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琉斯身前的空气忽地扭曲,一条巨蟒蓦然现身。
粗壮而长的银色黑纹蛇尾一绷一卷,直接把体型同样不小的青鹰卷起,九个蛇头?摆动,齐齐的盯着猎物?吐着蛇信子,獠牙不客气撕咬。
青鹰挣扎着发出痛叫,但它的翅膀连着身体都被巨蟒箍着,根本无力挣脱。
下一刻青鹰消失不见?,被他的主?人收回?。
“贱女人,你敢伤我伴生兽。”
男人面?色难看,浑浊的眼满是厌恶杀意,从人群中走出来,健硕的身体肌肉鼓囊。
“孟生,你在搞什么鬼?”男人身旁的人拉了拉他,低声问道?。
“当然是教训教训她。”
孟生挥开同伴的手,来到厄琉斯面?前,居高临下,鼻孔看人:“就是你,总仗着天赋,身份,欺负灵儿?也不怎么样嘛。”
“连我的伴生兽都敢动,下手狠辣恶毒,灵儿那么柔弱善良,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今天我就要给?灵儿出口气。”
“孟生,你想做什么?”
从安当即忍不住了,在孟生抬手之际忙不迭挡在厄琉斯面?前。
“从安,你拦我?”孟生阴鸷的看向从安“别忘了,这?女人的身份,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欺负灵儿的?平时嘴上说多?喜欢灵儿,怎么,到了表现的时候怂了?”
他还以为从安还喜欢绽灵。
“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我看是你见?异思迁,看上她了吧?果然下贱,就会勾引男人。”
从安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厄琉斯,又?慌又?不悦“你闭嘴,在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呵,你以为我怕你?”
两个人箭弩拔张,眼看就要干起架来。
“绽灵的狗,是吗。”一道?好听的女声横插了进来。
厄琉斯缓缓站起身,蛇尾的尾尖缠在她腰间,葱白指尖摸着九头?蛇的蛇头?,危险诡异而美艳,殷红如血的唇勾起,殊色绝伦的脸如地狱女妖。
上前一步,嫩生生的手按住从安的肩。
“绽茶,你...”
从安耳根红了红,感觉被女人碰触过的肩膀滚烫苏麻,压下不该有的想法,担忧的想要说什么。
“别再这?碍事?。”厄琉斯略一用力,拨开男人。
“你说什么?”孟生面?色不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耳朵不好使吗?”
厄琉斯笑的潋滟动人,嘴淬了毒,一字一顿,用最温柔的轻声慢语说最扎人的话:“既然你要自取其辱,我也不介意重复一边,说你是狗,狗啊,这?次听清了吗。”
“贱人,我杀了你——”
前面?说过,能?进克里斯学院都是身后有着大家族做后盾的。
孟生也是如此。
他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当即大怒,如果说开始还是为了绽灵出气,这?会已经恨不得弄死厄琉斯了。
反正绽家不过是小家族,弄死了她,也没所谓,孟生如此想着,下手就是致命的狠招。
他的身手不错,仗着厄琉斯不会体术,招招狠辣。
不等从安相护,只见?厄琉斯慢吞吞抬手,纤细手臂,细嫩柔荑准确的抓住男人的拳头?,又?细又?直的腿一抬一踢,直接踹向男人膝盖,力道?之大,迫使男人单膝跪地,并且好一会都没能?起来。
她指尖收拢。
“咔嚓”骨裂的清脆声响。
反手一折,直接捏碎了男人的手骨,把他的手臂整个卸掉。
孟生也算硬骨头?,只闷哼着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额头?满是冷汗,剧烈疼痛让他微微打颤。
“我这?个人脾气非常不好。”
厄琉斯笑语晏晏,弯下身,秀美的手掐住男人脖颈:“就像你说的我很恶毒。”
手指力道?加重,笑的勾魂摄魄,配上身后吐着信子的九头?蛇,宛若美艳毒蛇的化身,漫不经心,天真无邪:“那么,杀了你也没什么,对?吗?”
这?会孟生的面?色已经青紫到翻白眼了。
窒息让他耳朵轰鸣,根本听不清话语,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绽,绽茶,你别冲动。”
从安想要阻拦的手被厄琉斯轻飘飘一瞥,僵住,小声劝道?:“他是孟家嫡子,你要是杀了他,会惹麻烦的。”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样狠辣的绽茶恐怖,也不讨厌,反而被她这?种危险迷人的气质深深吸引。
“那又?如何。”厄琉斯不为所动。
根本不把所谓的孟家放在眼里,且不说她本身的实力不惧,就以她是唯一一个双职业双S完美+天赋,还能?为傅不遇做梳理的身份就足以让她横着走。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总不能?看着孟生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
都是性子高傲的人,平时也没少发生摩擦,但顶多?打一架,还真没这?样下杀手的,纷纷跟着劝,心里倒是对?厄琉斯表现吃了一惊。
她不是没学过体术吗?怎么,怎么这?么凶?
