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怎么瞎了也不出来迎接你舅舅?几年不见就嫁人了,女大不中留咯……”
还没见到人,声音就顺着风从院子外钻进来,纪晏礼不由的敛眉,在看向那声音来源时都不由的多了一丝丝的冷漠。
纪家家规比较严,很少有人在纪家的地盘里高声言语的,玄郅的声音乍然传来,多少都是有点突兀。
他倒是没说什么,倒是玄郅一进来看到他,声音立刻小了下来。
“妙啊!妙啊!这小橙子上哪儿拐来的人,长得真好看,跟玉面财神一样。”
玄郅说着,围着他转了一圈,魏叔伸手,正要阻拦着,可看着纪晏礼也没说话,他也就默默的把手放下来了。
“你别乱转!”
真的是,都几年没见了,怎么还是那个样子?
“怎么?你嫌弃我了?”玄郅挑眉,而后装作要走:“既然这样,那我走了哈?”
程沫羽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精准的一手抓住他的衣服,他还是喜欢穿棉麻材质的衣服,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你要是走了,我就跟我妈说让她半夜三更去看看你。”
玄郅嘴角抽搐,抬手敲了一下她的眉心:“几年不见,还是那么没良心。”
纪晏礼瞧着他下手,心跟着突突跳了两下。
程沫羽这还脑震荡呢,也不怕敲得她更严重么?
“没事,你放心吧,祸害遗千年,我们家程程啊,难杀得很。”
大概是看出来纪晏礼担心程沫羽的缘故,玄郅十分难得的给纪晏礼解释。
“你不要那么多话,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程沫羽忽然有点后悔,玄郅这人……多少是有点离谱的,又不知道把他叫来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程沫羽抬起手腕,示意他把脉。
“帮我看一下,我摔了一跤就看不见了,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好?”
玄郅挑眉,声音拔高了很多:“我千里迢迢的来,屁股都没沾到椅子上呢,水也没有茶也没有,你就要我干活?”
“话怎么那么多?赶紧看,你要是解决不来的话……”程沫羽抿唇,扭头去对着纪晏礼的方向:“纪总,你就帮我把他赶出去。”
纪晏礼垂眸,莞尔,声音有点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愉快:“好。”
玄郅哼了一声,看着他们两个人,半天别出了一句话来:“你们可真的是……天造地设!锁死!”
说完,玄郅还是乖乖的抬手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后,憋出一句话:“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程沫羽勾唇,看来跟她猜测的那样,只要玄郅用给她扎个针就能好。
“她……”
“纪总放心,我这位舅舅看上去虽然不正常,但是他也是有名的道医,又学了中医,他是信得过的。”
程沫羽都这样说了,纪晏礼也就没多说,对于道医他曾经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这种一般师承道教的某位老师父,跟中医有一定的相通之处。
“给你扎针几次看看情况,你这情况不严重,倒是你身边这位……”
玄郅看了一下纪晏礼,而后趁其不备立刻抓着他的手腕,纪晏礼蹙眉,周身寒气逼人,他正要反抗,却被程沫羽反应过来先他一步按住他。
“纪总。”
她摇摇头,似乎是在说服他让他稍安勿躁。
“哟!程程倒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你这……不行啊不行啊!”
魏叔看着不对劲,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没人在,他松了一口气继续不动声色的在一边等着。
“他怎么了?”
“险之又险,我也解决不了,总之……你这毒,发作的时候难受吧?”
纪晏礼的脸色立刻变起来,魏叔的神色也一动,他立刻上前来,微微低头。
“这位先生,要谨言慎行。”
程沫羽和玄郅一听,心下了然,都十分有默契的转移话题。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一天天的吓唬小辈,既然你都说我这眼睛能好了,能不能先帮我扎针看看?”
“行,那就给你扎几针吧。额……就是扎针也是要有时间的,你看看安排我住哪儿?”
程沫羽当然不好直接安排,她扯了一下旁边的人的衣袖。
“魏叔,安排他住在隔壁厢房吧。”
在他们院子的隔壁,是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厢房的。
魏叔点头,把人带过去,人走了之后,院子里安静下来。
“他是什么来头?”
纪晏礼率先开口,他语气难得的有一丝丝急迫,跟刚才对玄郅的态度很不一样,明显听上去没有那么的讨厌他了。
“他真的就是我表舅舅,虽然有点疯疯癫癫但是他人很好的,可以相信,纪总要是不放心可以查查他。”
反正,程沫羽是不怕他们去查的,至于查出来是什么样的,还不是她在背后说了算。
“他能治好你的眼睛么?”
纪晏礼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他抬手,又在程沫羽的面前晃了一下。
程沫羽点头,很有信心。
“是,只要他说我没事,我一定没事。”
“好,我信你。”
纪晏礼起身,程沫羽却把他拉住。
“他说你体内有毒,你真的不去查查?”
纪晏礼沉默了会儿,他缓了一会儿,轻声道。
“不用查。”他顿了顿,又补充。
“我知道的。”
程沫羽一怔,手松开他的,纪晏礼体内有毒……他还知道。
这纪家……还真是龙潭虎穴。
给程沫羽扎针一事已经提上日程,中午饭过后,选在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
玄郅过来,用银针给她扎针,纪晏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看到魏叔在门口处欲言又止。
“什么事?”
他走过去,把门带上。
“大夫人在外面到处谣传,说夫人瞎了,您很快跟要她离婚了。”
纪晏礼不悦的横他:“怎么回事?”
“无非是看不惯夫人,所以才……”
“有什么影响?”
“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很多人带着女儿上门,说是要拜见老爷子。”
魏叔说着,又十分无奈的拿出一沓邀请函。
“还有就是这些邀请函,都是给您的,这意思明显不过了。”
纪晏礼捏着眉头,缓了会儿,沉声道。
“魏叔,你出去传一下,就说因为担心程程,我急得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