,但具体的内容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实在想不起来,宁挽也就不再执着了,等她打理好出门上班时,已经完全忘记这个梦了。
工作可比这些虚无缥缈的梦境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