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冠城果然又变得繁忙起来,程轻卿有时深夜也等不到他回来便自己一个人睡了。
早晨醒来屋内也是空无一人,若不是手边的余温仍在,她定不知他回来过。
幸而下江南后她不再做噩梦,一个人醒来也无甚打紧。
长日无聊,程轻卿便每日或在船上各处游玩,或呆坐在船尾看一路风景。
这日龙舟停泊在南下州府的一个码头,船上众人纷纷下船游玩。
至于程轻卿为什么此时还百无聊赖地趴在船栏上看着别人欢喜游玩。
全因孟冠城吩咐了林泉不给程轻卿自己下去玩。
正呆间。
“冷落佳人真非君子所为。”
程轻卿寻音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公子,轻摇羽扇举止风流走来,原来是斯罗国的三王子。
与他并肩而行的还有芝兰玉树的一个公子——蒋怀庭。
程轻卿转过身行礼,“见过三王子,蒋世子。”
随后又懒懒的倚在船栏上,出神地遥望码头百况。
那三王子挥动羽扇摇摇摆摆凑近,“卿卿别等六殿下了,今日他不会来陪你的。”
程轻卿听到这个称呼不禁嘴角一抽,目视前方,“我没等殿下,我在看景呢。”
“哦?”三王子又贴近半步,“在这看多没意思,本王带卿卿下去玩不更美?”
程轻卿闻到刺鼻的脂粉气,不动声色地离远半步,淡淡道:“不想去。”
三王子见她一直没看他半眼,摸了摸下巴,转而道:“啊,原来卿卿看不上本王,那么蒋世子邀你去一同游玩可赏脸?”
说完,果见程轻卿偏头望向蒋怀庭,询问的目光。
三王子暗地里用手肘撞了撞蒋怀庭。
蒋怀庭一直冷漠的目光忽看向程轻卿转为春风般笑意,“不知程姑娘可赏脸?”
程轻卿心中一凛,原来深情的男主角也会为了目的使些违背人设的手段。虽然不知他们叫她去作什么,但她对他们的价值也只有能挟制孟冠城这一点,此去定是会对孟冠城不利。
轻轻摇摇头,“没兴趣。”
三王子拖长了声音哦了声,“卿卿对殿下这般痴情,可惜殿下却是个愧对了卿卿这份深情。”
听他一遍遍的叫卿卿,程轻卿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或缝上他的嘴。
然而现实是她都不能做。
“卿卿瞧,你苦等的心上人可没在等你。”
程轻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孟冠城不知从哪出转出来,身边环绕着数十位极具江南风情的美女,莺莺燕燕簇拥着他。
一个绝色美人更是与他并肩而行,浅笑盈盈与他说话。
一路行到船上,孟冠城含笑与那位绝色美人交谈,没一时进入宫殿里,程轻卿便看不见了。
三王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了两声,“真令人羡慕,美人都是往六殿下身边贴,艳福真不浅。”
说着,眼风刮在程轻卿身上,这位美人虽然也有姿色,但绕在六殿下身边的人比她美的可太多了,她究竟是怎么独得六殿下的心呢?
若说像沈家姑娘这那般才貌双绝,有十足自信牢牢抓住蒋家世子的心,那这位程姑娘又哪来的底气能抓住六殿下的心。
瞧着她有些气鼓鼓的侧脸,心下大喜,三王子一手倚在朱红船栏上,距程轻卿不过半尺之遥,脸挪到她面前挑了挑眉,“六殿下这时不知何等享受,卿卿何必再等他,天色尚早,本王子与蒋世子作陪,保准卿卿玩得畅快。”
程轻卿哼了声,“享受?他才不敢。你也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和你们出去的,有什么事自己找殿下去,别拿我作中间人,怪累的。”
三王子一愣,哈哈大笑,“本王真心与卿卿结交,这么误会本王可真令人伤心啊。”
程轻卿撇撇嘴,他身上的脂粉气不知搂了哪个美女染上的,他越靠近程轻卿便越难受,干脆转头就走,“我是不清楚王子的真心,但我清楚我是真心不想和王子再多言。”
三王子慢慢摇手上羽扇,眯眸凝着远去的倩影。
虽然娇憨容貌不似沈家姑娘倾城媚丽,手段也谈不上狠辣。
但却给人一种以为是个伸手即能搂进怀中软绵绵的娇俏可人,当靠近时又带着小刺把人推开,倒真是也让人心痒。
林泉送程轻卿到门房外,他只是殿下吩咐随侍在程轻卿身边的奴才,她不发话绝不多行多言。
他立在门外,心想本来他家殿下身边环绕各色美女不是甚稀奇事,但今日他却觉他家殿下要完了。
深夜时分,孟冠城在另一房间洗去满身酒气,回到卧房门前压低声音问守在外的林泉,“今日有什么事吗?”
