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控制室。
“哼,娇气。”乔期爵沉着脸冷哼。
锐眼如刀划过对那女人献殷勤的几人,嘴皮子一掀,刻薄的话不要钱往外蹦:“娇里娇气,贪图享乐,懒散任性不安分,扣分!”
“期爵,不要说气话。”
乔期时目光柔柔的,在克制仍不受控的凝望屏幕中的女人。
他听到她对元瑶的那番话,与自己教导的相悖,却并无不悦,甚至觉得她霸道嚣张,昂起小下巴的模样都那样可爱。
有点不想放手啊,他在心底叹息。
“我说的可不是气话。”
“是吗?”乔期时嘴唇绽放清浅笑容,语速不急不缓,清朗温润:“刚才是谁担心的坐不住了。”
“反正不是我。”
乔期爵绷着脸撇开头。
他才没担心那个对谁都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死鸭子嘴硬:“我只是出于义务,我带出来的自然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这话骗不了乔期时,毕竟这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但他并未戳穿羞窘的乔期爵。
转眼三天过去。
在其他小队还对着地图分辨不轻方位,无头苍蝇找错地方的时候,厄琉斯他们已经拿到了四个任务品。
现在正在前往第五个任务点。
进度不可为不快。
厄琉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考核,其他人则不然。
往常的每次考核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两月,而这次他们竟然这么轻松,一行人眉开眼笑的看着前方带路的绽茶,真希望下次考核还能有这样的运气,抽到大佬抱大腿。
到达第五个任务点时,众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元瑶打头,战歌具象拟化,千刀万仞。
稍远的安全位置三个辅歌轻声吟唱,为其辅助,一边安抚目标一边为元瑶输送精神力?的回复,辅歌的歌声不止可以梳理安抚,还能起到消除疲劳,回复精神力?的作?用。
至于厄琉斯,则端坐树梢,神情惬意悠闲。
下面的人心知她在锻炼他们,并不是真的见死不救,就像前两次,一旦他们遇到危险,她会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四人配合默契,没多久便把高阶异兽斩杀,得到了藏在地盘的任务品。
拿到小旗帜,元瑶交给慕青,揉着因精神力?透支发涨的太阳穴,脸色微微发白,眼神却亮晶晶的看向厄琉斯,像是小学生等待老?师的表扬,哪还有一开始伪装出来的低调不起眼。
造型奇异的怪树,女人曲腿坐在上面,不羁懒怠。
背景一轮圆月,周身浓雾环绕,给人种寂寥的感觉。
“不错,你?的精神力?外放拟化越发收放自如了。”
得到夸奖,元瑶清秀的脸蛋微微发红,声音软绵绵:“我会继续努力的。”
“天不早了,绽茶,咱们今天就在这休息吧?”阮秋寻问询的视线落到厄琉斯身上,显然,在等她做主。
寂静乌山是危险的,到处都是异兽,尤其是善于伪装的植物系异兽,让人防不胜防,何况浓雾瘴气导致能见度非常低。
“嗯。”厄琉斯颔首,仰头眯眼看向夜空,随手掰断一截树枝投掷。
“啪嗒”有什?么掉在地上。
其他人习以为常的把地上被树枝贯穿的三阶雷鸟捡起来,生火的生活,拔毛的拔毛,雷鸟体型不小,分量足够几个人吃。
这一路除了刚开始,他们可是借着绽茶的光,不少异兽进了他们的肚子。
在之前谁能想到危险狰狞的异兽还能入口,当做食物,更不知道异兽的肉质处理得当那么美味,可比烹饪机合成的餐食好吃多?了。
重要的是异兽身体蕴含轻微能量,能补充一定体力?和?精神力?。
可以说厄琉斯此举给整个阿尔法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当然了,现在还只有厄琉斯的小队和?控制室的乔氏双胞胎知道。
“不除了雷腺,你?们是想尝尝惊雷在口腔身体炸裂的滋味吗?”
厄琉斯见他们拔了皮毛就打算直接火烤雷鸟,无奈提醒。
“哦,哦。”
阮秋寻翻过来调过去找了好一会,也不知道雷鸟的雷腺在哪,只得可怜巴巴的看着厄琉斯。
“腮下两寸。”
女人依言划开,指了指一团紫色肉囊“是这个吗,绽茶?”
“嗯,记得弄干净点,破坏了雷腺影响肉质口感。”
阮秋寻闻言下手更小心了。
光秃秃的雷鸟被树枝穿过架在火堆上,随着时间推移,烤至焦黄色的鸟肉散发阵阵让人分泌唾液的肉香味,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几个人闻着香气四溢的味道,肚子跟着咕噜噜叫。
品尝过异兽的美味,营养剂越发没滋没味,就算饿着肚子,他们也不想在喝了。
寂静的夜晚,火堆前的人却吃的满嘴流油,那满足放松的样子不像是考核,反倒像野营。
“反正大家也睡不着,咱们都是歌者,不如来玩玩游戏,就比比谁的歌声共鸣度更高,更有代入感?”
阮秋寻手里攥着树枝拨了拨火堆,兴致勃勃的提议。
“这还用比吗,肯定是绽茶了。”江琴毫不犹豫道,又不是没听过绽茶的歌声,她们跟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江琴,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阮秋寻用不争气的眼神看了眼江琴,对着众人笑的鸡贼,清了清嗓子,猥琐的搓手道:“咱们来玩点特别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地上,那东西指甲盖大小,通体呈暗红色,似种子又似果核,表面有凹凸纹理。
“这是我在上个任务点发现的醉石花种,关于醉石花种的传闻大家都听过吧?你?们不好奇吗?”
