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暖调的冷白灯光。
冰冷精美的玻璃展柜,大大小小,每个展柜内都有相应的展览品。
如果忽略展览品是什么,还是挺好看?的。
比如厄琉斯左手边展柜里薄如蝉翼的画卷,被横向展开?,上面只有一只眼睛,一只越看?越毛骨悚然的眼睛。
与之对视,无端让人大恐惧,仿佛里面藏尽了人间至恶。
在比如雕刻精致花纹的笔记本,一双纤纤玉手的薄手套,弹性十足的腰鼓,哦,还有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多面花灯,每一面都绘着美人面,妖冶艳丽。
在众多展柜间中央的位置却放置着一个更大,也更华丽的展柜。
等人高,透明的玻璃面反射着琉璃般溢美晶莹光芒,显然与其他展柜材质不同,它得边边框框镶嵌着极尽奢华的美丽稀有晶石,只待迎来属于它的主人。
现在它的内里还是空的。
“怎么样,你喜欢吗?”
宴归一直在注视女人,不放过她的任何细微表情。
但她反应平平,就像面前的是随处可见的最普通之物。
他眉心蹙起,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完成的藏品,难道她不喜欢吗?
“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厄琉斯兴致缺缺,指尖划过凉凉的展柜,点了点里面的展览品。
“这个画工还能入眼,不过画风我可欣赏不来,而且你不觉得画布过于粗糙了吗?”
她漫步向前“这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指着精美的薄手套,把自己的皓腕伸了过去做对比。
“看?见差距了吗?”
散发着朦胧玉润光泽的青葱柔荑,指尖还带着惹人怜爱的粉嫩之色,就连肤下的骨相都美的不可思议。
单独看起来宛如第二层肌肤,让人满意的手套两相这样与之对比登时变得不堪入目,不,它根本不配与她的手做对比!
宴归兴奋了。
灼热的视线黏在厄琉斯在灯光下越发美的不可思议的手上,恨不得立刻剥掉那层皮占为己有。
“这个肤质太黄了吧?”
“这个毛孔好粗呀”
“这个皮肤都松弛了。”
厄琉斯根本没管身后宴归悚人热切的目光,自顾自的穿梭在展柜间,红唇开?开?合合,叭叭叭的挑剔着。
在她嘴里每个看上去完美的,都能挑出毛病来,总之都不如她。
末了还捧着脸陶醉感叹道:“果然,只有我是最完美的。”
是啊,她确实是最完美的。
宴归也在心里认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哪怕她身有瑕疵,不该在他的收藏范围内,都没能打消他的蠢蠢欲动,现在甚至这满室那些曾让他满意的藏品都碍眼了起来。
它们不该与她呆在一处,只要能够收藏她,那些垃圾都可以丢掉。
“你是对的。”
他执起她碰触过展柜的手,从怀里掏出帕子专心擦拭,细致到根根手指,寸寸肌肤。
厄琉斯给了他一个‘还有你说?’的眼神,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傲慢的昂起下巴。
“看?看?你以前多可怜,这都是什么劣质品,幸好遇到了我。”
“是呢。”你是如此与众不同。
宴归含笑勾唇,清冽的声线因为愉悦而染了柔色。
有些话不必言说,他知道她知道他的那些藏品是什么,尽管没得到期待的反应,但这一点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比起瑟瑟发抖,嘤嘤祈求,还是这样骄傲明媚的她更有趣。
“走吧,送你回?去。”
他拉起她的手,身后的藏品在不能得到他的任何一个眼神,因为他的全身心都被更好的,万中无一,世无其二的她所吸引。
过了好一会,闭合的金属门再次开启。
戴着金丝边镜框的男人去而复返,迈着优雅矜贵的步子,周身的双S精神力形成实质,搅碎了室内的一切。
随着大肆破坏,还能听到他清冽如冷泉的嗓音,神?经质轻喃:“没有必要?存在了。”
以后也不会。
【刚才可吓死我了,粑粑,我还以为变态大佬要?对你动手了呢。】确定那位大佬不会杀回?来,002才敢冒头。
厄琉斯扯下身上的衣服,整个人躺进浴缸,翻了个身懒懒的倚着手臂侧躺,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水,横了眼002。
‘变态就变态,把后两个字去掉。’在她面前称大佬?
【好,好的。】
它怎么就忘了宿主才是最大的逼王。
好一会,002还头皮发麻呢,怎么也忘不掉变态地下室那些‘藏品’,它瞧着宿主惬意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憋不住【粑粑,你都不怕吗?那些可都是..】
‘人皮嘛,我知道。’她又不瞎。
意识中戳了戳怂成一团的小系统,恶意嘲笑:‘只是几张皮子你就怕成这样?出息。’
欺负够了蠢系统,她才拍了拍它,哼笑‘你傻呀,我这么美,谁舍得伤害我呢。’
要?是小变态真敢动手,她笑意加深,那最后被剥皮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她极为爱惜皮囊呢。
男人多了去,下一个更乖。
水温渐凉,厄琉斯站起身勾起睡袍,边走边在腰间打结,吹干发丝,把自己抛进大床,扯着薄被搭在腹部,困倦的打着呵欠,想起绽灵,懒洋洋发问。
‘绽灵最近怎么样?’