“都不做训练,凑在一起干什么?”
乔期爵低哑冷沉的声音适时自门?口响起,所有人刹时心一紧,忙各归各位,也就把厄琉斯和?孟生此时的样子完全暴露。
“绽茶,放手。”
乔期爵没温度的视线落到厄琉斯掐着人脖颈的手上,命令道?。
“特指,我只是合理进行反击。”厄琉斯没放手,懒懒的掀开眼皮看向门?口的男人。
乔期爵定?定?的回?视厄琉斯,厄琉斯也毫不示弱。
其他人望着疑似交锋的两个人,对?绽茶的大胆又?刷新了认知,大气不敢出。
最后还是乔期爵先移开眼,他在腕表敲了敲,查看自己离开后这?里发生了什么,片刻,沉声道?:“我会给?你个交代。”
主?动挑衅者,予以反击不违反校规。
何况...他的眼在孟生青紫的脸上打了个转,对?方还用的杀招,对?一个未曾修习过体术,刚接触体术的新人,已经是卑劣了。
“好噢,我听特指的。”
这?次厄琉斯没再坚持,笑的那叫一个乖巧。
孟生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喘气,渴盼的呼吸新鲜空气,垂下的头?眼底阴沉,他不会放过绽茶的,今日的羞辱他记下了。
“既然如此,该来说说你私自出重力室的问题了。”
“不是私自哦,特指,你可没说不许我出来,也没固定?要在里面?多?长时间。”厄琉斯钻着漏洞。
“所以呢?”
乔期爵怒极反笑,还是第一次碰到敢跟他狡辩,玩文?字游戏的,他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大的胆子。
“所以你可不能?怪我,是你没交代清楚。”
女人笑的狡黠,狐狸眼得意洋洋。
“很好。”乔期爵笑了。
其他人见?到他的这?个笑容忙缩肩,完了完了,大魔王生气了,绽茶惨了。
每次特指只要一这?么笑,等待他们的肯定?是狠狠操练。
“你,跟我来。”乔期爵指着厄琉斯,大步离开。
厄琉斯很光棍:去就去,怕你啊,狗男人。
狗男人大魔王特指乔期爵把人又?领回?了重力室。
这?次他也跟着进去,挽起作战服的袖子,露出精壮小臂,扭了扭手腕脖子,冲女人招手,碧眸暗沉:“来,我陪你练练。”
刚刚看训练场影像,他这?个新学生貌似有两下子,虽然使的不是传统体术,刺头?他也遇到过,多?半欠教训,不收拾几顿不会老实。
不听话?
打。
打到听话为止。
“特指,你说什么呢。”刺头?欠教训厄琉斯娇声娇气嗔怪:“人家可娇弱的很呢,今天第一次来异者系,你这?摆明了欺负人嘛。”
回?答她的是男人毫不留情的攻击,招呼都不打一声。
狗男人,来真的?
厄琉斯在心里狠狠骂了具,身体本能?后仰躲过迎面?拳头?。
乔期爵一手攻上厄琉斯的腰肋,那是脆弱怕击打部位,有力的腿也横扫她下盘,同时另一只手还抓向她的肩,想要制住她。
厄琉斯腰肢柔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挡住男人手臂的同时灵活的向旁跃起,以他的肩膀为支撑点翻身跃到他身后,手刀直劈砍他的后肩颈,把他的一条臂膀后掰,脚尖踢向他的腿窝。
乔期爵顺着那股力道?回?身,既挣脱了被钳制的手臂也躲开了厄琉斯的腿。
右手自女人身后横向抵住她的脖颈扣住她的肩,女人柔软的后脊与男人坚硬热烫的胸膛完美镶嵌,贴合到一起。
因为一番搏斗,二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呼吸急促。
加上重力室的多?倍压力,出了一层薄汗,额间的发丝俱打湿。
暂时来说,两个互相都没认真的人打成了平手,乔期爵制住了厄琉斯,厄琉斯也制住了他。
她的肩在乔期爵掌下,他的手臂在她手心。
“你这?是哪学来的招式?”瞧着简单,但攻击迅速扼要,竟不比体术差。
乔期爵捋平呼吸,眸子亮的惊人,好奇的问。
显然这?一场始于教训的搏斗,结果让他非常满意,反而忽略了开始的目的,对?厄琉斯的身手更感兴趣。
男人的呼吸炙热,因为贴合的姿势,从远处看像是从后亲密的拥着厄琉斯,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天然低哑的声线,加上运动过后并不难闻的汗味,充斥着荷尔蒙的性感。
“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厄琉斯的心眼小着呢,记仇的很。
“说!”