林泉低声回道:“三王子和蒋世子邀姑娘出去玩,姑娘没去。”
孟冠城拧眉嗯了声,挥退让他下去休息。
轻推门扉,进屋合上,房室昏暗,灯烛早熄。
房内隐隐飘着她身上若有如无的馨香,孟冠城深吸口气,一日的疲累都消减,只想快快搂住那安睡的人,以解一日的思念。
程轻卿睡眠浅,他摸黑轻手轻脚睡到床上,寻到她身侧掀被入内。
刚碰到被角,那娇躯就把被子卷在身上滚得老远。
孟冠城一愣,“还没睡么?”
缩在床边的身影不答。
直觉告诉孟冠城,他的小祖宗生气了。
孟冠城在大床上跪起挪动几步,轻松把被子裹做一团的娇躯抱到床中间放下。
撑臂锁住她两边能够逃跑的方向,“是不是今天没有能够出去玩生气了。”
程轻卿胡乱扭头,避开他贴近的脸,“不是,没有。”
孟冠城思考般嗯了声,小心松臂压在她身上,“那是怎么了?气得都没睡觉,难道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程轻卿仿佛又闻到了今日三王子身上的脂粉味,“你不要抱我,好臭。”
孟冠城知道程轻卿鼻子灵敏,特意在澡桶中加了些香,泡了许久去酒气。
扯衣闻了闻,并无残留酒气,“喝酒后泡了香,不是臭。”
程轻卿执拗偏开头,“就是臭,不要靠近我。”
孟冠城哈气,确实有酒气留存,只好扯过另一张被子盖上,却不放程轻卿睡远。
“不抱了,那该跟孤说说为何生闷气了吗?”
“没有生气。”
“不是想出去玩,那就是怪孤没有陪你。”孟冠城才不会觉得区区三王子能让程轻卿气得睡不着,要气也是因为他,不能是别人。
“殿下繁忙,我怎么敢怪殿下,耽误殿下的好事。”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孟冠城想了想他这段时间日日如此也未见她生气,细细想今日有什么不同。
忽脑中一亮,原来不是酒气臭。
登时翻身钻入那醋意满满的人被内,锁住她挣扎的手脚,薄唇吻面,“那些人是孤为父皇选的,孤不曾碰半分,哪里来的臭气。”
心里又为她吃醋而莫名其妙的开心,低低笑着。
醋坛子程轻卿被人揭穿,心里羞赧,嘴硬道:“骗人,那些美人都是同我一般的年纪。”
老皇帝都多么年纪了,怎么着也得找二十几岁的吧。
孟冠城心情愉悦,凑到她粉颈间,贪恋地嗅着,“有色心的人哪管几岁,永远爱的是年轻美人。”
此行一路南下,每停一个州府老皇帝便下令征选当地美人侍奉圣驾,并让孟冠城亲自督选。
孟冠城接了此令,每到一处州府便下船给老皇帝选美人,在上选的众美人中他都会宽容下旨不愿侍奉可离开。
但几乎没人不愿。孟冠城见此也不会再进一步做好人,选上数十个上佳少女给老皇帝便是。
对于这方面的事老皇帝实在是始终保持着他的精明,他派孟冠城亲选美人是因他的好样貌,美人以为是服侍他,还有哪一个挣扎推脱不愿意的。
孟冠城却不管这些无聊的弯绕,这随手即成的差事办了就办了。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他没法带程轻卿下来玩,还要下令她留在船上不能乱跑。
这不,今日他的小祖宗就闲得生气了。
程轻卿别扭劲仍旧未消,孟冠城每日忙得不见人影,不想他是假的,但她清楚孟冠城如今处境困难,也就一直乖乖的体贴他,今日见他美人环绕,心里就生起小姑娘家的醋意。
哼哼了两声,“殿下说的真对。”
孟冠城本还有些疲惫,见她这幅醋意满满的样子,反倒乐呵起来,“不要气了,嗯?下回孤带卿卿出去玩。”
手上不安分地来回摩挲。
程轻卿掰开他的手,“下回?不选美人吗?”
“老东西受用不了这么多。”
“哦……”程轻卿听到可以下船玩,还是有些不乐意,至于为什么不乐意。现在她身子被粗粝大手抚得痒痒的,她还没心思想清楚。
孟冠城却清楚得很,大掌揉捻玉体,熟稔解开薄衫,灼气轻吐,“卿卿想孤吗?”
他对她的敏感处早已了如指掌,薄衫褪落,大掌准确揉搓,立时引起程轻卿阵阵战栗,娇声喘喘道:“嗯……想……”
“想哪里?”
“想冠城哥哥……”
两人虽同床共枕,却有数日未曾欢愉。
爱浪一经流泻,至天晓鸡鸣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