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恶毒

陶茱萸死死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身上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再次尝试着站起来,却只是徒劳。

今儿学堂里没课,栾良砚见天气不错,便在陶茱萸出门后搬了一把摇椅,躺在院子里看起书来,才翻了个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过来。

“陶姐姐,你还没准备好吗?今儿怎么迟到了?”

听到动静,栾良砚合上书迎了出去,“早上茱茱说你们两约着去郊外赏花,已经出门了,怎么你们俩没碰上?”

“没有,”苏莞儿摇头道,“我在城门口等了半晌都没见着人,这才找了过来。”

她四下看了一圈,见没有陶茱萸的身影,便一把夺过栾良砚手里的书,鼓着腮帮子道:“陶姐姐可从来没迟到过,该不会是你见我天天同你抢陶姐姐,故意把她藏起来了吧?快交出来,今儿有极品翠菊看,去晚了可就没好地儿了。”

栾良砚满是无奈,自苏莞儿和陶茱萸熟稔后,在他面前也没了往日的矜持。

他从苏莞儿手里抽回了书卷,调侃道:“你如今每日有大半功夫都呆在我家,还缠着我娘子不撒手,我没问你要人就不错,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了。”

“你当真没将她藏起来?”

“我骗你做什么?”

苏莞儿瞧见栾良砚神色不似作假,便有些急了起来,“不对啊,一向都是陶姐姐等我,今儿怎的没见了人影儿?”

栾良砚见她这样,也生出几分不安,将书丢到了椅子上,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去外面找找。”

“我跟你一起去。”苏莞儿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二人刚到门口时,恰好撞见了一人拎着两个油纸包往屋里走的琴音和墨香。

“怎么只有你们?夫人呢?”栾良砚眼神一凛,沉声问道。

琴音被栾良砚的神色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道:“夫人…夫人没…没跟我们一块儿。”

“说清楚!”

平日里更稳重的墨香,见气氛不对,便接过了话,快速说道:“早上出门时碰到了陶家秀儿姑娘,她说有什么东西要给夫人,还不许我们跟着,夫人便让我们先去买些果子,再回家等她。”

听到这儿,栾良砚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越发急切起来,陶秀儿是蠢,但却也歹毒,他家小兔子可别被欺负了。

正当栾良砚带着两个看院子的家丁朝陶家小院儿赶时,王子杰也来到了陶家屋子。

“王公子,那小贱人就在里面屋子,我就不进去碍事儿了。”

“好好好。”王子杰哈哈大笑,还顺手摸了一把陶秀儿的下巴,“这事儿办的不错,等大爷我和小娘子快活完了,也跟你一起乐呵乐呵。”

陶秀儿看着王子杰猪头一样的脸,强忍着心里的厌恶,笑眯眯说道:“公子快进去吧。”

吱嘎。

陶茱萸抬眼看向门口,见推门而入的是王子杰,瞬间心如死灰。

此时,陶茱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染了一层绯红,被汗水浸透的乌发紧紧贴在小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既可怜又诱人。

王子杰一进门瞧见的便是这幅光景,当下腿都快软了,摸了一把口水,嘿嘿笑道:“小娘子,等急了吧?爷我来了。”

“滚!”陶茱萸吐出一个字后又紧紧咬住嘴唇,此刻她的嘴唇上已是鲜红一片。

“嘿嘿,爷若是滚了,谁给小娘子解这合欢散啊?小娘子放心,日后跟着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日日还有享不尽的乐子。”

说完,王子杰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袍,整个人朝陶茱萸扑去。

瘫软在椅子上的陶茱萸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时,嘭地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根红木棍子随即砸在了王子杰后背上。

