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和床一样,是米黄色的,上面放着一个毛茸茸的胡萝卜玩偶。
白色的墙壁上贴着他不认识的卡通图片,总体的画风就是一个可爱。
齐漾面无表情,觉得这样的风格实在不符合自己的硬汉形象。
他拉拉时隽的手问:“这是我几岁的时候布置的?”
时隽略微回想了一下,回答道:“五岁的时候,之前是黑白风格的,后来我觉得太沉闷了,就重新布置了一下。”
他顿了顿,又问“怎么了?是不喜欢了吗?”
齐漾打量似的看了看时隽:“也不是,就,还挺可爱的。”
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温柔沉稳的人,私底下却喜欢这种的,别说,还怪可爱的。
时隽轻笑一声,少年目光直白,想法一点都不带掩饰的直接表现在脸上。
他抬手捏了捏齐漾没多少肉的脸颊,然后拉着人走到一个保险柜面前。
毫不避讳的当着齐漾的面输入密码,一边打开,一边给他解释。
“这是保险柜,自己设置密码,然后输入就可以打开了,安全性比较高,一般会放些贵重物品。”
齐漾点点头,好奇里面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木框,框着一张纸片。
“这是照片,我们两个的合照。”
齐漾接过相框,照片有些破损模模糊糊的,像是被水泡过。
照片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能明显的看出来是时隽。
和现在一样,穿着很正式,嘴角带笑,只是看着怀里抱着的小娃娃,目光温柔醉人。
而他怀里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的衣服有点奇怪,像个小兔子,毛茸茸的。
帽子还带着两个长长的兔耳朵,肉嘟嘟的脸上带着晃人的笑容。
这就是他们小的时候吗?
齐漾用手指摩挲着照片,举止亲密,一看就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可惜,他都不记得了。
“还有其他的照片吗?”
时隽听后眉头微蹙,轻叹口气后摇摇头说:“几年前遭了仇家的的算计,瑾园失火,很多东西都烧毁了。”
“这张照片还是因为被我常年带在身上才幸免于难”。
“几年前?”齐漾好奇的问,“那我呢?也是在那次变故中出的事吗?”
时隽沉默了,眼睫微垂,温热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眉眼。
齐漾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在察觉到对方动作的小心翼翼后,又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撞进了那双痛苦与绝望交织的眸子里。
“时隽……”齐漾怔怔的开口。
像是被男人现在的情绪所感染,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一种无以言说的难过。
不想让他这样,想让他开心。
齐漾这么想着,抬手握住时隽放在他脸上的手,嗓音清软而温暖,含着轻哄的意味,道:“哥哥,抱抱!”
说着,不等男人反应,双手直接环上劲腰,下巴垫在肩膀上。
时隽收紧手臂,力度紧的像是要把人挤进身体里,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体,他眸底暗沉,嘴角微微勾起。
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呢!
过了好一会,时隽声音闷闷的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时家世代经商,每代家主都是能力非凡的传奇人物。
尤其是时老爷子,也就是时隽的爷爷,在他的带领下,时家发展迅速,全国首富,列于四大世家之首。
树大招风,时老爷子在其夫人生产时,因为一时大意,遭到了对家的暗算,身受重伤。
逃命途中被一名流浪儿所救,于是查明身份后便带到身边培养,起名时文兆。
时文兆为人聪慧,又是时老爷子的救命恩人,深得时老爷子的喜爱。
不过四年便成了时老爷子的心腹,代理着时家的大部分产业。
时老爷子只有两儿一女,女儿早早就嫁人了。
大儿子英年早逝,孙子又年幼。
小儿子有野心却资质平平,撑不起整个时家。
不少人猜测,时文兆怕不是时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带在身边培养。
但是时文兆对时老爷子忠心耿耿,对其后辈也是爱护有加,像对自己的孩子那般仔细照顾耐心教导。
更甚的是,时隽七岁时遭遇绑架,时文兆不顾危险孤身营救。
时隽被保护的很好,只受些皮外伤,不但如此还带回个小婴儿,也就是齐漾。
但是时文兆自己却身负重伤,险些没救回来,于是谣言不攻自破。
后来时文兆还是背叛了时家,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在豪门世家大多数都不会给外人太多的权利,即使是最信任的人。
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是狼还是狗。
意料之外是时文兆表现得太好太忠诚了,不像是演的。
后来虽然击溃了时文兆暗地里培养的势力,使他葬身火海。
但时家也损失惨重,被挤出了四大世家之列。
而齐漾就是在那场火海中趁乱被时文兆的残党带走,坠落悬崖
齐漾在时隽怀里听的津津有味,这时文兆确实有本事。
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一家之主,并且把家族带到顶峰的人肯定有着过人的城府谋略和算计手段,与之相比的就是谨慎和疑心。
这样的人却被一个小辈耍的团团转,这么想着他也这么问了。
时隽摸摸他的头:“谁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呢,可能是一时糊涂吧。”
连时隽都不得不承认时文兆伪装的确实得很成功,天衣无缝,还豁的出去。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时文兆的母亲是被时老爷子囚禁至死的话,连他都差点相信了。
当然,这件事时隽并没有对齐漾说。
齐漾点点头,没有多想,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听完往事他转了下头,想换个姿势,谁知道离得那么近。
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时隽的脸庞,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轰!
齐漾的脸爆红,猛地推开抱着的人,“我、我我我我下去看看!”
说完,手忙脚乱的跑出去了。
时隽呆呆的站在原地,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还遗留在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蔓延至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