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敏锐！
纪晏礼喜欢这样的人，他跟程沫羽面对面地坐着，他们的面前的桌子上是程沫羽叫的外卖，又是纪晏礼最无法理解的奶茶。
“不健康的东西你少喝。”
“健康的东西无法使人快乐。”
程沫羽十分大方地也给他分了一杯，纪晏礼没接，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后者却不紧不慢的，甚至还吸溜两口爱喝的奶茶。
纪晏礼对她的耐心很足，反正现在也没事，且看看她能做到哪儿去。
吃饱喝足之后，程沫羽这才双腿盘在椅子上，抱着抱枕继续说。
“你看这条航线。”
程沫羽抽出平板，打开，挪了挪地方，纪晏礼跟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在看航线的时候，几乎是纪晏礼把程沫羽圈进怀里，他的下巴正好在她的头顶。
两个人本来的身高差就有20㎝，现在程沫羽在纪晏礼的怀里，显得更加的娇小。
但两个人都没有察觉，他们看着面前的平板，很认真。
“这条航线在笛安财报里来看，虽然说不是占比很重的板块，可是自从投入使用以来利润每年都翻倍增长的，而且，它也不是和涅斯比号重合的线路，可是为什么会调整不再走了？”
“他们不走也就算了，跟他们关联的这些公司，都做出调整，而只有婕斯旗下的货船要走这条航线，大概是四月底开始实施。”
纪晏礼盯着她笔记里的那些线路图，红色是婕斯的，紫色是笛安的，还有墨绿色是其他小航司的。
从图上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只有婕斯在走。
“以前，婕斯从来没走过这条线。”
纪晏礼开口，他早就部署国外的蓝图，所以，对国外的一些大公司也有了解。
“对，这块的航线可以说是一块不小的肥肉，所以笛安在这十年里几乎是垄断的。”
“也是到了去年四月，婕斯开始去打通各个关口环节，终于在九月签订了今年试运营的战略合作协议。”
程沫羽说着，又将当时的新闻和股票市场都拉出来给纪晏礼看。
“十一月底，涅斯比就被海盗洗劫一空，死伤过百。”
纪晏礼垂首，看着那些信息，那些信息在他的大脑里快速地整合起来，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越来越明朗的指向。
所以说……
婕斯很有可能被摆了一道。
“你怀疑这条航线有问题？”
“不，航线没有问题，这条航线途径的地方已经是避开很多的飓风带等自然灾害频发的海域，虽然线路上确实会有海盗，但是这是唯一的比较安全的线路。而且，一般海盗不会自寻死路去找大航司劫持。”
纪晏礼手指微微蜷缩，这一点，程沫羽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从涅斯比号案发报道开始，他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他让金钱研究所的人查了，可周曲说能查的那个人还没联系上，他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持续推进。
“据我所知，这十年里，这条航线的海盗，好像挺喜欢对大航司的货船下手。”
“不错，几乎每年都有一起，不过之前都没闹出太大的人命事件，所以，也没特意报道。”
程沫羽知道的，她也统计过了，而且还找了规律，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
“虽然没有报道，但这条航线的运费，也是每年都上涨，涨幅还不小。”
纪晏礼从前也关注过这些航道，他们要进军国外市场，必须要找到出去的最佳路线。
航运，是一个大头，也是他们成本里最重要的一环，纪晏礼也放了一些精力在这儿。
“那真是有趣了，以笛安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解决不了那一帮小小的海盗？可偏偏这些航线上的海盗就那么难解决？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些海盗压根儿就不存在，或者说……他们跟笛安集团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纪晏礼盯着面前的程沫羽，眼神深邃，他的视线落在程沫羽的身上，仿佛要把她一点点地看穿。
程沫羽仰着头，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呼吸之间程沫羽闻到的全是纪晏礼的气息。
在这种略带压迫的场面下，程沫羽竟然嗅到空气里那一丝丝略微暧昧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说海盗和笛安集团是一起的？”
“对，我甚至觉得涅斯比号根本就是笛安集团的自导自演。”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垄断这条航线，十年里谁知道做了什么龌龊事？眼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婕斯集团，就要插手进来分一杯羹这些丑事怕是遮掩不住了，所以才想要转移给婕斯吧。”
这种手段在国外算少见，国内的企业卷生卷死，国外的那些也不见得友好到哪里去。
“你继续查，以后藏书阁的三楼随你进出。”
程沫羽桃花眼亮晶晶地闪着光，藏书阁，可以随意进出？
这个诱惑实在有点大。
纪晏礼用他那像是甜白瓷一样的手指，轻轻将程沫羽的下巴抬起来。
“你好像对藏书阁很感兴趣？”
“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这家能做那么大，这藏书阁里面肯定有什么发财的秘密。再说了，我在藏书阁里面多看一些书，也多知道一些你们纪家的秘密，到时候咱俩合约结束，我顺手还能多坑你一笔钱。”
纪晏礼知道她又在胡说八道，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她，反正藏书阁就那么点地方，而且安保部的视线又紧紧地盯着那里，也不怕她在里面翻出什么花样来。
纪晏礼把人放到一边，起身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椭圆形的玉牌。
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但看这成色，在拍卖行里至少也几十万起步吧。
“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随意进出藏书阁的钥匙。”
啊？
程沫羽抬手，轻轻握住那枚玉牌。
“你们自己加钥匙都那么精致的吗？”
“里面放了芯片，是我的id，你拿着她进出藏书阁安保部的人不会阻拦你。”
“那我可以把书带出来吗？”
纪晏礼垂首，眼神嘲讽。
“好，我知道了，绝不带任何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