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别生气,秦咬不识抬举,咱们在找下个。】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厄琉斯扯了扯腰封,她已顺着密道回到自己的长明宫,衣裙丢的满地都是,懒懒的爬上床。
‘且等着吧。’
那小疯狗呀,可不似表面无动于衷呢,不过是装模作样,不然也不会让她轻轻松松从东厂离开,毕竟这人手段黑的很。
何况她第一次抓他手时,是没给人机会反应,第二次推倒可不一样。
那人分明可以反抗。
【哦。】
002挠头,既然宿主说等那就等,反正它知道的,没人能逃得了这作精的祸害,只要她想。
第二日,早早的厄琉斯就被唤醒。
无?他,帝王没册立皇后、皇贵妃,她便是宫里位分最高的,也为了更好的当挡箭牌,荆砚还特意让所有?宫妃日日来她的长明宫请安。
可不把她架在火上烤嘛。
厄琉斯打着呵欠,瞧着宫女要往自己脸上浓妆艳抹,当即摆手。
“不必上妆。”
这般天生丽质的好皮子上什么妆,根本不必妆点,浓妆艳抹反弄的艳俗了,再说有她魂力加持,这皮相早已达到巅峰。
“也是,娘娘这样已美极。”
宫女闻言瞧了瞧娘娘美艳绝伦的侧脸,眼神涣散就那么看痴了去。
娘娘可真好看呀,她红着脸想,任她旁的妃嫔如何精致妆点,都不如她们娘娘的一根手指头。
“好丫头,本宫就喜欢你这样诚实?的人。”厄琉斯唇角微翘,眼眸潋滟流光溢彩。
“贵妃娘娘到——”
“臣妾/嫔妾/婢妾等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厄琉斯搭着翩然的手缓缓走进,落座上首,慵懒的掀开眼皮,打量下方的女人们,视线从花枝招展,各色美人移到后方着粉白裙装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自然也是美的。
那种美毫无?攻击性,柔弱温婉恬静,一双秋水眸水汪汪的,似能一眼望到底。
相信只要她皱皱眉,就浑象受了天大委屈,在眼含泪花的那么看人一眼,定然叫人忍不住的呵护怜惜,就连跟她说话大声些,都唯恐会惊到她,不觉温声软语。
啧啧,有?内味了。
好一个标准白莲脸呀,怪到成为狗皇帝真爱,躲在原主后面享受。
厄琉斯嘴角勾起,她偏偏不想如狗皇帝的意呢,想低调行?事,好呀,她成全她。
“妹妹们都起吧。”
清软娇媚的声音在众妃嫔耳边响起,好听的叫她们身体一苏,随后慢半拍的回过神想着贵妃往常的声音也这么好听吗?
“谢贵妃娘娘。”
“君上可真宠爱娘娘,连日前仅得的两匹披霞锦都赏了娘娘,还有?那番邦的水银镜,听说照人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见呢。”
“说来也怪,君上宠着娘娘的时日不短,怎生娘娘的腹中还没信儿?”
说话的淑妃帕子掩唇娇娇一笑。
“可不是,娘娘跟嫔妾等不同,不似嫔妾们难见天颜,怀不上也就罢了,怎的娘娘日日承宠,还...”
云嫔说到这,还特意打了下嘴巴,故作懊恼:“瞧嫔妾,嘴就是笨,娘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嫔妾只是忧心君上子嗣,万没有旁的意思。”
厄琉斯自然不在意嫔妃们的挑衅。
没真正为爱鼓掌,自然怀不上生不了,再者她可看不上荆砚,倒胃口。
“妹妹们尽可放心,咱们君上不急,本宫也是不急的。”
媚眼一转,落到淑妃头上,压低了嗓子,微微沙哑“淑妃。”
淑妃心下一跳,不是吓的,而是被那沙沙低低的声音撩的,忙定了定神站起身屈膝。
“臣妾在。”
没听到贵妃的音,片刻,在她腿抖坚持不住,心道贵妃定是故意如此羞辱她的时候,低垂着头视线中出现大红裙摆,携着一股子醉人的靡丽香风靠近。
紧接着手臂一紧,一只纤细优美到极点的手握住了她。
“淑妃妹妹怎的跟姐姐这样客套,咱们姐妹寻常说说话罢了,做甚行?这劳什子礼。”
淑妃耳边是贵妃的娇软嗔怪,这,这还是刁蛮任性的贵妃了吗?
