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漾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是在前段时间意识才逐渐清醒。
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就是不能动。
这还要靠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每天雷打不动的在他耳边说这说那。
齐漾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被吵醒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声音确实好听,讲的故事也确实吸引人,就是有的地方听不太懂。
他从一开始的烦不胜烦到后来的意犹未尽,这大概就是男人口中所谓的真香现场了。
齐漾想,声音好听的人,长得应该也不差吧。
丑的哥哥,他可不要。
当然,这里不止他和“哥哥”两个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来一批人对他动手动脚,就像今天这样。
本来他是惊慌的,但是每到这种时候,哥哥都会在他耳边轻声安抚着,慢慢的他就不再害怕了。
哦,不对,这次就没有!
时隽先是被那声哥哥喊得心轻颤一下,随即而来的便是对后半句话的诧异和不可置信。
“漾漾不记得我了?”
齐漾很诚实的摇摇头
“其他的还记得吗?”
齐漾摇摇头。
下一秒,时隽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问题了吗,为什么漾漾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漾好奇的盯着时隽手里的东西看。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时隽顿了一下,皱着眉头扔下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等宋青怀到的时候,时隽正在做自我介绍。
“你是齐漾,而我叫时隽,是漾漾的未婚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互生情愫,好不容易通过了长辈们的同意,定下了亲事,结果”
后面的时隽没有继续说,只是抬手顺了顺齐漾柔软凌乱的头发,眼底划过一抹哀伤。
?
“什么!?”
他在说什么?
齐漾不理解,齐漾大为震惊。
怎么他还是断袖呢!?
时隽见齐漾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眼睑微微下垂:“漾漾不信吗”。
语气低落,神情黯然,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但是随后,男人又轻叹一声,像是想通了一般,薄唇微勾,眉眼带着面对齐漾时独有的温柔之色。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要给自己压力。”
齐漾感觉良心受到了谴责,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憋出个“哦”。
算了,看男人这么难过,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齐漾默默的想。
不过,原来“哥哥”不是亲哥哥,而是情哥哥啊!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他们两家的长辈接受度倒是挺高。
齐漾偷偷瞄了一眼,这长相,这性格,还有对他的态度,在一起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吃亏。
宋青怀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便把最近几次的检查报告递时隽,虽然这些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了。
“这几次的检查,包括今天的,都显示小少爷的身体没什么太大问题了,脑部也都是正常的,可能是留下的后遗症而导致的失忆。”
“至于恢复的话,说不准,有的人下一秒可能就想起来了,但是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记不起来。”
宋青怀偷偷瞄了一眼两人的脸色,见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才继续往下说。
“平时可以多接触接触以前的人和事,有助于记忆的恢复。”
时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影响漾漾的健康,其他的都好说。
他点头应了一声,便让宋青怀出去了。
一抬头就见齐漾皱着眉头,脸颊微红,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
时隽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漾漾,是哪里不舒服吗?”他伸手摸了摸齐漾的脸颊和额头,担心的问着。
齐漾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力气,他费力地抬起胳膊,把时隽的手从脸上抓下来,小声说道:
“那个,我,我想出恭。”
时隽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齐漾:“漾漾是想嘘嘘吗?”
嘘嘘?这是什么词,小孩子才这么说呢,好羞耻。
齐漾的脸更红了,还有些羞恼,他别过头,用鼻音哼出一个“嗯”字。
一声轻笑从头顶响起,齐漾瞬间恼羞成怒。
他把时隽的手扔开,掀开被子,一点点挪蹭着想要下床,虽然他并不知道出恭的地方在哪。
时隽怔愣地看着自己被扔开的手。
下一秒,齐漾就感觉一道微弱的力道拖拽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他转头,就见时隽微微低头注视着他,目光温柔缱绻,声音低低柔柔,轻哄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笑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低声下气的轻哄不但没有让齐漾脸上的红褪下,反而使脖颈也染上了一层绯色。
他瞪了时隽一眼,后者不甚在意的将人抱起来,向卫生间走去,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进去后,时隽揽着齐漾纤细的腰肢,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双脚虚踩在他的脚上,空出来的那只手开始脱齐漾的裤子。
齐漾自从进来后神色就不太对,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裤子被脱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慌忙推开时隽的手。
“我自己来!”
时隽顺从的收了手,一条胳膊揽着齐漾的腰。
解决完后,时隽刚要抱齐漾出去,就被他按着手止住了动作。
“这是什么,尿壶吗?”
时隽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停顿片刻,才轻声回答他:“马桶,如厕用的马桶。”
马桶、如厕。
齐漾呢喃着,之前被驱散的一丝不安现在在不断的扩大,渐渐的笼罩了他全身。
思绪混乱之际,一抬眸看见了墙上的全身镜。
镜中,被托抱着的少年面容精致,皮肤白皙细腻,脸色却略显苍白,乌黑松软的头发稍长稍,遮挡着眉眼。
齐漾松开抓着男人衣襟的手,怔怔的抚上自己的头发,入手顺滑柔软,一看就被保养的很好。
但是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没由来的,心间漫起一丝难过,不浓烈,酸酸涩涩的,难受的很,激得他眼眶都红了起来。
时隽眉头紧锁,见少年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便立即走出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