【还不是那样,在克洛斯学院风生水起。】002撇嘴催促【粑粑,她可是祈愿者的目标,咱们什么时候去收拾她啊?】
‘快了,我也有点好奇她现在的秘密呢。’
绽灵那张脸她可是以牙还牙给毁了,竟也还能恢复,要?知道她的攻击可不是这里的歌者能比拟的,只能证明绽灵的金手指有点意思。
......
今日是厄琉斯最后一次为傅不遇梳理。
他的精神层指数已经完全下降至平稳,只要不二次受创是不会再次发生暴动,精神混乱的。
一曲完毕,傅不遇把温茶递了过去,关心道:“累了吧,喝点水。”
“你喂我。”粉嫩嫩的脚踢了踢男人,娇声娇气?。
“好。”
冷峻严酷的男人只有面对这一个女人的时候,才收起所?有的冷硬,只要看?到她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把杯子凑到她嘴边,小心的喂着,动作生疏,显然从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儿。
“现在你的精神层没问题,也该走了吧?”
厄琉斯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转念一想他的身份就猜到他会如此的原因了。
“嗯。”
傅不遇沉闷的自胸腔发出音节,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使力,把她抱到大腿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茶茶,我是阿尔法的将军,守护帝国是我的职责和使命,何?况近来虫族又蠢蠢欲动,我已经浑噩几年,必须赶回?我的战场。”
尽管他并不想离开?她,尽管战场危机重重。
“干嘛搞的这么沉重,你又?不是回不来了。”
她把玩着他的大掌,他的手也很好看,那些薄茧并不影响美观“正好我也该回主星了。”
“你的精神创伤好了吗?”
他自然很详尽的了解过她,她的过往,她的资料,以及她为什么来到疗院。
“我又?不像你伤的那么重,前几天就完全好了。”
知道自己心仪的女人身体没问题傅不遇也就放心了,低沉的声音沙沙作响:“去克洛斯学院?”
“嗯。”
“我让狄恒派两个人跟着你。”
他记得绽家那个突然崛起伤了她的庶女也在那,那个pk赛的视频他后来特意重看?了遍,以傅不遇多年战场洗礼,怎么会看?不出绽灵那点小心思,对怀中小女人的恶意。
要?不是她不同意,他本可以直接扼杀掉能够威胁到她的源头。
“不用。”
厄琉斯扭身,捧起男人的脸,笑着亲他唇角,傲然道:“你忘了我除了歌者,还是异化种了吗?”
最后拗不过厄琉斯的傅不遇只能拧眉嘱咐她:“总之小心你那个妹妹,离她远点,有事就找我。”
男人顿了顿一本正经“没事也可以找我,非常欢迎。”
“真该让你那些下属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皮越来越厚了,哪还有半点冷面将军的气?质。
傅不遇剑眉一扬,颇为痞气?“随便看。”追自己媳妇,要?脸干嘛。
“什么时候走?”说笑过后,他正色问。
“明天。”
这么快?
本来他还想拖着几天跟她多相处,既然她都走了,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我送你。”那叫一个霸道。
厄琉斯没什么意见,送就送被,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当然,临走之前作精还去临幸了禁欲美人,嗯,当天晚上美人特别带劲,撞的特别凶狠,还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厉声重复提醒,记清楚自己的归属权,玩的太过火他就去宰了她,扒了她的皮做藏品。
就差没明晃晃说一句,你是我的了。
作精不耐烦直接一脚把人踢下床,狐狸眼一瞪,凶巴巴的“你烦不烦?不做就滚蛋!”
滚是不可能滚的。
男人冷笑着捞住女人的腿,气?势汹汹,还有精力发脾气嫌他烦?看?来是他不够努力。
收藏品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不过无伤大雅,他愿意纵着。
————————————
克洛斯学院位于主星的南边。
它的两大院区分别为歌者学院和异者学院。
歌者学院又分为两个系别,战歌系和辅歌系,战歌系顾名?思义,主打攻击,利用精神?力吟唱和高度共鸣的具现化词义来进行攻击。
辅歌系自然是辅助,主打梳理、清洁精神层,安抚异化种们的精神暴动等。
阿尔法星的战歌系歌者非常少,不是每个歌者愿意就能成为主攻歌者,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具现化具有攻击力的歌声,这与精神?力外泄造成的伤害不同。
精神力外泄是无差别攻击,对自身控制不达标的失误。
战场根本不允许这样的失误,而战歌者的攻击是有目标有目的性、收放自如的。
即便是最闻名最高等的克洛斯歌者学院,战歌系也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