“啊!谁?谁敢打本大爷!”王子杰吃痛回过身去,只见屋外急匆匆冲进几人。

领头地正是栾良砚,方才那棍子正是从他手里砸出去的,身后跟着的是栾家丫鬟家丁和苏莞儿主仆三人。

栾良砚一把甩开王子杰,他身后的家丁随即将王子杰按倒在地上。

“放开!栾良砚,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你参加不了今年的考试?”王子杰一边挣扎着想摆脱家丁们的桎梏,一边大声叫嚣着。

但等他看清最后走进的是苏莞儿时,又趴在地上陪笑道:“苏姑娘,误会哈,误会,我只是同栾小娘子开开玩笑。”

听到动静的陶茱萸睁开紧闭的双眼,见到栾良砚近在咫尺的脸庞,一直强忍着的泪水这才滚落下来,“相公…茶…茶里…热…”

栾良砚见到陶茱萸此刻的模样,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王子杰身边,突然一脚踹在了王子杰肚子上,别看他是个读书人,力气却不小,王子杰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卷缩在地上。

栾良砚又捡起地上的木棍,照着王子杰脑袋拍了下去,王子杰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他举起棍子,准备打第二棍时,却被苏莞儿一把拉住了。

苏莞儿被栾良砚眼中冰冷的杀意惊了一跳,连忙说道:“栾大哥,你冷静点,不能为了这个人渣搭上自己。你把他交给我,我来处置,还是先解了陶姐姐身上的药要紧。”

栾良砚听到陶茱萸的名字这才清醒过来,他喘了几口粗气,强压下心中的杀意,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说道:“留着他的狗命,我日后再跟他慢慢算!”

三两步走到陶茱萸身边,栾良砚轻轻擦拭着陶茱萸嘴上的血迹,见着她唇瓣上两个深深的牙印子,栾良砚只觉心如针扎。他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不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苏莞儿身边的一个丫鬟拿起桌上的茶杯闻了闻,而后对栾良砚说道:“栾公子,我也粗懂些药理,栾夫人这情况,放在冷水里泡上半个时辰,药效便能解。”

栾良砚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他一把抱起陶茱萸,而后对苏莞儿说道:“苏姑娘,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在外转悠了将近半个时辰,陶秀儿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始寻思怎么把栾良砚和左邻右方都引到她家去,让大家看看这出好戏。

“姑娘!姑娘!”

这时,她听到背后有人唤她,转头一看,但见一个衣着精美的少女正朝她走来。

“是你!”待离得近了,两人同时说道。

陶秀儿认出眼前这少女,便是上次在街上和陶茱萸呆在一起的富家小姐,她当即拉下了脸,转身准备走人,却瞧见苏莞儿露出一个无比嫌弃的表情。

“你不就是陶姐姐家那个穷酸亲戚吗,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苏莞儿一副鄙视的模样,陶秀儿心中火起,便冷笑道:“这话可奇了,前头便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她上上下下将苏莞儿打量一遍,讽刺道:“倒是你这么个千金小姐,到我们这破烂的小巷子来做什么,别脏了你的脚。”

苏莞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来这破地方啊,我不过是找陶姐姐时走差了路。”

听到这儿,陶秀儿却突然想到,这位千金小姐跟陶茱萸关系不错,而且上次好像也得罪了王公子,若是将她也一起骗回去,让王公子享用了,说不定还能得些赏银。

“我倒是知道陶茱萸在哪,我带你去找她,权当是谢你上次出手相救了。”

“你当真知道陶姐姐在哪?”苏莞儿满脸不信。

“爱信不信。”陶秀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陶秀儿见苏莞儿跟着她进了院子,心中狂喜,她将苏莞儿引到关陶茱萸的房门前,说道:“她就在里面。”

见苏莞儿进了房间,陶秀儿正想将门关上,却不料被苏莞儿一把给拉住了。

苏莞儿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是在戏耍本姑娘吗?这里面哪有人?”

陶秀儿一愣,连忙走了进去,只见屋子里空空如也,别说陶茱萸了,连王子杰也没见着。

“奇怪,人呢?”

这时,她听见门后头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