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程沫羽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开一样疼,她抬手,捂着头,想睁开眼去看看,却发现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种疼痛,和八年前那场意外有得一拼,那时候,她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爷爷奶奶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才得以有现在的日子。
“妈妈……”
“我疼,爸,爷爷,奶奶……”
“好疼,我好疼……”
她梦中呓语,双手抱着头,几乎蜷缩在一起。
“你们不要走那么快,你们等等橙橙,橙橙好想你们……”
她的眼角有眼泪滑落,手也开始不停的敲打头部。
纪晏礼站在床边,看着她这副样子,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好像被人轻轻拉扯着,一丝丝的痛感慢慢的蔓延,直到全部包裹完。
他弯腰,伸手把沉默与老进怀里,一只手托住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他像是长辈哄小辈那样,声音柔和点。
“程程,别怕。”
程沫羽还是疼的,可是在梦里,她好像感受到爷爷奶奶的爱抚,还有父母的轻哄。
可能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了,她渐渐的把手放在纪晏礼的胸膛揪着她的衣服。
她还在哭,鼻子一抽一抽的,红得可怜又可爱。
纪晏礼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程沫羽这才安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程沫羽,玄郅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等程沫羽再次熟睡,他把人放在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魏叔已经出去到处散发流言了,他这几天趁机给自己放个假。
也没有什么事情,便随意的翻看屋里的书籍。
程沫羽偷偷拿出来的那张全家福被她夹在一本言情小说里。
她知道这种小说他肯定不会翻看,所以自以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殊不知因为无聊,纪晏礼还是翻开了。
这全家福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照片上的人都十分和蔼可亲,年轻的男人怀里抱着的婴儿珠圆玉润,粉雕玉琢,很可爱。
但是年纪还小,其实看不大出来五官,不过这样仔细的跟程沫羽对比,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程沫羽的母亲生的也很好看,她的脖子上和手上好像都戴着少数民族特有的石头饰品。
周曲提供的资料也说了,程沫羽的外婆,是山区少数民族的,那民族女性为尊,传说发源于洛水,所以叫做洛族。
虽然程沫羽的外公不是洛族的,但是他娶了她外婆后,还是遵守女方的风俗,去那边做上门女婿了。
所以,程沫羽的母亲,也算洛族的。
听说,洛族的人口数量不过千,少之又少。
不过,他们的饰品还挺好看的。
全家福背后的那封信他小时候就知道了,不过那时候他只觉得是老爷子的一个朋友的信,并没有兴趣去深究。
不过现在看来,他挺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了。
他又翻了一下程沫羽放在架子上的书,程沫羽的书除了几本专业课本以外,好像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娱乐杂志,并没有什么特别。
纪念里看了一会儿,他想把书放回去,忽然间看到里面杂夹着一本国际海事。
他抽出来,翻开,正好是1126南太平洋惨案的报道和分析。
这本杂志是去年的,而且都是外文,如果不是当期买,根本买不着。
所以……
程沫羽在说谎,她根本不是今天才开始查涅斯比案的。
纪晏礼蹙眉,他的目光一向正在熟睡的程沫羽脸上。
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的觉得程沫羽的身上有很多很多秘密。
而且她这些秘密都不是那么好解开的。
床上的人动了动,她伸了个懒腰,纪晏礼把书合起来都放好。
程沫羽也恰好睁开眼,因为刚刚睡醒,她的眼神还是很朦胧的。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扎针的时候,玄郅已经跟她说过很有可能会让她昏睡。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这么久!
程沫羽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从两点钟睡到了现在!”
这么久了?
“嗯,你……表舅他已经走了,说是明天再来。”
噢,程沫羽点头,她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脑袋。
“我刚刚是不是做梦了?梦里觉得我的脑袋好疼,疼得很厉害。”
程沫羽说完,她揉了揉眼睛。
有光了!
她一愣,随后心中大喜,她已经能看到一点点了。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被人用多层雪纺纱蒙了眼睛,但是能看到光亮,还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嗯,你的眼睛怎么样?好点没有?”
“哪能那么快好?我那小表舅说了,至少得扎个五六天才能有点效果。”
程沫羽没跟他说实话,其实玄郅跟她说的是,不出十天,她的眼睛必好。
但是程沫羽不想那么快让大家知道她的眼睛好起来,她还想着能借这次受伤,做点能做的事情。
“嗯,好,不急,慢慢来。”
“对了,小表舅有没有跟你说你身体的事情!”
程沫羽忽然想起来,之前趁着纪晏礼不注意,玄郅还跟她神神叨叨,说什么要是纪晏礼挨不过去,她就惨了。
说什么帮她偷偷算过,她这辈子就只有一次婚姻,要是纪晏礼不小心没了,恐怕之后她要守寡了。
程沫羽只觉得他瞎说八道,什么算命,说不定是他技术没到家。
不过,玄郅说他身体有毒,那就一定有。在医术方面,她很信任他。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什么叫做胡思乱想?
“你不要讳疾忌医!尤其是在小表舅面前,他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如果你真的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要跟他说。”
纪晏礼看她苦口婆心的模样,勾了下唇,还是否认了。
“没有讳疾忌医,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程沫羽哼了声,转过身去嘀咕。
“纪总可真是死鸭子嘴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仅仅我不对劲,你也不对劲来着。”
纪晏礼听她的话后,情绪起伏,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