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去了那么久?”
这顿宴席荆砚虽并不痛快,心情不渝,但面对厄琉斯的时候还是缓和了神情。
在她临近跟前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扶她入座。
要知道这种?脸面和关心,在从前原主可是从没体会过的,现在换成厄琉斯也不稀罕就是了。
“方才贪杯,在亭子里不小心睡着了。”
厄琉斯神色淡淡的,瞧着便给人种冷感,但她生的好,美艳绮丽,饶是没给帝王好脸,色迷心窍的帝王也不在意。
反而殷勤关切:“爱妃若是不适差人来说声,回长明宫休息也不当什么?,这天虽好,风还是有些?凉,仔细着了寒气?。”
“那就多谢君上关心了。”
厄琉斯粲然一笑,总算给了荆砚一个媚眼儿。
荆砚顿时更来劲了,完全忘了从前如何与贵妃相处,满眼都是现在的贵妃,也就发现了她下唇破了微肿。
“爱妃的嘴怎么破了?”倒是没往旁的地方想。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贵妃会有胆子背着自己与别的男人偷欢。
“哦,被狗咬了。”她也不紧张,漫不经心的回,连个借口都敷衍的很。
可不是狗咬的么?,小疯狗也是狗不是?
“你啊就胡说。”
这宫里哪来的狗敢咬主子,荆砚见此也不多问,只当她在与自己说笑,随口道:“朕那有紫金活血膏,稍后叫人给你送去。”
紫金活血膏采用多种?名贵药材制成,寻常嫔妃是没有的,只供与帝王。
当然这是明面上,私底下呼风唤雨的秦咬也是不缺的,前阵子荆砚还稀罕程宓儿的时候,也没少赏赐。
厄琉斯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眉头都没挑一下,也不谢恩,理所应当的应了声。
说话的功夫,离席的秦咬也回来了。
那灼灼的视线就差烧穿了她。
这人也是个大胆的,狗皇帝还在她旁边呢,他?就如此明目张胆。
厄琉斯美眸流转望了过去,男人刚好执起酒杯,对上她的视线,还不着痕迹的做了个敬酒的举动,仰头一饮而尽。
喝的急,酒液顺着他?唇滑落,他?凤眸锁着她,舔了舔唇,色气满满。
啧,小疯狗一刻不安分,又在撩他。
在撩人这方面,她可是祖宗。
厄琉斯冲他勾唇一笑,不怀好意,纤细葱白的指尖落到席面放着水果的托盘上,看见香蕉笑意加深,这可是个好东西呢。
她拿起香蕉,指尖在上面滑动了几?下,见那狗东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还不明何以,笑意更浓了。
慢条斯理的剥开皮,探出粉嫩舌尖,动作慢的磨人,男人果然眸子沉了,在亲密的事二人都做了,他?动没动情她最清楚。
在那吃人的视线下,朱唇轻启,慢吞吞的送入口中,媚眼儿迷离,眼尾微红,唇边还有点点香蕉的米色果肉,舌尖一卷,卷入口中。
秦咬捏着酒杯的手发紧,手背青筋蹦起,眼底发红,胸膛起伏。
该死的女人,她故意勾他!
真真小心眼记仇,他?不过撩她一分,她就要回个十分,为了不当众失态,忙收回眼换了个姿势。
这样才对嘛,厄琉斯半眯着眼,满意小疯狗的狼狈。
但刚刚那番,迷的又岂是一个人的眼。
旁的人没胆子直视上首,也就看不到活色生香,让人几?欲疯狂的画面,有的人却例外?。
荆砚就不说了,自厄琉斯回来他的注意力时不时的落到她身上,自然没错过贵妃的风流之态,若非估计席面上都是朝中文武大臣,还有两个让他忌惮的臣子,恨不得立马拉着贵妃走人,颠鸾倒凤。
然后便是子车屈。
他?与君上瞧着还是君君臣臣,其乐融融,实则先前那番话已经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他?又不是个愚忠的,只要维持大面的恭敬礼节即可。
原是在暗暗打量君上,思考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因着贵妃座位离君上较近,也就一同收入眼底。
小小屈就那么起立了。
这是正常的,他?告诉自己。
毕竟他?常年在边关,对女色不上心,一直一个人也没个妾侍通房,偶尔有需求也多自己纾解,何况上面的贵妃又是那等容貌,那等作态,如果他?没反应才坏了。
任他如何在心中说服,这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到底还是乱了。
那是贵妃啊,是君上的女人,他?怎么能轻薄,尽管这个轻薄无?人知晓,实在是,实在是非大丈夫作为。
就算她不是贵妃,就算君上对他不满,他?也不该如此。
最后一个便是闲王。
荆绍羲是个傻的,又有着废太子的特殊身份,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去管他?,就算荆砚心中不喜,表面上也不得不好好待他?,免得招来口舌被认为没有苛刻,容人之量。
不过闲王懵懂痴傻,不识房中事,也没什么?大反应。
先一步回来的他?只是在看到仙女姐姐的时候下意识关注,目光追寻。
然后,然后就红红着脸,他?觉得仙女姐姐好好看,比之前在外面遇到的时候还要好看,好看到他心跳的比平时快,扑通扑通的。
“王爷,您的脸好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闲王的婢女注意到主子的面色关心的小声询问。
“雪儿,我心跳的好快,好像要蹦出来了,我病了吗?”
