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还是我家,这句不久前她才撩过他。
不曾想,现在她不但撩不起来,还被霍延笑她怂。
若是真的奔赴一场淋漓尽致,你家我家又有什么区别。
可眼下,她的心像被框住,设了界限,明知可为而不想为;明知不可为就真的不为了。
多么傻缺的领悟。
纪欢的思绪沉沉浮浮,有一瞬间的迷失和迷茫。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男的。
霍延有些不屑,顺带着一丝恼火。
她说像她这样的人,清高又骄傲,总归是不吃亏的,却为那男的破例了两次。
两次是什么概念。
世界大战也不过两次。
他不信她不懂何为抽身,何为止损。
只是,她甘愿沉沦。
还有,甘愿眼盲,连眼前触手可及的都往外推。
不留退路。
蠢女人。
但,他又禁不住想象,她若是将这份蠢放在他身上,不知是什么境况。
负距离两年,他竟也没能让游戏的天秤完全倾向他这边,同样匪夷所思。
较量着较量着,竟出现漏网之鱼。
还是条杀伤力极强的鱼。
霍延想,时机这东西不管搁在哪儿,都适用。
要的就是一矢中的,不留活路。
既然她犹豫了,那就代表,可以下刀了。
他将纪欢的迷失,和不太明显的挣扎尽收眼底。
他再下一城,逼她自己向他游过来。
“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要我帮你解释吗?”
果然,纪欢听到这样的话,眼底的迷雾瞬间消散。
追过去?她凭什么。
解释?又是凭什么。
她纪欢再喜欢一个人,倒追可以,倒贴就贱了。
纪欢一下拽住霍延胸前的领带,他的脸不得不凑得更近。
呼吸间,尽是他们都熟悉的某些前奏,缠人又炙热。
“小霍先生今晚的打法,真踏马上了层楼。”
“无可挑剔。”
霍延紧紧攫住她的目光,那温热又勾人的目光,是他见过的,最迷人的。
他能感觉到,她已经游到他跟前,离他撒下的网,只在咫尺。
他勾了下唇,贴着她的脸,似喃喃自语又像特意说给她听:“上层楼不算什么,上…你才是。”
纪欢绕着他的领带玩,眼神幽幽的,特别惹人疼。
“小霍先生想捡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霍延挑眉,有些意外。
妖精就是妖精,一边伤着失恋的心,一边竟然还能眼观六路。
他瞒不过她。
索性,挑得更直白,上不上钩,交由她自己作主。
“你练了这么久,腰减没减,总要有像样的观众替你检验,不是吗?”
“反正总要便宜别人,便宜谁不是便宜?”
哎哟,小霍先生好会哦,张口就开。
但是怎么说,跟他嘴炮几句,总算没刚才那么down了。
纪欢不再废话,她放过了他的领带,学他上次的话,“那你来拿。”
“拿得到就便宜你。”
姿态却跟上次他的全然不同,既傲且坏。
霍延只觉心底那簇火霎时烈了起来。
他将她按抵在墙与他的胸膛之间,狠狠堵住她的唇。
要是拿不到,他今晚这场岂不白来?
他也不必步步紧逼,徐徐图她。
而不远处的包房,此时有人出来。
徐晋宇边跟罗奕说着话:“霍老大跑去哪儿了,酒都没喝几口。”
突然,罗奕撞了他一下,徐晋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卧槽。
那,那个是霍延?他在做什么?
他们只看到他抱着个女人,吻得霸道且火辣。
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撕裂他冰冷的表面,一下变得欲起来。
想看那女人是不可能的。
因为霍延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遮挡了外人看那女人的眼光。
护得真紧。
罗奕和徐晋宇愣了几秒,随即很默契地拎出手机,记录这活久见的一幕。
可冷不防,霍延侧了一下脸,一道阴狠的眼神射了过来。
仿佛在说,滚,别挡道,单身狗!
罗奕和徐晋宇乖乖收起手机。
好想哭,单身狗怎么他了,不久前他自己也是狗一条。
啊不,他们突然意识到,像霍延这样的,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对眼啥的。
所以答案极有能是,他藏着那女人很久了,不给任何人看。
摔啊,竟然连兄弟都瞒着。
他们又不干那撬墙脚的事,有必要这样么。
霍延见那两个碍眼的自动自发滚远了,这才圈着纪欢,一秒不停给带进电梯。
下到停车场,他几乎是将她塞进了副驾。
纪欢的眼里有点水濛濛的,被他吻的。
她就这么看着他,像只兔子,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虽然害怕,但你来啊。
霍延看得全身发烫,感觉衬衫扣子都要随时绷开。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下巴,半吓半诱惑她,“我猜你在想,现在就让我拿。”
纪欢完全是用气音说话,轻得挠人般,“我没有。”
没有的意思,就是有。
霍延特别会根据语境做阅读理解。
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腰上,盈盈一握,还真的让她练出来了。
“你想也没什么不对。”
“占便宜的是我,总要先让你开心了。”
纪欢又用那种无辜的小兔子的眼神看他。
然后她附在他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句话。
霍延这下直接烧了起来。
威力之猛可见一斑。
他一声不吭,发动车子,车速快但也很稳。
纪欢在副驾笑得张扬又嘚瑟。
小霍先生就是不经逗。
霍延没开多久就到了某个地方。
纪欢认出是利柏南庭,淮城最贵的别墅群,没有之一。
她猜出了霍延的居心,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真的。
别墅大门自动打开,霍延将车开进去,进了车库。
然后他目光深幽地盯着她看,大有请便的意思。
纪欢没动,与他对视。
突然笑出声来,调侃道:“忍多久了?”
