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慕星回神,“怎,怎么啦?”
沈沉无奈,压下心底的?疑惑,替她理了理头发,“星星好喜欢发呆。”
慕星把脑袋放在她肩上,软绵绵地哼唧两声,有点害羞的?意味。
两人的?作息都很奇怪,慕星是什么时候困了就什么时候睡,沈沉是慕星什么时候睡了再回去睡。
冬天花店本来就没什么生意,大多都是提前订好的?,本来工作条件就宽松,还有沈沉在一边帮忙。
分分钟经手几个亿的?小沈总,端着那双保险能上几千万的?手,拿着把塑料剪刀给?花店客人剪花枝,说出来叫人难以相信。
而慕星悠闲坐在一边吃各种羊羊投喂的?水果零食,吃得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之后的几天也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乔琅病已经痊愈,但遵循医嘱还得再家修养两天,连着江逾守在她身边,店里一直只有慕星和沈沉两人。
沈沉的?工作实在太忙,平时大大小小会议不断,能推的?她都会推掉,不能推的?就安排在慕星睡着的?时候进行。
只是有一场时间特殊,大大小小各种人物,包括慕松,全都在场,定在下午三点半,她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人随意决定时间。
凑巧那天下午慕星没有睡意,晃悠晃悠地坐在花店门口的摇椅上?晒太阳。
“星星。”沈沉提着电脑包站在门口,手搭在慕星肩上,“我有点事要处理,今天下午星星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的?,好吗?”
慕星仰着脑袋点头,“羊羊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可能今晚都回不来。”开会一开就是十几个小时,熬夜是常事,“饭已经做好了放在厨房里,星星晚上?热一热就能吃。”
两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不让走地告别了十多分钟,直到沈沉平日的司机把车开到店门口,等?得会议快要迟到了才分开。
慕星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追在沈沉身后,后来人上?了车,车开走渐渐没了影,她百无聊赖地发了一会呆,站起身回到店里。
晒太阳都没打瞌睡,坐在柜台前本想着好好工作一下子却打起瞌睡来了。
打瞌睡的时候就很不想动,宁愿不太舒服地趴在桌上?也不愿意走两步上楼,就怕那两步的动作把睡意全赶走。
意外好像总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倏忽一抬头时发生的?。
在慕星没注意到的时候,花店外?悄悄聚集各式各样的人,唯一相同的?一点是脖子上?都挂了个摄像机,各种配件让他们的机器看起来很专业也很昂贵。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们大多是收集取悦网民们的材料的?娱乐记者,每天像从垃圾堆里翻金子一样,妄图从无聊生活中翻出足够新奇抓人眼球的?爆/炸大新闻。
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功而返或者白日做梦,但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今天这一次,一定会有丰厚的?收获。
他们都看过那个女孩的?照片,虽然人刚睡醒,哈欠打了一半眼里还有泪水,坐在直射下来的阳光下,镜头朦朦胧胧的模糊。
但他们可以确定,这个姑娘与慕家一定有不可不说的惊天秘密,这就是他们眼中极力追求的?金子,啊不,是钻石。
至于这片地区落后不堪,自然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垃圾堆。
这慕家的姑娘,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吧?
敏锐的?八卦嗅觉让他们激动起来,一个个等?不及想要架着机器往里冲。
组织者裹得严实看?不出面容,等?着所有人到齐才挥挥手让他们进去。
一群alpha、beta、omega争先恐后鱼贯而入,推推搡搡踉踉跄跄,最前面几个人扑到柜台前堪堪停下,与被吵醒正在揉眼睛的?慕星尴尬对视。
慕星在沈沉的?投喂与精心照料下气色好了很多,稍微胖了一点,更像一只又白又嫩的?奶油小蛋糕,握着拳揉眼睛,可爱得打头两个大叔年纪的?alpha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窒息倒地。
“你?,你?们,好?有,有什么事吗?”慕星愣愣的,摸不清情况,懵得一时间忘了害怕,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就怕自己是犯了什么事,要被眼前这群“便衣警/察”带走。
都怪这两天羊羊老是带她看些刑侦电影,现在满脑子都是犯罪追捕剧情,想什么都不太正经。
娱记们可能没想到自己被眼前这个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omega想成警察。
他们躲在黑暗里利用黑暗获得一些乱七八糟关于名声在外的?人物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各类行为就像睡觉时耳边嗡嗡嗡飞来飞去的苍蝇,让人烦躁,渺小得快要找不见身影。
他们被称为狗仔,就像一群弓着腰畏畏缩缩的?流浪狗,没被起诉或者其他报复,大多因为跳梁小丑一般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根本不足为道。
世界上?无聊的?人很多,利用无聊赚钱而对他人造成烦扰的人也很多。
大多数人面对这种场面多是冷脸相待,毫无经验的?慕星却颇为无措。
不知道是谁率先从慕星的?容貌震撼中反应过来,咔嚓咔嚓对着人拍起照来,刺眼的闪光灯频频闪亮。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隔着柜台争先恐后往前挤,嘴上嚷嚷着“这位小姐,请问您与慕家掌门人慕松是什么关系”“有消息称,小姐您不久前刚与慕先生见过一次”“小姐您是姓慕吗”“对于慕家这种古老高贵的豪门,您的看?法是什么”“........”
