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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季灏却在太子府。

夜色渐深,而正堂却坐满了人。朱资良刚从宫里回来,就坐在主位。

左都督叶青身穿常服,端着盏碗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开口:“太子爷莫急。静阳郡王虽然上过战场,手里却没有握住几分的兵权。就算他和都指挥使司王浩广是好友又如何?王浩广最是圆滑的人,不见得就肯伸手帮他。倒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慕晓要防着,他平日里和静阳郡王就走的挺近……乾清宫的护卫又有一半是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历代都是属于皇帝的人,朱资淮能和他们走的近,还是有一些本事的。就怕守卫乾清宫的护卫里面有为朱资淮卖命的。

大理寺右少卿宁凌“哼”了一声,十分不屑:“朱资淮这人吧,能耐没有多少,反而是胆子包了天。想趁着皇帝病重,做违逆之事……也要有那个命才好。”

他是太子妃宁氏的嫡亲弟弟,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颇为英俊。

朱资良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季灏,问道:“……季大人怎么看?”

季灏如今是帮着自己做事,人机敏又周到,有许多想不到的短板都是他来补充。

季灏抿嘴笑了笑,回答道:“静阳郡王再如何盘算,也不抵太子爷的雷霆手段。依我看,倒不如放任他去做,您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然后一举拿下即可。”

朱资良想了一会儿,点头应下了。

他明白季灏的意思,如果现在动了朱资淮也不是不可以,却有些打草惊蛇,最主要的是也不名正言顺。既然朱资淮有了谋逆的心思,那他就该“帮忙”推一把,让朱资淮的心思大白于天下。然后再斩草除根,让朱资淮遗臭万年。

朱资良拿定了主意,又吩咐叶青和季灏,“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越不可大意。暗中的布置一定要周密,以防朱资淮突然起事。”

“太子爷放心。”叶青答应道:“叶某知道该怎么做。”

季灏也点了头。

商议一番后,季灏起身告辞。

妻子还在家里等他,不知道吃晚饭了没有。她总是这样子,饿着肚子也要等着他一起吃晚饭,说又说不通。

朱资良也没有挽留,他还要进宫去守着父皇。

毕竟父皇的身体撑不下去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今夜没有月亮。

天上稀稀落落地挂着星星,暗淡无光。

迎面风吹到脸上,带着夏季的灼热。

季灏坐马车回到季宅,直奔流霞堂而来,走到院子里却怔住了。

正房没有亮起烛火,更不见妻子的身影。

屋檐下的纱灯泛着昏黄的光,莫名给人孤寂的感觉。

他迟疑了一瞬,随即大踏步走上转角游廊。

夏月迎上去,屈身行礼:“四爷。”

季灏俊眉微皱,停下了脚步,问道:“夫人呢?”夏月是妻子的大丫头,一般都是跟着妻子的,从不离开,今儿倒是奇怪。

“太后娘娘病的厉害,夫人进宫去陪伴。”夏月顿了顿,“夫人让奴婢回来给您报信。说等太后娘娘有了好转,她便回来。”

季灏没吭声,桃花眸微眯,心口处有些闷。

明知道皇太后和妻子是祖孙情深……他却起了嫉妒。若妻子的心里,只有他一人就好了。又或他在妻子心中的地位高于其他人。

夏月见季灏的脸色不好,赶紧又补了一句,“夫人还说,四爷也可以过去寿安宫找她。”

季灏“嗯”了一声,摆手让夏月退下。

他自然要过去找妻子的。

往日他从翰林院回来,妻子不是坐在临窗的罗汉塌上看书,就是做荷包或者别的针线。偶尔也和丫头们说笑。场景温馨热闹。

热闹惯了,猛然冷清下来,就有些让人受不了。

季灏是第二日中午过去的寿安宫,他到的时候,皇太后正坐在床头和婉悦说话。她的气色还是不好,但精神看起来却不错。

“你来了?”皇太后笑了笑,让宫女去搬杌子过来,“多亏了悦儿,她在哀家的身边待着,哀家觉得身上的病都好了一半。”

婉悦也笑着和她撒娇:“只要您不嫌弃,悦儿愿意一直陪着您。”

“傻孩子,这可不行。”

皇太后拉着孙女的手:“你嫁了人,就不能任性,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幼舒多好的孩子,有他照顾你,哀家也放心。”

季灏躬身行了礼,坐在杌子上,和皇太后说话:“您感觉怎么样了?”

“吃了药后,好多了。”皇太后说道:“你们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来例假了,心里不知道为啥,好烦躁。

等明天吧,多更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