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表突然一亮,显示有通讯拨来。
宴归接通来电的时候还神色淡淡,也不知那面说了什?么?,他抿了抿好看?的浅色樱花唇,刚挂了通讯,随即又来了第二通。
看?到对方的名字男人微不可查的蹙眉,气息稍沉。
他坐直了身体,姿态不若方才惬意,声音低冷:“将军的情况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我不认为这个方法可行,何况绽...她才发生过精神暴动又受到外部精神攻击,精神层指数为负...”
“她的天赋同样值得重?视,我不建议冒险。”
“那么多歌者都无法梳理,你们凭什么?认为她可以?”
宴归镜片下的金眸不悦半眯,嘴角挂着讥讽笑容:“呵,那只是你们以为...我自然会为我的病人负责...”他停了下来,好一会才丢下一句“既然是国王命令,我会遵从!”
然后便挂断了通话。
听了一耳朵的厄琉斯戳了戳男人胸膛,懒懒的掀起眼皮:“关于我的?”
她可没漏下他刚刚似乎提了她的名字。
将军...听说那位自几年前与虫族女皇大战后精神力暴动了,由于精神力是级别过高的3S又攻击性极强,根本没人能够为他梳理,所以这件关于她的事是什么?显然易见了。
宴归沉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穿过女人的发。
“准备准备,一会有人来带你去上层隔离室。”他顿了顿,状似安抚道“不必担心,傅不遇的状况特殊,上?面也是病急乱投医,你只需试上?一试就好。”
她是他看?上?的收藏品,他并不愿意让她靠近危险的傅不遇,担心会损坏她的完美程度,毕竟这些年来试图为傅不遇梳理的歌者无一失败,只稍稍靠近便会被他暴动的精神力无差别攻击。
以他现在的身份并不能过于干涉,或者说她对他来说目前只是象征收藏品的死物,远达不到为了她违抗军部和国王命令的地步。
坏掉了的话也没关系,他会把她修好的。
“我当然不担心了。”
厄琉斯笑容不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双S精神力,对那位原主记忆里推崇崇拜的将军还挺有兴趣的。
好像,长得还不错?
这倒是个胆大的。宴归自然看出她不是逞强,是真的不怕,但愿她在见到傅不遇可怖模样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份天真无谓。
......
“绽小姐,我们就送您到这了。”
打头的几个白大褂和身着银色制服佩戴武器的男人,应该是军部人员。
厄琉斯的身旁是宴归。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得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他在这里也好应对突发状况,若是将军发狂也好及时阻拦。
军部的人想起宴博士虽从事文职,但他的精神力、伴生兽的强悍程度默然了。
这套说辞提出来的时候厄琉斯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好冠冕堂皇呀,装模作样!
宴归回以凉凉一笑,推了推镜框。
面前是厚重?的金属隔离门,厄琉斯身上?穿着特制的防护服,能够抵抗防御部分精神攻击和物理攻击。
她回头冲垂眸不言不语的清冷美人眨眼,对其他人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准备好了,可以开门了。
“咔嚓”
隔离门缓缓开合,里面野兽的粗粝嘶吼声传了出来,扑面而来的暴戾凶煞气让远远的白大褂们呼吸一窒,他们担忧的视线落到女人纤弱的背影上。
厄琉斯红唇微勾,抬步走了进去,下一刻隔离门立即闭合。
现在隔离室只剩下她和另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
稍稍适应了这里的昏暗,耳边是一声声沙哑嘶吼伴随着哗啦啦的锁链摩擦声。
这里可真乱。
满地的残骸,打量了一圈,最后厄琉斯把目光放到唯一的人身上?。
病床的男人大半个身体都被布满森寒锋利鳞片的龙尾遮挡,隐约可见削瘦的肩头,青筋暴突的脖颈,还有被黑色碎发遮挡看不真切的脸。
他下颌线条还是很好看的,只半张脸便异常俊美出色。
只不过两颊瘦的凹陷肤色惨白,这让他看?上?不有种刻薄的不近人情的严酷感,你看?到他的瞬间最先注意的不是他皮相如何,而是满身的危险,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在厄琉斯望过去的同时,男人也僵硬的抬起头。
黑压压充斥着红血丝的眼隐在碎发中幽幽的盯着她,以一种残忍的,野兽的无情,喉间发出嘶吼。
他的那只黑龙红眼珠子也落到门口的厄琉斯身上?,威慑十足低吼。
“别这么?凶嘛。”厄琉斯软软道。
她毫不怀疑若是没有抑制环的束缚,那男人绝对要跟疯狗似的扑过来。
满室皆是暴虐四溢的精神力如?数不清的刀刃,刮在身上?刺骨生疼,厄琉斯无视男人的强大压迫力,在黑龙骇人的目光中慢吞吞靠近。
笑看?黑龙呲起的尖利獠牙,歪头轻声道:“只有野兽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呢。”
傅不遇赤红的眼充斥着无法压抑,犹如实质的萧杀,甚至他俊美的脸也狰狞着,带着野兽致命的危险。
“嘘,别吵,乖一点。”
厄琉斯像是看不到男人多可怖,也看?不到男人的伴生兽多虎视眈眈,她只是忽然倾身捧住他的脸,把头抵在他的额前,与那双失去理智的红眼对视。
男人脖颈戴着抑制环,被铁链束缚的仍具有超强攻击力的大手就要落到她的身上,黑龙也压低了头发出攻击前的嘶吼。
门外的人透过显示屏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暗暗责怪这绽茶也太过大胆了,怎么能如此草率靠近将军,要知道现在的将军可是只知攻击的疯子!