慕星被他们吓得傻了眼,心脏狂风骤雨过境一般狂跳,身形不稳,护着肚子踉跄往后退了一步,背砸在墙上?。
当隆起明显的肚子从柜台后面显露出来时,在场所有人安静了半秒。
慕星靠着墙不敢动,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惊诧慢慢变成惊喜,是那种流浪狗翻垃圾堆翻到热腾腾肉包子的?惊喜。
人群重?新沸腾时,慕星正扶着墙揉肚子,刚刚背被撞得生疼,牵连着肚子也有一点不舒服
她听见轰然而起的喧闹,抬头正好看?见跟前那群人疯狂的?表情,还有眼里饿狼一般的凶光。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已经抓着麦克风冲到了她面前,恰好把话筒怼在鼻尖,已经是让人感觉到侵犯的近距离,还不满意地一直往前挤。
慕星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汗臭味,混在衣服没晾干的?水霉味,一同捂在冬天进行二次发酵,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又闷又恶心叫人受不了。
再凑近一点就要压到小豆芽,慕星顾不上?有礼无礼,两只手挡在身前想要把人往后推。
然而她那一点点小猫咪挠痒痒湿的力气,和常年四处奔波的alpha以及后面许许多多争先恐后想要挤过来的娱记们相比就是九天九地的区别。
耳边环绕着七嘴八舌的?询问,“请问您是否与慕家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血缘关系?”
“您的母亲又与慕松慕先生是怎样的关系?”
“您有没有想过回到慕家,去争取应有的?补偿?”
“对于慕家目前的?决策,在这样的情况下背弃沈家选择了沈沉小公子,您有什么看?法?”
“听说慕家与沈家想交甚密,那么您认识沉公子吗,您对她的看?法是什么,您认为您的表姐与沉公子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羊羊?
被吵得脑袋嗡嗡的慕星在那一群爆炸一般的嗡鸣中只听到了“沈沉”这两个字。
羊羊来了吗?
她一下委屈得想哭,眼圈酸酸的红了起来,急急忙忙抬头往人群后面看,甚至踮了踮脚,不过因为踮脚的?动作会让小豆芽不舒服很快就放弃了。
可是没有羊羊,花店门口只站了些看?热闹的路人,脸上神色各异,偏偏没有笑得很温柔的?羊羊。
她被凑上?来的一些娱记身上混着汗臭的的?奇异体味熏得想吐,忍了几次没忍住,侧着脸捂住嘴干呕。
围住她的一群人见了,风向从慕家转到她自己身上。
“慕小姐,慕小姐,你?这是怀孕了是吗?可是资料上?说,您今年二十岁,婚姻状态未婚。”
“这是怎么回事呢?您这是未婚先孕对吗?”
“慕小姐您是否缴纳了罚款?您可以透露一下您另一半的?相关吗?”
慕星皱着眉说不出话,听着他们的声音越听越恶心,脑袋一阵一阵空白,耳边的?嗡鸣不知道是耳鸣还是别的什么造成的?。
“慕小姐您为什么不说话?您这是心虚吗?”被同行称赞言语犀利的头牌娱乐记者终于挤到她跟前,一开口就是刀子一样的话,根本不在意另一方感受。
他目光望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星淡灰色宽松毛衣下掩着的?肚子,“这是私生子吗?”
他抬头势在必得笑道:“就和您一样。”
这样露骨毫无遮掩的?话说出来,现场忽然安静,就连店外?围观的?群众也不敢再发出声音,生怕打破这沉默,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此时慕星任何反应都正被密密麻麻架在身周的摄像机录着,她的任何举动都能成为人们娱乐的?谈资。
对于这些娱乐记者来说,慕星越生气或是越是做出其他过激反应,反而更让他们满意。
所有的?眼睛定在缩在墙角的?瘦弱omega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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