霍延不想说话,只想做该做的事。
他攥住她的手,那细细的手腕好像他一用力就会断似的。
他不得不放轻力道。
纪欢任由他将她的手放置于他的第三颗纽扣处。
心脏旁边那颗。
她掌心底下就是他强稳有力的心跳。
他看着她道:“怎么试?交给纪老师了。”
纪欢捏着那颗纽扣把玩,就是没有下一步。
她刚才叛逆地跟他说,想试试他的车性能好不好,没想到他着火了。
现在不依不挠,还故意喊她纪老师,她现在想溜也太迟了吧。
纪欢轻咳,“纪老师要是不想了,你会不会杀了她?”
霍延呵了一声,嗓音很轻也有点凉意。
“杀了她不至于,让她再也动不了嘴皮子还是可以的。”
边说着,他不再等她有所动作,而是将手臂伸到她脖子后面。
稍微掌着她后脑勺,让她面向他。
他又吻下去,这次却温柔得像羽毛。
纪欢甚至察觉出一丝欲说还休的…情意来?
心下猛的一颤,想推推不开,想拒拒不得。
霍延吻毕,低笑起来:“不要你负责,躲什么。”
不负责,但要你一点点习惯,直到离不开为止。
纪欢也觉自己过于紧张。
失个恋,后遗症都出来了,可怕。
霍延:“你打算,跟我坐在这儿,聊天?”
纪欢:“……”
这人好烦,要不要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准备玩他。
做人别这么俗气嘛。真是。
卓一航那儿,今晚她的这些话一出口,就不会再有寰转的余地。
她也不会让自己回头。
而霍延……
纪欢不知自己怎么就纠缠到来这儿的。
或许是寂寞,或许真的是想放纵,不想去想太多。
不用负责,多轻松自在。
玩玩儿又有什么好顾忌呢。
纪欢打量着霍延,他的骨相浑然大气,气质冷峻矜贵,搁在人群里,难以忽略的存在。
要不是她心有所属,他这样的是上乘。
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纪欢伸手去按卡扣,拔掉安全带。
然后,她缓缓地开始兑现她说过的话。
测试车的性能。
……
过后,霍延把纪欢抱上楼。
她神情倦怠,声音嘶哑,“好抱吗?”
霍延说不好,“轻了。”
纪欢一秒打了鸡血,“那证明我练得好。高中的裙子都快穿得下了。”
霍延:“……高中的裙子?”
纪欢瞪他,“小霍先生,你够了,你那表情像猥琐大叔。”
霍延将她抱进浴室,“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勉强配合一下。”
纪欢站定,推他出去,落了锁。
霍延望了眼紧闭的门,心情到底愉悦,随她去了。
不过当他看她洗完穿好衣服准备走,那点愉悦逐渐淡去。
纪欢没留意霍延的神色,她的手机不停地响。
电话微信一块来,有阮晴姿的,卓一航的,甚至还有殷曼莹的。
纷纷扰扰。
纪欢只回复了阮晴姿:我没事。以后他的任何事,都不用跟我说了。
阮晴姿发了语音过来:“是他没眼光。你,你现在在哪儿?”
纪欢:在外面,准备回去。
阮晴姿:“我昨晚看到他和殷曼莹,我当时就该冲过去弄他们一顿的。”
纪欢:你不过去是对的。不值得。
阮晴姿:昨晚就想告诉你,又不知怎么说。你不会怪我吧。
纪欢:不会,你都提醒我了。我知道。
聊了几句,纪欢就收起手机,准备打道回府。
霍延抄起车钥匙。
纪欢却说:“不用送,我叫车就行。”
霍延:“……”所以,他今晚只是成功了一半,甚至一半都没有?
真的只打算白女票他,而没有其他?
霍延也只能压下心绪,尽量不让脸上显露。
有的妖精,一察觉不对劲跑得比谁都快。
他只是淡淡地说:“这里难叫车。我也要回去加班。”
言下之意,不是特意送你,不用想多。
纪欢“哦”了一声,“那我在CBD下吧。”
霍延想的是,这么晚了,她去那边做什么。
猛的想到那晚他错以为她提着汤去讨好他,其实却是给别人。
那个男人,在CBD那边么?
她去找他?
霍延不动声色。
在CBD放下纪欢后,他坐在车里好一会儿。
一根烟抽完,他划着手机,不经意发给他姑:某人续约的事,她找过你吗?
黎太就怕这绝情货去为难人家纪欢,赶紧说没有。
霍延又说:没有就好。我听说她男朋友也认识黎跃,叫卓……
黎太:卓一航认识黎跃?我问问去。
霍延看着那三个字,又想了一遍今晚稍早之前,听到的纪欢的朋友骂的那个名字。
没错,是这个。
他没有打给任何人。
而是自己顺着这个名字,往纪欢的友圈或同学圈搜搜翻翻,答案显而易见。
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
呵呵,妖精也有这么长情的时候。
难以置信。
卓一航是吗?
优秀是挺优秀,长得也的确是某妖精喜欢的那款。
但,今晚过后,这些都该closefil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