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纪晏礼薄唇轻启，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绝她了。
程沫羽不服气：“为什么不行？”
她挨着纪晏礼坐，纪晏礼蹙眉，不着痕迹的微微挪了挪。
“你嫌弃我？”
虽然是不着痕迹，但是程沫羽还是看到了，她故意贴近他，冲着他吹气。
“你之前求婚不是这样的。”
啪！
纪晏礼把书合上，语气凉了半截：“求婚？”
程沫羽在他冰凉的目光下十分正经的点头，且很郑重。
她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当时的话。
“跟我结婚，我……”
话没说完，程沫羽的嘴被他的手捂住。
纪晏礼的眼神危险得像是黑夜里忽然出现的死神，程沫羽撇撇嘴，伸手拍拍他的。
纪晏礼松开手，可从来没人在他面前这么不知死活的。
他缓缓的打量她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我以前也没发现纪总那么小气，还记仇。”
程沫羽这人向来是不在话语上输给任何人的人，面对纪晏礼，还是一样的不服输。
“后悔了？”
程沫羽笑了起来，身体微微向他那边倾斜，她的手肘撑在他的手臂上，吐气如兰。
“绝不。”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后悔。
“再说了，可没人像纪总这样大方，结婚三年，离婚后我就能进全球富豪榜了，简直是一飞冲天了！”
这么划算的卖卖，这么简单的数学题，她做的会的。
“藏书阁，你不能去。”
“没有理由吗？这不就是个图书馆么？”
她那天去逛纪家祖宅，好像也没有见到图书馆这种建筑。
“里面东西太多，你的手脚不安分。”
程沫羽被他噎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手脚不安分……也是辩无可辩。
“你防着我……不过也是，防我是应该的，毕竟我也没有什么道德底线。”
纪晏礼看她那副装模作样叹气的样子，还是投降了。
“宗祠，机房，藏书阁，在同一个地方，你上次已经闯进去过一次，再去会招惹其他人的猜疑。”
这个其他人，指的大概就是他的那些叔叔婶婶们吧。
“你们纪家藏书阁藏着金山银山么？那么怕人去。”
纪晏礼沉默，纪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藏书阁，藏书阁里有很多文件，也有纪家每个人的详细档案，就连他的叔叔婶婶们都不一定能自由出入。
在纪家，能随意出入藏书阁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至于程沫羽……只是一个合约的婚姻妻子罢了。
“懂了，就是我还是不够格去。”
程沫羽躺下来，正门进不去，但是……不代表其他的地方进不去。
“要什么书，让三叔给你送就是了。”
程沫羽掀开眼皮，皮笑肉不笑：“不了，这文学素养我还是去京大图书馆提升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到了夜里，半夜三更的时候程沫羽像是鬼魅一样起来。
之前她就发现了在宗祠的旁边有三两棵上百年的银杏树，现在正是夏季，树叶亭亭如盖，晚上的时候正是掩护她以及送她上楼顶的载体。
说起来纪家的藏书阁和宗祠都不算高，那是一栋一前一后的两座三进三出的人字形屋顶结构的青砖黛瓦的组合建筑，后面藏书阁稍微比前面的宗祠高一些，机房就在藏书阁的一楼，那里有监控和红外线安保系统。
所以，程沫羽不会从正门进去，她只要爬上眼前的这棵树，跳上宗祠的屋顶就能从屋顶爬到藏书阁三楼的窗户。
这对程沫羽来说，不是难事。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忽然就传入程沫羽的耳朵里，她拧着眉头，身形一闪整个人都埋进黑暗里。
“你确定看到有人过来了？”
“也不是很确定……就是感觉这边没有往常那么平静。”
是安保部门的那些人，纪家对于安保这块要求严格，几乎每天都有人巡逻看看有没有异常。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京市的财神爷，要是一不小心被暗杀了，怕是到了地底下也要懊恼几生几世才愿意重新投胎吧？
“不能吧，外围都没有异常，就宗祠有异常……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偷看什么灵异小说了？”
“我……”
“这里安保最密集，有点什么事各个维度的安保警报早就触发了！赶紧回去！别疑神疑鬼的！”
那两个人说完，还是用探视灯四处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也就走了。
程沫羽抬手，拨开树叶，在月光下露出那张惊艳的小脸来。
她目光追着那几个人走远了，这才继续往树上轻手轻脚的爬。
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宗祠的楼顶是黛色的瓦，不过比普通的还要硬实，她踩在上面，也不会轻易的摔下去。
她在黑夜里控制力度，从那些瓦片上身轻如燕的穿过，而后奋力一跃，攀附在窗台上。
藏书阁的三楼窗户也是木质的，而且没有防盗网，她只需要把手伸进去开了，就可以开窗钻进去。
程沫羽用力撑着自己，让她坐在窗台上，而后，拔下一根头发穿进窗户里，开锁。
小时候忘记带钥匙，老家的木门老锁都是这样开的。
而且，翻墙爬院子这种事，她做的也不少。
哒……
窗户的锁被她用头发拉开，她立刻伸手进去，把窗户开了后钻进去。
而后，又很小心的把窗户给关上，不让人注意到。
刚刚跳进来，她就闻到一股笔墨书香的气息，她用手表的亮度，粗粗看了一下里面的布局。
这也是中空的设计，楼中挑高，外围放着的就是书籍。
程沫羽侧耳去听，她听到了仪器运营散热的声音。
她蹙眉，下意识的藏在角落里看周围有没有监控和其他的设备。
她手表上显示，周围并没有监控设备。
很好。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迈开腿朝外边走廊过去，仪器的声音是从那边穿出来的。
从里面到外面，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她穿过书架，看到外边微微泛着绿光。
这是……
程沫羽忽然听到自己浑身血液澎湃的声音，这是纪家的机房！
这是他们的终端设备的地方，是那台号称世界运行速度最快的计算机发出来的绿光，还有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