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悦鼻尖一酸,嗓音都哑了:“太子妃嫂嫂,我害怕。”
心里充满了对皇祖母的依恋情绪,老人家有多疼她,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别人都是有父母亲人陪伴着长大的,而她,只有皇祖母。
老人家把所有的爱和疼惜都给了她,拿她当宝贝一般的对待,以无人敢执拗的姿态护她至今。
宁氏拍拍婉悦的手,想起这些天来宫里的变故,也心有余悸。
她“唉”了一声,感慨道:“上了年纪是容易三病两痛的,皇祖母不让人告诉你,估计是怕你着急。你也宽宽心,过两日选个时间和季大人一起进宫去探望皇祖母。皇祖母一定高兴。”
婉悦点点头,应下了。
嘉安长公主一直在留神听俩人说话,难得的没有出言讥讽婉悦。她倒不是给婉悦脸面,而是不敢在宁氏的面前放肆。
父皇现如今病倒在床榻上,宫里的一切政务都是由太子皇兄在负责,最顺理成章的事情就是太子皇兄继承皇位,宁氏到时候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她惹不起。
牛如惜看母亲的脸色不大好,又一直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她一贯称呼婉悦为姨母,这时候是应该过去请个安的。但母亲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她就有些不敢。
宁氏素日里最能明白嘉安长公主和婉悦之间的龃龉,她和婉悦闲聊的时候并不喊上嘉安长公主,倒是会偶尔逗一下牛如惜。
有丫头进来通禀,“娘娘,静阳郡王和郡王妃、秀亲王和王妃到了。”
终于来了。
宁氏笑着起身去迎,才走了几步,静阳郡王朱资淮、郡王妃宋氏和秀亲王朱资桐、王妃钱氏就进来了。
她笑道:“你们倒是赶的巧,竟然一起过来了。”
朱资淮笑着拱手:“在太子府大门口碰到的老三,确实是巧。”他语气谦和,长得俊眉修眼,完全不像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倒像个文人。
朱资桐也拱手笑起来:“难得和二哥一处说说话,竟是十分投机的。”
兄弟俩的模样有三分像,都是出众的长相。又身居高位,素日里是见不着的。花厅里的女眷就好奇地打量他们。
朱资桐年纪小一些,性情也风流,被人从小到大盯习惯了,并不在意这些。朱资淮却颇为拘束,嘴唇绷的紧紧地。
宁氏笑着去拉宋氏和钱氏的手,和朱资淮、朱资桐说话:“你们大哥正在书房呢,过去找他吧。”她是遵循丈夫的意思邀请了朱资淮夫妇,没想到朱资桐也过来了。
朱资淮、朱资桐兄弟俩由丫头领着往外走。朱资淮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坐在杌子上的婉悦,他俊眉皱了皱。
眼瞧着该到的客人都差不多都到了。宁氏便招呼着众人往后花园去。她费尽心思的办了一场牡丹花宴,个中的缘由也只有自己最清楚。不过是借此机会,来探一下朱资淮的虚实。朱资淮给人的感觉太安静了,不争不抢的……丈夫说,他的谋士看到的却不是平时的朱资淮。
若是表面和内里的相差太大,总归是不正常的吧。
后花园种了几株榕树,枝叶遮天蔽日。
阵阵微风吹拂,倒也不觉得很热。
路上。
宁氏和宋氏说话,“长久的不见你,可还好?”
宋氏笑的和气:“承蒙您记挂,一切都好。妾身成日里围着一群孩子转,甚少出门。”她是赵次辅的嫡长孙女,很端正庄重的一个妇人,但也聪明,一句话就向宁氏表明了她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管。不过是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的。
宁氏也笑了笑,看钱氏和嘉安长公主说的热闹,就拉着宋氏的手去看盛开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