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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洛真的和秦牧铮结婚了。

他们直接在国外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婚礼,领了结婚证。

秦牧铮心喜却又无措。他见过乔洛在温凉和潘远东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因此也知道乔洛并不喜欢别人太过强迫他。

只是这场婚姻是他所强迫的,秦牧铮自己都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想法,他一直很害怕,乔洛真的会鱼死网破的拒绝。

秦牧铮不敢去想,如果乔洛真的拒绝了……那他会不会做出一些让乔洛记恨他一辈子的事情。

只不过……

婚礼前,秦牧铮看着他之前给自己和乔洛戴上的“婚戒”,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

乔洛并不是很紧张,仿佛结婚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见秦牧铮将戒指摘了下来,还新奇的看了他一眼,“摘戒指做什?么?”

秦牧铮想到自己之前的“宏愿”,一心想让乔洛为他戴上婚戒,于是道:“你忘了么?婚礼上有?互换戒指这一项?”

乔洛沉默了一会,才“哦”了一声,不耐烦的道:“我们不是已经戴上戒指了?还换戒指做什?么?没得自找麻烦,秦哥,你去跟他们说,把这条也省了吧!”

这个婚礼,因为乔洛“嫌麻烦”,已经省去很多步骤了。

秦牧铮保持了一天的傻笑终于微微僵硬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贴身定制西服,浑身上下打理?的光彩照人,仿佛下一刻就能去走红地毯了似的。

他的右手手心戴着些微的薄茧,手心里正躺着那一枚还带着他的体温的戒指。

缓缓收起已经僵掉的笑容,秦牧铮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好,阿洛不喜欢,我们就不要。”

乔洛松了一口气,想要起身去走走。他知道秦牧铮今天很高兴,甚至高兴到了恨不得?当?他的贴身保镖,时时刻刻守着他的程度。可是他没法子欺骗自己,他可以和秦牧铮上床,却从心底不愿意认可这个婚礼。

说一句我喜欢你很简单,可是说爱就难了。

他不介意和秦牧铮以情人相称。不管是不是自愿,他们前世?总是习惯了彼此,乔洛也知道,除了秦牧铮,他不愿也做不到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婚姻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他不愿意去背负。更何况——乔洛每次听秦牧铮提起结婚的事情,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前世?他死前,乔钰拿在手心里向他炫耀的那张“结婚证”。

他知道前世?是前世?,这辈子是这辈子,可是在他心里,还是觉得?秦牧铮是个有?“前科”的人。

是以就算是答应和秦牧铮结婚了,乔洛也是忍不住的想要为难他一下。

两人正僵持着,张教授微笑着走了进来——她和乔教授夫妻两个不见得?多么看好秦牧铮,可是既然乔洛答应了,至少在表面上,她也不会让儿子难堪。

只是没想到他们夫妻两个在婚礼上做到了笑脸迎人,可乔洛却做不到了。她更没料到,这两个小家伙,竟然为着什?么戒指不戒指的闹起来了。

张教授看了一眼两人,笑道:“婚礼都快开始了,你们两个还不快过去?”

乔洛正要起身,秦牧铮脚步未动,忽然告状道:“妈,阿洛说,待会互换戒指那一项也要省掉。”

乔洛立刻瞪了秦牧铮一眼,不是已经说好了么?告状算什?么好汉?

秦牧铮眼观鼻,鼻观心。心道,他才不屑做什?么好汉。

张教授哭笑不得?:“婚都要结了,还在意这个做什?么?”她转头对乔洛道,“行了啊,这婚礼已经够简单的了,要是再省的话,估计人家外?国人都要笑话咱们了。”

乔洛眉头一拧。他是真的不愿意在众人面前给秦牧铮戴戒指。他认为这是一种?心底的认可,这种?认可,他不愿意给秦牧铮。

秦牧铮见状,心底失望,嘴上却道:“阿洛不喜欢,省了就省了。只是这戒指我已经摘下来了。我给阿洛戴过那么多次戒指,阿洛能不能,现在给我戴一次?”

