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你也知道我没有大哥那么厉害,他们都看我不顺眼……不过我是您的儿子,我的为人怎样你一定是最清楚的啊!”
是的,身为帕克伯爵的儿子,皮普斯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同时也憎恨着它给自己带来的禁锢。
他必须做一个跟他父亲和大哥一样的人,体谅平民,对那群低贱的人施以援手。
皮普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那些生来就低贱的人玷污自己的身份。
不过,他知道他的父亲不会想看见自己对那些平民嫌弃的样子。
所以皮普斯一直装得很好,至少在帕克伯爵面前。
帕克伯爵露出悲哀的神色,“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做出那种事情。”
皮普斯心里闪过一丝不妙。
“那样卑劣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那是你做出来的,皮普斯。”
果然,霍尔把监视器里的东西给父亲看了!
皮普斯在心里暗骂霍尔。
他脸色苍白地想要跟帕克伯爵解释:“父亲,你听我解释……”
突然,他对上了帕克公爵失望的眼神,伸出的手顿了一下,回到了原地。
良久,他听见父亲叹了口气。
皮普斯感到浑身像是浸在冷水里。
“你……反正都被学院取消了资格,我会送你去军队里面历练,希望你可以变成跟你大哥一样的,令我骄傲的儿子。”帕克伯爵对皮普斯说。
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儿子从此就废了,除了送他去军队以外,没有其他选择。
皮普斯咬咬牙,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
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不过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父亲,我那样做都是为了大哥啊!”
皮普斯神色悲愤,“您不是说撒卡兰之牙被一个商人卖了吗?我查到那个平民可能就是买走撒卡兰之牙的人,可是我害怕直接找她会被其他人察觉,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你说什么?”帕克伯爵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她真的是那个买走撒卡兰之牙的人?”他急切地问。
皮普斯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是、是的,我恰巧有一个手下看见了……”
“好孩子!你不愧是我的儿子,你大哥终于有救了!皮普斯,父亲给你道歉,我错怪你了。你放心,等你的大哥得救了,我们一家人一定好好聚聚!”
帕克伯爵说完这句话就急冲冲地出去了。
皮普斯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一定是去联系人查找列蒂西雅的底细。
毕竟自己查到的东西跟他能查到的东西可差远了。
皮普斯幽幽注视着父亲离开的方向。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叫出了自己的暗卫。
每个贵族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暗卫,他们不效命于家族,仅仅是听命于自己的主人。
“今晚,把那个平民杀了。”
暗卫一言不发地领命离开了。
皮普斯扯出一个狰狞的笑。
谁管她手上到底有没有撒卡兰之牙?如果她死了,那么就算没有又有谁会知道?
这样父亲就不会怪自己了吧?
他不会发现自己的秘密吧?
皮普斯神色莫测。
-
“奥利尔侍女,过来给我按摩。”
奥利尔脚下顿了顿,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叫我?”
“不然呢?”列蒂西雅懒洋洋翻了个身,“这里的床太硬了,看来需要你去帮我买一个床垫。”
还要买床垫?
“你怎么不上天呢?”奥利尔阴阳怪气地说。
“唔,你说得对,是该去捉一只会飞的魔兽了。”列蒂西雅若有所思地说。
“……”
“……你怎么还没过来?”列蒂西雅惊奇地说。
“我应该过来吗?你居然敢命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光明圣女?”奥利尔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圣女居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自己。
再加上她还有可能跟黑暗神那个讨厌的家伙有什么关系,身为光明圣女,这对她来说几乎是死罪了。
奥利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还有耐心在这里警告他,要以前自己早就……
“你不是被我买回来的侍女吗,奥利尔?”列蒂西雅以为他又看了什么书,毕竟她一早就发现自己这个侍女似乎脑子不太好使,经常幻想自己身份高贵。
毕竟也不是哪个奴隶都能一直保持对所有除自己之外的人不屑的。
列蒂西雅自认自己一点都不小心眼,再加上奥利尔那张脸,嗯,可以原谅。
她直接控制奥利尔瞬移过来,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背后想要按摩的地方。
“快点,从这里开始。”她催促奥利尔。
奥利尔感受到手下隔着一层衣物都能感觉到的柔软。
尽管列蒂西雅已经解开了禁制,可是现在奥利尔还是像被定住一样僵硬地维持那个姿势。
这就是人类的身体。
他想。
奥利尔甚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原来这就是自己为什么选择警告列蒂西雅而不是直接解决她。
因为打不过:)
“你动一动。”列蒂西雅不满地出声。
“怎、怎么动?”奥利尔结巴地出声。
“就上上下下地动。”
上上下下?
奥利尔现在完全凭着直觉在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凭借着列蒂西雅的声音轻轻地把手抬起来,然后,落下去——
“啪!”
“不是让你垂直上上下下!”
被列蒂西雅的这一声惊醒,奥利尔匆忙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干什么?
不过是一具人类的身体,至于让他失神吗?
奥利尔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没等列蒂西雅叫他,他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诶?”穿着睡裙的列蒂西雅从床上支棱起来。怎么就走了?也没说她什么吧?
离学院有一定距离的光明神殿,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主殿里的神像身上。
如果让光明神殿的教徒看见他们高贵的神像居然被人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恐怕已经惊恐地叫出声了。
来人没有惊动任何人。
奥利尔站在神像的肩膀上微微喘气。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
这种陌生的情感,自奥利尔诞生后,从来没有出现过。
奥利尔底下眼睫,眸色深深。
“你不用再说了,这是吾神的指令,吾等都没有资格质疑。”
来人了。
奥利尔把自己的气息与神像融为一体。
大主教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衣教主。
黑衣教主犹豫的声音响起:“可是,吾神真的会下达这样的指令吗?”
不是他不相信大主教,实在是这次的指令实在是太……
大主教神色一凛:“怎么,你在质疑吾对吾神的忠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