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不耐烦。
何况,这天本来就是他跟白茶一起回巫山的时间。
眼神乍然变的更加冷的男人,浑身气势一涨,寒潭似的双眸轻蹩,淡声道:“很简单,我用虫子帮你们找出来秦家找的人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只极小却颜色鲜艳的飞虫从他的袖口飞出。
慢慢随着天边飞去。
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卫鹤山眼睛闪出些迷茫,但稍许,在男人冷然的目光下,他又把心中好奇的声音给憋住。
只是有些委屈。
问都不能问一下吗?
*
卫朝宁适时地把银行卡递上,“覃先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里面是一千万,还请您笑纳。”
沈白茶:???眼睛亮了。
卫鹤山则是满脸受伤。
不是没钱了吗?
这一千万是哪里来的,合着骗的只有他一人。
卫朝宁没理跟哈士奇没两样的狗儿子,只是恭敬地把卡递上后,沉默着坐在椅子上。
覃鸠鸾给了对方一个视线。
随后,只见他手指轻点,羊皮纸上面上突兀地出现一团黑雾。
期间甚至可以听到里面嚎叫的惨声。
一群人抖了抖。
黑雾却愈加浓厚,几乎要笼罩住整间屋子。
可下一秒,鎏黑色的剑丝密密麻麻的扑向其中,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低,减弱。
直到消失不见。
“好了,可以走了。”
磁哑的声音响起,却吸引起屋内所有人的视线。
*
卫鹤山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就......好了?”
就连好不容易沉稳住,展露大佬风范的卫朝宁也是一脸懵逼。
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就这?
他这花的钱到底值不值啊!
覃鸠鸾冷然地视线垂落,浑身危险阴鸷,“怎么,不放心?”
“不不不,怎么会呢!”
父子二人齐刷刷地摇头,满脸肯定。
见到这,覃鸠鸾嗤笑了声,冷声讲:“从古至今,巫术最强者,皆出自我黑巫一族。”
高高扬起的睥睨眼神似乎在说,尔等宵小。
居然敢质疑本巫师大人。
但笨拙愚蠢,完全看不懂别人脸色的卫鹤山兴奋地大声讲:“覃先生,你好牛掰啊!连人都没见,就把人给解决了,好厉害!”
身后的卫朝宁还保留住些许的理智。
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起男人的怒气,“那什么,覃先生,真的解决了啊!”
覃鸠鸾回了两人一个冷漠的目光。
微笑着,“背后算计你们的风水师,我给解决了。但真正算计你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落,卫朝宁那股子失落劲顿时涌上心头。
他脑中还在想,上个月他们两人才刚通过话,他甚至给对方寄去一大堆特产。
然而此刻......
“覃先生,你们这就走吗?不留下来吃饭吗?”
他提了提气,上前留人。
只是心底的晦暗,只有自己知晓。
*
“秦破,你们家的事情败露了。”
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阴森声音,秦破脸速变。
他冲着一旁好奇脸的妻子笑了笑,指腹上还不停地传来婴儿柔软的肌肤。
随即脚步正常地走向阳台的位置。
原本开朗阳光的面容上宛若被囚禁在深渊里面的恶鬼,“你说过,这件事情不会有人解决的。”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
“对方实力比我强,没办法。”
秦破看着窗外盛开的娇艳的玫瑰花,凌虐的眼色一点一点落在上面,“那你就想办法给我解决,别忘了,你妹妹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我。”
阴恻恻的声音落下后。
‘砰’的一声,是手机摔在墙上发出的音响。
碎片飞溅到手边。
在上面印上一道道血痕。
秦破此刻却宛若一只被围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困兽,整个人都发出不甘的心态。
他也确实这样。
几十年了,从他太爷爷开始。
他们秦家从历史中赫赫有名的世家,落魄成如今被迫弃家而逃,出卖祖产的苟延残喘之流。
黝黑的双眸飞快掠过一层红光。
不甘布满全身。
“怎么了,老公!”
从客厅传来温柔的女声,怀中是一个可爱大笑的婴儿。
秦破很快转换过来,他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径自上前,接过女人怀中的婴儿,耐心温柔地讲:“没什么,只是刚才不小心把手机给摔碎了。”
“原来是这样。老公,哈里刚才会翻身了呢!”
“真的!”
“对!”
*
坐在回湘西的汽车上。
白茶还都没搞清覃鸠鸾是怎么出手的,他甚至连屋子都没出。
又怎么把背后之人给找出来。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
引得坐在一边紧闭双眸休息的覃鸠鸾上前捏了捏白茶的小脸,专注的眼神落在白茶脸上,“宝宝,有什么问题吗?”
沈白茶杏眸闪亮亮地盯紧了对方的黑眸,“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人家在哪里的?”
覃鸠鸾发笑。
他扬起唇,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白茶的乌发,“自然是靠小红!”
“啊!”
唇角的弧度愈加上倾,“闻香识蝶,同样适用于人,只要他的法力存留过,小红就一定会找到对方。”
沈白茶起了心思,“这么好用!我能学吗?”
覃鸠鸾摩挲在白茶面上的手一顿,随即他轻声开口讲:“只要你不害怕虫子。”
沈白茶立马收回自己的手。
动作幅度加大。
身体更是下意识地往车窗的位置倾斜,嘴中嗫嗫,“那什么,我突然也没这么强烈的欲望了。”
闻言,覃鸠鸾好笑地掐了掐白茶嘟起的粉脸。
他凑上前,好笑地说:“可你一点也不怕小明。为什么会怕那些无害的虫子呢!”
沈白茶不禁打了下冷颤。
手指下意识往身上搓,“一个还好,可一窝,算了,算了。”
覃鸠鸾眼神暗了暗。
落在白茶身上的力度渐渐减低。
随后眼神透过车窗,不知飘向了哪里。
*
“祭司,夫人,你们回来了。”衾澧差点没哭出声。
好家伙。
自家祭司去追老婆,上学去了。
原本祭司的工作全都落在她一个人的重担上。
她是有本职工作的啊!
俗称管家。
什么都管的那种。
那泛着血丝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埋怨,尤其是眼皮下,青黑色简直要印在上面。
覃鸠鸾提着行李,淡声问:“没什么事吧!”
衾澧摇头。
是没什么事,只是您老人家再不回来,她真的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劳累而累死的黑巫。
这说出去,完完全全就是让其他巫族嗤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