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许父母早亡,身为姐姐一?把拉扯安果长大,对这个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妹妹感情深厚,可以说安果是她前进活下去的动力。”
“一?会先拍安许出狱得知安果自杀身亡的消息。”
“你要注意眼神,表现出安许即将见到妹妹的喜悦想念和得知消息的悲痛震惊。”
“这个眼神的转换很重要。”
单唯指着剧本的一?段戏认真道。
“是这样?”厄琉斯几乎一秒入戏,话音刚落,整个人突地变了。
她先是唇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是一抹不甚明显的清浅笑?容,因为女主是一个性冷的人,只有妹妹才能让她展颜,而依照女主的性格,大笑不符合人设。
蒙着疲惫的眼有不加掩饰的喜悦和阔别已久的想念期待,期待见到妹妹,终于可以和妹妹团聚。
下一?秒,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先是一怔,随后眸子微微瞠大,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震惊疑虑,眼眶泛红漫了一?层水雾,一?行泪水自悲痛的眼底滑落定格。
眨了眨眼,眼睫沾着一?滴欲落不落的泪水,出了戏。
“怎么样?”
无论看过多少次,单唯还是为这作精浑然天成?的演技欣赏感叹,对一个演技好的人更应该精益求精,于是男人发挥了戏痴本性,苛求:
“演得不错,不过最后的眼神悲痛应该在强烈一?些,最好带着点茫然的空洞。”
他耐性十足的逐一?剥分女主的心理:“安许乍然听到安果去世的消息,作为把安果当成?生命的全部的她,除了悲痛必然会有茫然感,你尝试把自己代入安许...”
单唯是个吹毛求疵,每个点每个细节要求都非常高的导演。
不止对主演,哪怕是龙套,只要是出场的人物,他都报以严苛的高标准。
整个剧组几乎每天都能听见他骂声,拍起戏来他如同变了个人,哪里还有平日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范,整个一?暴躁男人,随时会爆炸的那种。
作为女二,戏份是除了厄琉斯之外戏份最重的人,哪怕被单唯亲自试戏的乐音音收到的骂声最多,已经从羞红了脸,当众被骂的丢人到面不改色。
被训的脸皮厚了不少。
这其中唯一没被训斥,没被骂过的只有厄琉斯一个。
没办法她演技在那摆着呢,而且这作精软硬不吃,单唯拍戏上头的时候六亲不认,训过那么一?回她,她倒好直接撂挑子不干,摔了道具气囊囊的发脾气,最后还是单唯服软主动哄回来。
打那之后,在遇到厄琉斯拍戏的小毛病,男人学聪明了,温声细语的给她说,给她讲。
其实她的演技没得挑,只是单唯习惯性的吹毛求疵,总想着还能更完美点。
所以哪怕她演的在好,他也总抱着挑剔的眼光。
其他人见识到女主演当场跟导演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对于厄琉斯的特殊待遇羡慕有,嫉妒倒没。
谁叫人家演技好呢,轻而易举的把他们这些旁观的带入戏,哪是他们能比的,就这单导还不满意呢。
再?说,谁不知道二人微妙的关系,反正他们是不敢学薄妩,跟导演叫板的。
今天单唯请剧组的人聚餐,算是犒劳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
也是剧组的拍摄进度进展不错,提前收工,让大家休息休息。
在洗手间洗过手,对着镜子打理好自己,补了补妆,涂上口红,厄琉斯走了出去。
走廊被装潢的古色古香,很?有种韵味,她略过一?个个包厢门,忽地听到身后传来唤声。
“妩..薄妩?”
是熟悉的冰冷嗓音。
她回头,就见薄衡一袭黑西装没有一?丝褶皱,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只是后几个大腹便便,反倒衬的他格外的出众。
就是男人眼下的青黑让他显着憔悴了几分。
厄琉斯笑了,这还是自上次两人谈话不欢而散,她不告而别之后首次碰面呢。
“你这是...来谈生意?”
她扫了眼他身后,认出了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是博朗科技的老?总。
“嗯。”
薄衡颔首,刀削般冷硬的五官锐利十足,方才看到她下意识眉眼柔和一?瞬,想起上次的谈话,重新挂上冰冷。
她已经拒绝他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留恋她。
想不搭理人,奈何?身体不听使唤,脚黏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段时间他刻意的不去想她,不去主动搜罗关于她的消息,为了避免空闲大脑被她占据,他让自己没日没夜的沉于工作,可是乍然没防备的遇见她,他才发现...