醉石花种并不罕见,但几乎没人见过它的开花状态。
曾有人好奇培养,尝试了很多?法子都不能令它开花,后来翻阅古书,发现有三两句关于醉石花种的记载,听说只有最美妙最动人的歌声才能打动它,让它自愿开花。
不过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因为很多?歌者试过对着它唱歌,结果?它依旧没曾开花,久而久也就没人在关注它,认为记载有误,它可能根本无法开花。
“假的吧?我听说乔特指也曾试过,连特指那样沉醉的歌声都不能让它开花,咱们?还是算了。”
江琴直接摇头。
“试试嘛。”阮秋寻挽着江琴的手臂劝说,眼神悄咪咪的溜到厄琉斯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如果?记载是真,那么绽茶一定可以。
“行吧。”
江琴到底耐不住阮秋寻的缠磨松了口,慕青耸了耸肩示意自己随意,元瑶也不无不可。
“绽茶,玩吧玩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了。”阮秋寻双手合十,眨着无辜的狗狗眼央求。
见几人都盯着自己,厄琉斯往后一仰,背倚着树,鼻腔发出轻哼,算是同意了。
阮秋寻作为提议的人第一个开嗓,她的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软绵绵娇嫩嫩,是娃娃音,歌声轻快甜蜜,她唱完低头看了看没有任何变化的醉石花种也不失望。
江琴的歌声温柔如水,如轻轻飘动的羽毛,又如徐徐微风缓缓拂过你?的脸颊,宛若置身雨后林间,带有舒适安逸的清新森系味道。
一个一个轮下来,慕青嘹亮清透的歌声之后便是元瑶。
到了现在,四人全身心的投入,把共鸣感发挥到最大,醉石花仍是指甲盖大小的种子状态,静静的躺在地上,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能开花。
毕竟他们每个人在自己的系里都是象征着天才的甲班成员,共鸣度从来不低。
很快,到了厄琉斯。
瞥了眼没有动静的红色种子,依她的眼力自然确定,那真是花种,能开花的那种。
厄琉斯慢吞吞站起身,指尖拂过领口,缓缓解开几颗扣子,勾住发圈,如瀑的鸦青色长发披散,轻含指头,尖尖贝齿微微用力,指尖便渗出艳红之色。
她把那血涂抹在本猩红的唇上,狭长妩媚的眼儿一挑,眼波流转媚意横生,殷红如血的唇瓣开合,靡靡之音幽幽响起。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女人细若无骨的腰肢轻轻摆动,秀美纤莹的葱白指尖抚上粗糙的树干,黑白对比分明,缓慢滑动,撩人心弦的低哑冷怠又欲色的歌声还在继续。
“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
长睫掀起美眸流盼,手指挑起一缕墨发送入唇间轻咬。
红唇上扬笑的妖冶,指尖抚上眼角眉梢,一路向下,在唇边留下美艳绮丽的猩红,肩头衣襟微撩,露出诱人的肩颈线条。
“要我美艳,还要我杀人不眨眼......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图我情真,还图我眼波销魂...”
她的眼神时热情时冷倦,似诱人靠近却又在你靠近时腰身一转离的远远。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玩弄着你?戏耍着你?,但你?明知她恶劣仍飞蛾扑火。
她是罂粟,是致命的毒药,是掺着玻璃的蜜糖。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含着风情万种媚入骨髓,危险而致命让人着迷上瘾,是最锋利的刀,所向披靡,冲破一切阻碍直直的扎进心底,霸道蛮横,不讲任何道理,占据你的眼你的心。
放肆的挥洒魅力?,肆无忌惮的诱惑众生。
漫不经心的眼角眉梢,勾魂摄魄的妩媚风情,红唇饱满鲜艳欲滴,款款摇摆的水蛇腰肢,连头发丝都带着魅魔之感。
叫人想不顾一切的匍匐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尖裙摆,只为换得她的一个眼风。
哪怕她愿意戏耍,也由衷的深感荣幸,就算死在她手里,只要能博美一笑又有什?么犹豫呢?
这一刻的厄琉斯没人能够抵抗。
万物皆为她疯,为她魔,为她癫狂痴迷。
连晚风都眷顾的不忍吹过,树梢绿叶挣脱枝丫,渴盼的擦着她的面颊落到脚边,那安静的醉石花种悄然绽放,花朵鲜红,荼蘼妖艳,散发着醉人心神的幽香。
但已经没人去在意醉石花的盛放,不管是在场的元瑶慕青等人,还是主控室的双胞胎都彻底沦陷。
他们的眼睛贪婪渴盼的盯着魅惑人心的女人,耳边是她致命的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
甚至有种自己即将疯癫如狂的感觉。
“与我私奔,还与我做不二臣,夸我含苞待放......”
一曲终了,空气死寂。
火堆前的人却久久回不过神,呆愣痴傻。
厄琉斯红唇微勾,她只是起了玩心,稍微放纵自己,倒叫这些人傻了眼,狭长的眸低垂,整理好衣襟,一颗一颗扣上扣子。
“回神了。”她打了个响指,魅力?完全收拢,叫醒了几人。
细长纤指穿梭乌黑的发梳拢,勾起发圈重新变成利落的高马尾,坐回火堆自己原来的位置。
那朵醉石花努力探出花朵,艳红花瓣颤巍巍的碰了碰她的小腿。
厄琉斯屈指轻弹,那花瓣便有意识的合拢,包裹住她的指尖,恋恋不舍的贪心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歌词来自陈粒演唱的《易燃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