乔期爵横在女人颈部的手臂用力,这?反而让她更贴合了他,鼻端充斥着女人馥郁馨香,似酒非酒,似香非香。
他才恍惚意识到二人的姿势太过亲密,她的身体多?柔软。
本能?让他紧了紧手,下一刻忙不迭的把人推出去。
没有任何准备的厄琉斯被这?股大力推的身体不稳,摔倒前还拉了罪魁祸首一把,给?自己当垫背。
她呀,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乔期爵也想不到她会突然拽自己,仰面?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强悍,撞这?一下倒是不疼,却瞠大了碧眸,因为她跨坐在他之上,小脸还因为惯性埋在他肩颈,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一触即离。
他的手下意识蜷缩,触感滑腻柔软,然后顿时僵住,那是她的腰...
“起来。”
男人心跳漏了一拍,压低了声音,有种野兽在恶狠狠咬骨头?的味道?,凶的不行。
“你凶什么,要不是你突然推开我,我也不会摔倒拽了你。”
厄琉斯撑着任坐起身,眼一竖,同样凶巴巴。
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数落个不停:“你还好意思凶,你先是针对?我挑刺,又?对?我动手,刚刚还推我害我摔倒,有你这?么当特指的?”
她戳一下指责一句。
末了咦了声“特指,身材不错哟。”说着还上手捏了把。
“绽,茶!”
乔期时黑沉着脸,满眼不悦,已是怒了。
抓住女人作乱的手恨不得掰折,恰好厄琉斯准备起身,于是悲剧了,刚刚抬身的她被他拽了回?去,重新跌在他身上。
位置,还是腰腹,就,很尴尬。
“唔”男人闷哼出声,低哑诱人,身体骤然绷紧,瞧着还是很凶恶阴沉,碧眸幽暗。
“你...”
厄琉斯微怔,想要低头?,下巴被男人狠狠掐住,不许她向下看。
羞涩?
这?种东西她可没有。
祸国殃民?的作精转瞬笑的娇媚放肆,水墨晕染的眉眼荡着靡靡之色,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可一世的男人,红唇开合,甜腻轻佻:“乔期爵,你在对?我起立。”
有小二子她自然知道?他的基本信息,比如他的名字,比如没得到回?答的,他和?乔期时谁大谁小的问题,比如他的天赋。
当然,这?些都是星网能?查到的信息,多?的,那蠢系统也不会告诉她。
乔期爵登时冷厉的眼刮向厄琉斯,所有的窘迫都埋在阴沉如墨汁的表面?内里。
“闭嘴!”他怒喝。
越生气某处越精神,还跳了跳,男人:......这?回?耳根都跟着红了。
“特指,你这?么凶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厄琉斯指尖缓缓摩擦男人手背,舔了舔红唇,狭长上挑的狐狸眼轻眯,意有所指:“你看,我要是生气的话,你会很难过。”
乔期爵捏紧了拳头?,神色隐忍,喉结几番滚动,双目冒火。
就不知那火就竟是怒火还是其他了。
“绽茶,我再说一遍,起来。”压抑的声音冷沉的吓人。
“哦,好的。”
作精一反常态,干脆利落起身。
乔期爵躬身坐起,姿势嘛,有那么点别扭,他垂着头?神色不明,几率黑发垂落额前。
“滚出去!”
“特指,你得好好说话才行呐。”厄琉斯有恃无恐,眼波微漾扫过男人,笑盈盈的“不然我可不听。”
乔期爵牙齿咯吱作响,指着门?,凶神恶煞:“出去!”
“好勒,那我走啦。”
厄琉斯在领口按了按,黑色修身练功服重新变回?学生制服,小西装白衬衫百褶裙。
被筒袜包裹的细长美腿就那么落到垂头?不语的男人眼底,溅起明明灭灭幽光。
直到重力室的门?合上,只剩下乔期爵自己的时候,他才耙了耙头?发,手捂住脸,与乔期时如出一辙的淡色唇瓣上下一碰,烦躁低咒。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