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直到她的额角传来温热的触感,只见那容姿绮丽的女人眼含真切疼惜的望着她,眸子如盛了万千琉璃碎光,温暖而动人。
“瞧你。”
女人抬手,宽大袖摆下滑,露出白皙手臂,莹美皓腕,温软的手指在为她擦拭,嘴上还温声软语道:“都出汗了呢。”
“娘娘...”淑妃怔怔的,不自觉呢喃,心跳如鼓。
下一瞬回过神来,眸子微微瞠大,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贵妃在搞什么?突然对她这么亲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忙后退了小步,躲开那只手,只是额角依旧留有?她的温度,火热的、烫人的。
她还有?心思想,贵妃的手可真好看。
不,我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要夸自己的敌人?
“别动。”
厄琉斯突然出声喝道。
淑妃下意识站定,瞧着格外的听话。
厄琉斯身量高挑,比淑妃要高些,她微微倾身单手勾住淑妃下颌,另一只手执着帕子在女人脸上动作。
过了几息,压低了头凑到白嫩颈项轻嗅:“唔..美人就是美人,这出的汗也是香的呢。”
“谢,谢贵妃娘娘夸赞。”
鼻尖贵妃帕子上的幽香挥之不去,淑妃双颊微红,低着头好不娇羞。
贵妃,贵妃身上的味道才是真真香啊。
贵妃生的也好美。
淑妃突然觉得君上这么宠爱贵妃好似是应该的,若她是男人...不不不,我在想什么!
“知道你?素来喜爱清雅,本宫那倒有?不少淡雅的料子和首饰,稍后给你?送去,正正配你?。”
厄琉斯手臂一伸,扶住女人的腰,以强硬的姿势迫使她坐下,松开手时还在那腰上捏了捏,这才往上首走去。
行?至一半似是很随意道:“对了,听说君上得了一套暖玉棋,本宫记得你?爱棋?待下次见了君上本宫帮你要来。”
淑妃,淑妃已经麻木了。
“还有?你?们也是。”
坐回自己上首的位置,厄琉斯含笑望着众妃嫔:“都是正好的年纪呢,打扮的漂漂亮亮多赏心悦目,本宫那别的没有,唯独这料子首饰最多。”
横竖放着也是放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清一水美人看着也舒心。
“翩然,去开了本宫库房,全取来叫妹妹们挑一挑。”
翩然心有?疑问,但是听话忠心,主子怎么说怎么说,闻言屈膝福了福身,便真的去开库房。
女人们一脸不可思议,连做戏都忘了。
这贵妃今天是疯了吧?若是显摆也不至于这么个显摆法吧?
还有?,她刚刚怎么,怎么能那样对淑妃,虽说都是女子,可那动作那气氛,叫她们看的脸红心跳,而且贵妃怎么好似变的更美了?叫她们都移不开眼了。
待翩然带着一众宫女捧着数不尽的东西回来时,她们眼睛都要脱眶了。
本以为贵妃只是面上意思意思,随便拿点东西赏赐,没成想这架势是真要掏空体己。
“这,娘娘这是作何?”
淑妃刚刚还疑心贵妃,这会反而有?种?为她大手笔心疼了。
捏着帕子略一犹豫,还是劝道:“臣妾们自有份例在,娘娘还是留作自用吧。”
这败家女人把自己东西都送出去了,她用什么?
“这有?什么。”
厄琉斯眼里盛着醉死人的柔媚碎光,戴着精致护甲的手摆了摆,那叫一个漫不经心“本宫呀,就喜欢美人,还喜欢欣赏美人。”
“打扮的漂亮些不悦人也悦己嘛,难不成君上不眷顾,你?们还自暴自弃放任自己灰头土脸了不成?”
她微蹙着眉头,颇嫌弃道:“瞧瞧你们穿戴的这都是什么,自今日起,都给本宫鲜亮起来,怎么美怎么来。”
众妃嫔:......
她们,她们怎么就灰头土脸了?
人家也精心装扮了好吗!
怎么到了贵妃这就成了自暴自弃,看她嫌弃的样子,活像她们着的是粗布麻衣,不堪入目似的。
不禁低下头打量自己,难道她们真的那么糟糕?在偷偷觑了眼贵妃,美艳不可方物,一举一动都媚到骨子里,精致到头发丝儿的样子。
好像,大概,自己是有点?