他不求日后的每一次,只求现在私底下的一次小小的认可。就算乔洛不在乎也没什么,总归还有?他记得,还有?他在乎。

空气中都是凝重?。

张教授看着二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管秦牧铮的为人如何,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看出来秦牧铮是真心待他们家洛洛好的。只是洛洛的心思……她却看不出来了。

乔洛先是低着头,理?了理?他的袖口,过了许久,前面有人来催,两个新郎要入场了,他才抬头去看,见那个男人依旧固执的捧着那枚戒指,漆黑的眸子里,除了他,再无旁人。

乔洛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过了一会,他也不知道有?多久,他才站了起来,走到那个男人身边,从男人的手心里将戒指拿了起来——他一时愣住,才发现男人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乔洛定了定神,缓缓将戒指给男人戴在了无名指上。这仿佛就是一种?仪式。

男人一下子抱住了他。

乔洛趴在男人的肩窝,却低声喃喃道:“你会后悔的。”

秦牧铮只知道笑:“不会。我爱你,阿洛。”

乔洛没说话,只依旧在心底道:“你真的会后悔的。”

余下的婚礼没有?再出什么状况,乔洛没有像秦牧铮那样时不时的露出傻笑,却也一直面上挂着笑容。

秦牧铮和乔洛的婚礼按时举行了,潘远东的婚礼也照样举办了,而且,他的婚礼办得?相当隆重?。

他几乎将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过来,甚至特意去请了大大小小的画展里的负责人。

乔洛原本不想去参加潘远东婚礼,毕竟他前世?已经参加过一次了,这一次再去……他也懒得?捣乱了。潘远东赶紧结婚,被人收了才是最好。

可是新郎官去中途跑来接他,见他瞪他,新郎官道:“你去看看吧,替温凉看着——也免得?我突然跑了,成了落跑新郎不是?”

乔洛丝毫不会心软,他一阵见血的道:“落跑新郎也是新郎,你们结婚证都领了,就是不办婚礼,你也是已婚人士了,潘、市、长!”

新郎官潘远东一滞,却依旧恶狠狠地威胁道:“我知道是你把他藏起来的,无论如何,你今天都要和我走这一趟!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到时候就是为了面子,她们家也不能不离婚!”

不等乔洛叫人把潘远东给扔出去,他就接到了秦牧铮的电话。

“阿洛去吧!去了……还能看一场好戏。”

乔洛心中一动,看着挂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新郎官,终究还是同意了。他也想知道,潘远东还能折腾出来什么幺蛾子。

潘远东的婚礼是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举行的。

他也不怕旁人疑他贪污受贿,就这么大喇喇的办起了婚礼。

婚礼很盛大,甚至每一样装饰都极尽精致。潘远东连记者媒体都不忌讳,任由他们穿梭在人群里拍来拍去。

乔洛和秦牧铮站在一起,脸色却出奇的难看。

因为潘远东在自己的婚礼上,还“顺便”举办了一个画展。

画展上展出的不是他的画,而是已故的知名画家温扬帆的旧作,还有?他的独生子温凉的画。

每一幅画都保养得很好。

可乔洛看着这些画的时候,心中却莫名的开始不安。

他的手被秦牧铮攥在了手心里,这正好方便他用指甲去掐秦牧铮的手心:“你早就知道他有?这一手了是不是?温凉都走了,潘远东还不让温凉走得安生?”

秦牧铮忍着痛安慰道:“温凉只是躲起来了,他没有走。再说了,东子要做什?么,我只能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明面上阻止他的话,他会和我拼命的。”

他倒不怕潘远东跟他拼命。只是他和潘远东官商勾结——帮助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是有交情的。他不会告诉潘远东温凉藏身的位置,却也不会阻止潘远东让温凉自己“回来”。

他的洛洛的弱点是家人,而温凉的弱点却是骄傲。

身为一个颇有?天赋的年轻画家,温凉的骄傲无可厚非。他应该骄傲的。

有?棱角才有?灵气。

潘远东先前一点一点将温凉的棱角磨的越发光滑了,把他死死的拴在了身边;可乔洛横插一脚,将温凉弄走——温凉在得到自由的同时,他的棱角,他的灵气,也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还有?他的骄傲。

身为画家,身为人子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窝终于爬上来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