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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没人?”音容回答道:“就连太后娘娘也和皇上提过丹药的事情,但是皇上也不听的。那个灵嫔娘娘是当下最受宠的娘娘,但她只顺着皇上的心意,半句也不劝皇上保重龙体。”

婉悦遥遥地望着皇城高耸的红墙,陷入沉思。

女人总是敏.感的。

她莫名就有了一种暴风雨要来的感觉……

夏月看着自家主子站在原地发呆,提醒她:“夫人,咱们回去寿安宫吧?太后娘娘还等着您用午膳呢。”

婉悦回过神来,右手抚过鬓角,径直往前走,“回去。皇祖母还等着我呢。”难得进宫里一趟,还是多陪皇祖母一会儿吧。

眼光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光芒万丈。

红墙巍峨,雕梁画栋。百年的气派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箭亭,站了满园的侍卫和太监,还有负责马匹的两个厩副。

季灏正在骑马射箭。

弯弓拉到极致,一撒手,箭簇就如流星一般正中靶心。

“四爷,给您。”半夏就站在一旁,他背着箭筒,又抽出一支递过去。主子在宁王府时就偏好骑马射箭,连师傅都说有天赋。

季灏刚接过来,就听到伸手有鼓掌的声音。

他回头去看,却是太子爷朱资良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乔正则和京卫指挥使毛赢。

季灏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太子爷。”

朱资良笑着走到了近前,笑道:“没想到你骑马骑的如此好?”他还以为季灏就是个文弱的书生呢。

“太子爷谬赞。”季灏说道:“我小时候学过一阵子。”

他不仅会骑马射箭,护身的功夫也会一些,最拿手的武器是剑。一开始都是跟着宁王府的侍卫们瞎练,后来悦儿知晓了,就特意让林管家请了精通武艺的江湖人教他。

毛赢是个模样粗旷的大汉,他穿了一身锈孔雀的补服,笑起来声音很大,“季大人可不是学过一阵子,毛某觉得季大人的身手甚是利落干净,不比那些个练武的差。”

季灏笑着拱手,客气道:“毛大人夸赞,季某愧不敢当。”

他长的俊秀,一笑起来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乔正则却皱紧了眉,他如今看到季灏就想起了婉悦郡主,心里更加不是个滋味。

婉悦当年对季灏有多好,他是亲眼见过的。

“孤看了一上午的折子,坐的腰都酸了,刚想着来箭亭跑两圈活动一下筋骨……可巧就碰到了你。”朱资良摆手让厩副去牵了马过来,又问季灏:“你是和悦堂妹一起来宫里给皇祖母请安吗?”

季灏应“是”,回答道:“悦儿想念皇祖母,我刚好今日得了空,便陪着她过来了。”

乔正则听他唤“悦儿”,袖袍下的右手握成了拳。

朱资良却笑了笑,“皇祖母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你和悦堂妹以后要常来宫里走动。”

“太子爷说得是。”季灏答应下来,“下官记下了。”

厩副牵了几匹马过来,几人翻身上马,奔驰而去。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人,迎面风吹动衣袍,意气风发。

季灏和婉悦是吃了午膳后离开的寿安宫,回程的路上,婉悦和季灏说起她在乾清宫的见闻。

她很发愁:“皇伯父还在吃丹药,也听不进去任何人的任何话。皇祖母很是忧心,却又无计可施。”

季灏伸手摸摸妻子的头发,安慰她:“别担忧。皇上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他安慰妻子,也真的只是安慰而已。郡王爷朱资淮虎视眈眈,又给皇上的身边安排了嫔妃……皇上的病情说什么也不会好了。

婉悦“嗯”了一声,随手从荷包里拿出碧玉牌子让季灏看,说道:“皇伯父给的,说到了紧要的时候,能保命用。”

季灏接过来看了看,没有说话,又还给了妻子。

他连同碧玉牌子一起握住了她的手,“好好留着。”

夕阳西下的时候,起了凉风,热度便下去了。

季灏一回到流霞堂,半冬就过来禀报,“四爷,前院的刘先生有事情找您。”

刘先生全名刘洪,五十岁,是季灏的幕僚。原来是个举人,一连参加了三次会试都未中名次,颇为心灰意冷。后来去锦绣戏庄听戏时,被李弯发现,推荐给了季灏。刘洪做事实在本分,擅长攻人心计。

婉悦端起盏碗喝茶,同季灏说话,“你去吧。”

她一天未看到程安微了,也刚好过去和她聊几句。

季灏去了朝晖堂,刘洪已经在等他了。

“四爷。”刘洪拱手行礼。

“什么事?”季灏挑帘子进了正堂的东次间,选了把圈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