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纪晏礼把人带到老爷子院子里，老爷子一早就让人做了程沫羽平时喜欢的早餐，还没坐下来，程沫羽就闻到了排骨莲藕汤的鲜味。
“爷爷，是莲藕排骨汤么？”
老爷子颤巍巍地起来，他看着面前的程沫羽，难怪，他第一次见到程沫羽就觉得她不错，难怪他会那么喜欢程沫羽，原来是因为故人之后。
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不就跟她奶奶一模一样么？
“是，是莲藕排骨汤，还有海鲜粥，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
汤和粥都是尽量的清淡的，也是因为念及她一大早不愿意吃油腻的东西，加上她还有伤，所以老爷子特意叮嘱了的。
程沫羽坐下来，她冲着老爷子说话的方向笑了笑。
“谢谢爷爷。”
“程程，你奶奶真的是陆芷姮？”
她才坐下来，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是，不过奶奶生前就很低调，我走的路也不是艺术的路，所以……”
她顿了顿，也是不想再打扰奶奶的安宁，她也不愿意消费奶奶，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她几乎没透露过半分。
“对，对，芷姮的性子就是这样，说起来，我跟她也算是知己了，她的琴我最爱，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的琴更精妙了。”
老爷子喃喃自语，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
“只是可惜她……”
程沫羽抿唇，纪晏礼把勺子塞进她的手里。
“程程看不到，你给她勺子干什么？”
老爷子一看到，立刻虎着脸问道。
“她都这样了，你纪公子动动手喂一下她有那么难？这手，可真金贵呢！”
老爷子挖苦纪晏礼，纪晏礼端起碗。
“不敢金贵。”
怕是从今以后，在老爷子眼里，谁都没有程沫羽金贵。
“程程，你爷爷和你奶奶走的时候……他们……”
“他们走得很安详，他们这辈子过得清苦。说不定……这对他们来说是种解脱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因为有程沫羽在，怕是他们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在程沫羽的印象中，他们一家人为数不多的在一起的时光里，爷爷奶奶是格外开心的。
后来……
程沫羽低头，情绪有点点上头。
“也好，也好，尤其是你奶奶……她这回是真的自由了。”
老爷子语气有点失落，又有点让人听不出来的情绪，程沫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说起来……她好像才是那个被安慰的人吧。
“爷爷，我爷爷奶奶跟您……是怎么认识的？”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影，明明爷爷奶奶只要愿意，又有纪老爷子帮忙，他们完全可以脱离响水村，完全不用过苦日子。
“唉，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老爷子兴致缺缺，他摆摆手，而后又道。
“程程，你只要过得好，其他的，都不用去追究。”
不用去追究……
所以说，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程沫羽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没点头答应，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纪晏礼喂她的汤。
吃完了早餐，老爷子让纪晏礼带她出去散步，说是让她散散心。
程沫羽心里想着事，手搭在纪晏礼的手臂上后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有心事？”
“啊？什么西红柿？”
程沫羽愣了一下，纪晏礼沉默了会儿：“你伤的是眼睛吧？”
耳朵……没跟着坏吧？
程沫羽立刻反应过来，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她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纪总又伤我的心。”
她语气平淡，像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为了你爷爷奶奶？”纪晏礼自动忽略掉她的话，打直球问。
“我……”
“程沫羽，在我面前，你不用说谎。”
纪晏礼的手微微握紧她的：“我既然默许你带出那张全家福，便是默许你去查。”
虽然说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程沫羽为什么要拿出那张全家福。
现在看来，好像都对上了。
“爷爷那边……”
程沫羽有点犹豫，她是怕她被发现，纪老爷子会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爷爷不让你查，只是老人家觉得那是为你好，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知道以前的事情，你放手去查就是。”
“藏书阁，你想去就去。”
他也想知道从前程沫羽一家跟纪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程沫羽微微一怔，他怎么这么好说话？
“纪总是不是觉得我瞎了再可怜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说话？”
“可怜？”纪晏礼失笑：“我不会可怜人，我只对有用的人好说话。”
得了，说到底她还是工具人呗。
逛了一圈，魏叔找到他们，说是有人在纪宅外面嚷嚷要见程沫羽。
“是位先生，看上去有点不太……非同寻常，也没有预约。”
魏叔有点为难，本来是要找程沫羽的话。他们是不该拦着的。
但是安保部门的人看到他确实不太正常，还有点神神叨叨的，也不是很好拿主意。
“男的？”
纪晏礼视线落在程沫羽上：“有谁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魏叔不认识，那就不是圈子里的人，不是圈子里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除非，是陈念安。
但魏叔是认识陈念安的。
“是不是一个个子大概一米八，头发比较长，狼尾发型，手上戴着朱砂的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程沫羽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玄郅，可能是陈念安把她的事情告诉他了，他正好有兴趣就自己过来了吧。
“是，但是没说名字，说什么他名字不告诉没缘分的人。”
程沫羽嘴角抽搐，她这表舅，还是一如既往地疯。
“让他进来吧，他是我的表舅，我妈妈的小表弟。他父母离婚后，他爸爸不管他，他妈妈又有新家庭要顾着，是我妈带他长大的，是有点神神叨叨的。”
这……
魏叔看了一眼纪晏礼，纪晏礼微微颔首。
“直接把他带到这边来，不用惊动老爷子。”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