他们几乎能够想到下一秒美丽的女人毙命当场,纷纷闭上眼不忍直视。
没有人注意到宴归的金眸变成了冰冷竖瞳,这超出了他的计算,他只以为她顶多被弄坏,并不代表他愿意放弃她。
然而,众人担心的并未发生。
下一刻歌声响起。
低哑阴郁,朦胧飘忽,带着浓浓的鬼魅味道的嗓音,并不是歌者们传统意义上?的安抚舒缓,却真的让野兽般的男人安静了下来。
“可不可不要这样徘徊在目光内..你会察觉到我根本寂寞难耐...”
特殊的腔调,隐涩的语言,诡异的蛊惑哀婉。
“即使千百多个深夜曾在梦境内..我有吻过你这毕竟并没存在...”
如?笼罩着层层黑雾轻烟,看?不透摸不着,忽远忽近,哪怕近在眼前也仿佛难以真正触摸。
“就算在寂寞梦内超出好友关系,唯在暗里爱你暗里着迷....共我道别吧别让空虚使我越轨...共我道别吧就让空虚把我摧毁......”
歌声渐低,恍若叹息惋惜,直至戛然而止。
“你并不想做野兽,你也不是野兽,傅不遇。”厄琉斯低低喟叹了声,似是怜惜,半边侧脸隐在暗中,半面容颜稠艳绮丽。
她的眸是一汪不见底的黑潭,笼罩着他,柔软指腹没入男人碎发中,带着安抚的味道。
傅不遇有一瞬间的清醒,猩红的眼恢复正常色彩。
他的唇微动,喉间发涩,他想说他当然不是野兽,他是傅不遇,是阿尔法星战无不克的将军,但很快精神层再?次陷入混乱,暴虐的气息又萦绕满室。
“算你好运。”遇到了我。
厄琉斯扬眉轻哼,看?在他这张出色的小脸蛋的份上,她也不介意帮一帮他。
黑龙嗷呜嗷呜的叫,把厄琉斯吼烦了,她直接伸手虚虚一抓,把刚出来的美杜莎丢了过去。
美杜莎吐着蛇信子,竖瞳幽幽,一尾巴直接抽了过去,随后两个同样布满鳞片,尾巴粗壮的家伙缠斗到一起。
红唇微启,声线低哑华丽,阴郁到病态的歌声再次响起。
“其实你那占有欲,咬噬我血肉...没有献出我的脸怎拍响,没有两巴掌怎制止痕样...也许当我感到窒息想逃亡,却未戒掉浴血的欲.望...”
女人的手勾勒男人削瘦俊美非凡的脸,指尖柔软微凉,按了按男人的唇。
随着诡异的歌词下移,滑过他的喉结、胸膛,最后扣住他的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
那种陌生的肌肤相贴感,手心的温软,使发疯的傅不遇怔了怔,暴虐的眸子爬上茫然,直到手心被轻挠,痒意让他瞳孔骤然收缩,自喉间发出抗拒的呜咽低叫,有那么点不合时宜的可怜感。
“原谅你越爱越恶..”
“还是受害受用犯贱犯到被虐成狂,能为你忍受,然后当享受那又何妨...最好有死有伤...完全为配合我软弱才令你乐意肆虐...”
“舔尽你蹭我的一额汗...别喊冤、别叫屈、别诉苦.....”
越来越变.态的歌词自女人殷红如血的唇浅唱低吟。
她垂下长睫,身上的黑色裙摆似携裹着毒液,嘴角勾起诱人堕落的弧度,轻喃着最后一句“我是同谋,绝对是同谋。”
舔舐指尖,眼尾上?挑斜斜的睨向门外,眼里盛着一片沉溺的黑暗,挑衅的、撩人的。
宴归的眸子与显示屏上的女人完全对视,仿佛中间未曾相隔,他瞧着还是冷淡疏离的样子,却全身都在那一击眼风下颤栗,激动到血液沸腾。
小藏品太诱人了,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真是,真是想现在就想弄死她,把她变成独一无二?的收藏,只供他一人肆意观赏。
就算脸部有瑕疵也没关系,他不想再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歌词来自刘德华演唱的《暗里着迷》和陈奕迅的《斯德哥尔摩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