荆绍羲不觉按着胸口,茫茫然的问。
雪儿闻言忙蹲下身,仔细检查这主子,殷殷询问,见主子只是面色发红,心跳急促之外?并无不适这才放心下。
“想来您是贪杯多饮了几?杯酒的缘故,王爷,不可在喝了,醉了的话您会头疼的。”
荆绍羲乖巧放下酒杯,他?不喜欢疼,老?老?实实的应:“哦,那我不喝了。”
晚间。
水雾弥漫,厄琉斯肩头以下浸泡在温度适中的水中,水面撒着花瓣,她靠着浴桶,侧脸枕着手臂,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水。
闻得身后的脚步,以为是翩然,头也不回道:“翩然,过来给我捏捏肩。”
声音慵懒软媚。
身后没有声音,脚步声却渐渐靠近,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肩头,生疏的揉按。
这手虽不粗糙,但与女儿家的软嫩完全不同,且手法生疏,明显是男人。
她转身看到荆砚那张脸,心下了然,狗皇帝自打被她撩过之后憋了这么?多天终是憋不住了。
这水表面满是花瓣,倒也不算走光。
往后一靠,身子下沉,撩了捧水泼向男人,迫使他?放手,这才挑着眼儿漫不经心:“君上怎的来了?”
荆砚抹了把?脸上的水也不生气?,只当做闺房情趣,鼻尖嗅着满室女儿香,眼前是贵妃活色生香,沁着水雾的美艳脸蛋,心猿意马,暗哑着嗓子。
“朕来看看你。”
“臣妾有什么?好看的,君上又不是不知道臣妾的病还没好呢,也不怕过了病气?。”
言外?之意就是:老?娘不伺候。
荆砚一顿,不愿意放过美味,眉头拧起:“不过小小风寒,能有什么?病气?不病气?的,朕瞧着爱妃面色红润,又修养了这许久,当无?碍了。”
好嘛,狗皇帝为了吃她连病气?都不怕了。
厄琉斯心里看不上他?,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不想侍寝法子多的是,当即嘴一张,催人心智的靡靡之音就要低出。
只是未等她说出,翩然便急急走了进来,屈膝:“君上,张总管在外面,瞧着一脸急色,说是有要事寻您。”
听得是自己贴身的大太监,荆砚神色一肃,对着厄琉斯神情微缓安抚道:“爱妃先歇息,朕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说罢便大步往外?走。
听到男人脚步声完全消失,厄琉斯冷下脸。
“跪下!”
扑通,翩然双膝跪地。
久久听不见主子的声音,翩然膝盖发麻,垂着头满目忐忑,不住的想自己哪做错了惹了主子不喜。
“哗啦啦”
厄琉斯自浴桶中站起身,因着和田池子还没修建好,她暂时还是用着浴桶净身。
沾着水珠的莹白手指勾起屏风上搭着的布巾,缓缓擦拭,然后才一件件穿上肚兜亵裤寝衣,赤着脚踩在地上铺着的柔软皮毛上,印了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来到翩然面前。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她声音不辨喜怒的问。
“奴婢错在未曾知会主子君上的到来。”
厄琉斯弯腰掐住翩然的下巴,娇媚的眸子凉凉的,轻声细语:“翩然呐,你得认清楚记牢了一个事,你的主子是本宫,而不是荆砚,懂吗?”
她大喇喇的直呼荆砚名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没掩饰自己语中对那男人的不屑轻慢。
翩然却吓出了一声冷汗,哆嗦着唇。
“奴婢,奴婢懂了。”
“你可是觉得本宫变化甚大?”厄琉斯松开手,往寝殿走去“起来吧,还不跟上。”
“是,奴婢这就来。”
翩然连忙起身,踉跄的跟了上去。
厄琉斯掀开床幔,窝进榻中,舒适的叹谓,这才看向翩然,这丫头是原主自家中带进宫的,待原主忠心不二,她也乐得让她知道原主在荆砚那是个什么?待遇。
“你近前来,本宫与你细细说。”
翩然跪坐到床榻下,恭敬垂首。
“你觉得荆砚是不是很宠爱本宫?在本宫没抱病程宓儿没封妃前,几?乎日日夜宿本宫这?”
“当然了,君上最是爱重主子,那程宓儿算什么?,若非主子抱病哪里有她钻空子的份!”
不止是她,满宫里的奴才们怕是都这样想,除了知道内情的主子们。
厄琉斯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咯咯笑了好一会儿,才缓匀了气?。
莫怪原主临死才知真相,主子是个蠢的,贴身心腹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去。
就荆砚那糟糕的流于表面的演技竟也能骗过一众人。
“傻丫头,你可知为何荆砚独独喜爱牵丝香,为何每每留宿都命本宫燃那香?”
翩然眨了眨眼,喜欢还要有理由吗?
“笨。”
她点了点小宫女的额头。
“牵丝香可是个好东西,它呀,能迷情致幻,让人坠入梦中恍不觉然。”
翩然瞠大了眼,迷情致幻...君上,君上他?为何那样做?
“当然是因为你的主子我只是他立起来的靶子,吸引后宫诸人的视线,好让他?的真爱高枕无?忧。”
原来翩然不小心把?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是莲妃?”
“君上竟然为了莲妃这样对待主子,君上是瞎了眼了吗?那莲妃哪有您一半的好。”
翩然愤愤,怪道主子近来性情大变,对君上态度转变也如此之大,原来竟是如此,她知道都如此难以接受呢,主子说不定心里多难受。
“可不就是瞎了眼吗,似那等眼瞎心盲的哪里值得本宫多看一眼,见他?就烦,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吗?”
“是,主子放心,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