他是那样的想念她。
那颗心没出息的因为她的出现疯狂跳动,急促的像是要从胸腔挣脱出来。
这让薄衡一边浑身低气压的冒着冷气,为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又近乎贪婪的紧锁着她,渴盼的冷眸黏在她身上,那把眉眼,那发丝,那红唇一?一?尽收眼底。
真是无可救药,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哪怕她拒绝的那样不留情面,把他的爱意踩在脚下,他还是无法不在意她。
她又变美了。
那双他总是想要追寻的眼还是潋滟多情的让人沉醉,她的皮肤很白,白的像是反光,腰还是那么细,她好像瘦了。
怎么就瘦了呢?
很?辛苦吗?难道有人欺负她了?
这个猜想让薄衡唇不渝的抿紧,眼冷如冰霜,他放在心尖上,被践踏,被踩着玩弄也不忍伤分毫的人,别人凭什么欺负?
几乎控制不住要关切的询问,那脱口而出的话,被他理智的死死克制在喉咙中。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厄琉斯看他脸阴沉又冷,也不自讨没趣。
“薄妩!”
薄衡蓦地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去想要挽留的手触及女人疑惑的美眸,背在身后用力攥紧。
几乎是从唇缝中挤出来两个字:“没事。”
那双澄澈妩媚的眼里没有自己,没有想念,甚至没有躲闪不安。
她可真无情啊。
薄衡突然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他所有的矛盾挣扎不甘,惦念执着爱恨都是独角戏,多可笑。
弹了弹衣角,薄衡挺直背脊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对身侧的人道:“走吧。”
其他几个老总相互对视,自然认出了薄妩,只是不太懂薄总,不就是个小明星,想要的话包了不就是了。
不过看薄总难看的面色,这话并没敢说出来,也幸亏他们没说,不然今天这生意一准儿谈不拢。
薄衡哪能容许有人当着他的面对她品头论足,还是如此轻蔑的态度。
厄琉斯瞧着薄衡一行人派头十足的背影,往走廊墙壁上一?靠,撇了撇嘴,什么人呐,她要走他不让,然后自己先走了。
合着让她看他英俊笔挺的背影是吧?
耍威风耍到她头上了,德行!
瞧把他能耐的。
同样是霸总,还是大美人更让她满意,起码从来都是大美人看她的背影,目送她。
要不晚上给大美人打个电话?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别看薄胥衍看着风光月霁不争不妒,人老练着呢满肚子坏水,看清了这祸害本质,专门挖坑等着她呢。
平时不显山显水,在额留着这存在感十足,专门在薄衡屁股后头捡漏。
要是让薄衡知道了还不气死。
但是现在满心无力受伤气咻咻走的某男人,压根不知道这女人胆子多大,把他的警告丢脑后,去祸害了那个深不见底的老?男人。
问题是,她还得手了。
“你怎么出来了?”在包厢门口碰见单唯。
单唯打量她,见她连头发丝都没乱,就知道她没事:“你出去太久了。”
久到他以为她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这儿的环境是清雅,但也不是没有醉酒的人,万一?缠上她...不想还好,一?想如何?也放心不下,忙出来找人。
“你担心我啊?”
厄琉斯笑眯眯的凑过去,两只小嫩手爬啊爬的,爬到他整洁的衣领作乱。
“别闹。”
男人任由她弄乱自己的领口。
“假正经,你明明喜欢的紧,恨不得我在闹一闹是不是?”
“你又知道了?”他斜睨她。
“不然你说,你心跳为什么那么快?”她指尖挠了挠他滚动的喉结,媚眼如丝,拉长了音儿“你想——亲——我~”
“嗯,想。”
单唯哑着嗓子,很?干脆的承认,最后一个子没入她的唇间,辗转厮磨。
捞着女人细腰一个翻转,把人抵在墙壁,一?手揉捏着她的脖颈按向?自己,微阖着眸尽是撩人之态。
一?吻过后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厄琉斯晶亮的唇微微红肿,两人间牵扯出一道银丝。
单唯拇指擦拭女人唇瓣,眸色加深,到底没控制住,又低下头在红艳艳的唇上啄吻了几下。
替她理了理发丝裙摆,才恢复平日的清冷,含笑道:“味道很?好。”
“没看出来,单小唯你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你现在看到了。”
“真应该让那群把你吹的什么不食人间烟火谪仙范儿的人看看你现在的嘴脸,不止假正经还流氓无赖不要脸。”
单唯很光棍,认真点头:“嗯,只对你。”
“去去去,边去。”
嫌弃的推开人。
刚开始的时候装的多好啊,端着雌雄莫辨清冷皎如月光的仙人样,勾的她心痒难耐,只想压了他欺负他,让他在她身下,这才多久,他就崩人设了。
哎,忧伤。
果然不该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