就算如此,也不干她的事啊,她就不怕她们抢了君上,失了宠?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一众女人还是端着感激的笑,不管贵妃在玩什么把戏,好好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不过回去之后得检查检查有没有不妥,她们可不相信贵妃会这么好心。
“这...那娘娘也不必...”也不必掏空自己的库房啊。
淑妃明知这不该自己操心,贵妃是好是坏跟她有什么关系,但就是控制不住多起嘴来。
“本宫知道你?是关心本宫。”厄琉斯含笑望着淑妃。
淑妃好不容易褪了热度的脸又隐隐发粉,帕子搅弄,心道我担心你??你?怕不是在做梦,当然,她的表现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莲贵人怎的不去挑选?可是没有?喜欢的?”
正在女人们心思都在那精美的绫罗绸缎上时,只听贵妃疑惑的声音。
程宓儿心道我想要什么阿砚不会给我,用的到你施舍。
心里对这些女人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鄙夷,心里那样想,她却微低着头做出羞怯的样子,细声细气。
“谢贵妃娘娘关心,娘娘的东西好极,只是婢妾..”
她刚想随便想着借口敷衍过去,她才看不上这女人不要的东西呢,瞧着贵妃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不忿。
贵妃之位本该是她的,所有?女人羡慕的眼神也本该是她的。
奈何,奈何她在阿砚面前装过了头,无?论怎么旁敲侧击暗示,阿砚都一心认定她柔弱,非要把她放在暗地里。
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做贵人,不想装的与世无?争,这么低的位分,明明她才是阿砚的爱人,却要给这些女人行?礼屈膝,憋都憋屈死她了。
但不待她说完,那女人的视线就落到她身上。
明明是含笑的,却让她无端的心里发冷,有?股不好的预感。
“也是,莲贵人身上这是雪云锦吧?”厄琉斯支着头,红唇微启,轻飘飘的话蹦了出来。
“本宫记得雪云锦是南边特供,极为难得,听说拢共也只得一匹,没想到被君上赏了你?,怪到你不喜这些俗物,想来也是看不上眼的。”
这话一出,女人们不淡定了。
雪云锦她们是听过的,这么稀罕的锦缎,给了贵妃也就算了,横竖贵妃一贯得宠,位分又最高,但莲贵人是怎么回事?
眼刀子直直的扎了过去。
程宓儿心一沉,刚刚还不忿贵妃夺了属于自己的位子呢,这会却慌的不行?,眼看那些女人面色不善,又恨又急,恨的是贵妃的多嘴,急的是怎么解释。
她也是打着显摆的心特意穿着雪云锦裁制的衣裙出来。
隐有?一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高高在上,加上她平日低调,性子柔顺和婉,没什么人会特别注意她。
而且雪云锦虽好,乍一看倒与素锦相像,她才敢明目张胆穿出来,没想到贵妃眼这么厉。
“娘娘误会了。”
她咬了咬唇,手心出了薄汗,轻声细语解释:“婢妾只是小小贵人,怎能穿得起雪云锦,婢妾身上这是素锦,许是瞧着颜色相类。”
她这么解释女人们脸色才好了起来,想着莲贵人也不得宠,君上怎会把雪云锦赏给她。
“是吗?”
厄琉斯挑眉,端起茶杯来呷了口,翘起的尾指美且优雅,红色薄纱帕子拭唇。
“本宫没眼瞎,雪云锦和素锦的差别还是认的出来的,这雪云锦独特就独特在它在日光的照射下,会显现清美莲纹,莲瓣逼真。”
而莲贵人因位分低,座位靠后,挨近殿门,清晨的日光刚刚好打在她身上。
嫔妃们见状看过去。
果然,莲贵人身上原不起眼的粉白裙装表面隐隐跃着莲纹,像是睡莲缓缓绽放,衬的她只有七分的面容美成十分,带着股仙气儿。
好个莲贵人,平日不声不响,竟哄的君上把耗费人力心力,独得一匹的雪云锦给了她去,亏的她们还以为君上满心只有贵妃,这样看来贵妃也不似看上去那般独得圣宠嘛。
没见这唯一的稀罕物落到莲贵人手里。
“你?封号为莲,君上又特赐予你?雪云锦,莲莲相合倒极为衬你?,当真清雅出尘,怪到君上喜欢。”
厄琉斯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
蠢货,既然得了好,怎么能不承受该有?的仇恨值呢。
“婢妾,婢妾...”
程宓儿头一次面对这么多女人嫉妒吃人的视线,心里发虚,不知如何解释,早知道她就不为了那点虚荣心穿出来招摇了,这女人也可恶的很,她一定故意的!
“这是怎的了,瞧瞧小脸白的,可是不舒服?”
厄琉斯掩住笑,这就怕了?
才哪到哪,她看着程宓儿眼底惊怕恼恨,心情十分愉快,继续拉仇恨。
故作惊讶“咦?”招了招手“莲贵人,你?到本宫跟前来。”
程宓儿不知贵妃又要玩什么把戏,但她位份低微反抗不得,只得迈着小碎步上前,任由贵妃捏起自己的下巴,用挑货物玩意儿的眼神打量她。
厄琉斯把碰过女人的手在帕子上擦了擦。
这个嫌弃的动作让程宓儿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你?不过是阿砚为我立起的靶子挡箭牌,凭什么嫌弃我?
“原来本宫没看错。”
“娘娘在说什么?”淑妃不解。
“莲贵人这远山峨眉清而不淡,浓而不重,近了还有?股似香非香的味道,本宫以为自己看错了,近了才发现正是彩霞黛,莲贵人,去,给你?的姐姐们欣赏欣赏,好好瞧瞧这彩霞黛。”
如果说方才雪云锦嫔妃们嫉妒,认清了莲贵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根本不似表现出来的无?害无争和无?宠,但这会儿彩霞黛一出,她们才真真惊了。
那可是只有后宫之主能用的啊。
她们是知道的,贵妃曾百般撒娇磨着君上赐予她彩霞黛,君上都不为所动,当时她们还在背后好一顿笑话贵妃。
而现在,竟不声不响的给了一个小小贵人,她凭什么,怎么敢用?
凭什么,自然凭她是荆砚的真爱了。
厄琉斯嗤笑着想。
能进宫的,在宫里多年的,也不是傻子,她们视线在贵妃和莲贵人身上转了转,瞧见贵妃满脸不在乎,莲贵人明显心虚紧张的样子,脑子里划过某个让人不可置信的念头。
惊的她们甚至忘了拈酸吃醋挤兑莲贵人。
直到离开的时候还恍惚怔怔着。
被独独留下的淑妃坐立不安,她一时想贵妃为何偏偏留下她,想着想着不自觉忆起贵妃方才待自己的亲密,心跳如鼓。
一时又疑莲贵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君上当真宠她?
可是平日又瞧不出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嗯?”厄琉斯指尖轻触淑妃的脸,光滑有?弹性,虽然不如她,也不如小疯狗。
小疯狗说的是秦咬。
“娘娘留下臣妾可是有事要对臣妾说?”淑妃咬唇,触及女人绮丽靡艳的五官,赛雪如玉的肌肤,艰难的移开眼,不能再看了。
“当然啦。”
狭长的眸斜睨着女人,慵懒风情“本宫知妹妹定然满心疑惑,遂跟妹妹分享点秘密哟。”红唇凑到女人耳边,气音撩人“我呀...”
待到淑妃回到自己宫里时表面如常,实?则大脑一片空白。
疯了!
君上疯了!
太过匪夷所思,但她并不怀疑贵妃的话,毕竟这种?谎言一戳即破。
只是君上怎能,怎能如此羞辱她们,若是不想她们进宫撩了牌子就是,谁愿意一辈子老死宫中,勾心斗角呢。
既想要她们家族的支持又不愿意碰她们,难道要让她们一辈子守活寡,蹉跎在这后宫?
而且还为了程宓儿那小贱人守身如玉,把她们当什么了!
真看不出来程宓儿城府那么深,所有?人都被她良善无?害的表面所骗,若不是贵妃,她怕是一辈子都活在欺骗中。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真相,忆起往日满宫女人连带着她自己乌眼鸡似的针对贵妃,获利的却是程宓儿...
君上也忒不是人了,贵妃那般绝色的人儿何等无?辜,被他如此利用。
若非进宫,在外面哪怕嫁给任何人呢,无?不被捧到心尖尖上,偏让君上如此作践。
不行?!
这满宫的女人都被君上和小贱人骗了,专盯着贵妃,贵妃已经够无?辜的够苦的了,淑妃神色恨恨,既然不能明面拆穿,暗地里总行吧?
她得悄悄的知会其他姐妹,让她们知道真相。
而送走了淑妃的厄琉斯浑然不知,淑妃心里已经把自己打上了小可怜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