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真假良妃

“皇后娘娘,请三思!”忠顺脸色一沉,开口呵斥了一声?。

恰在此?时,忠顺身后的良妃先一步动了。忠顺本要上前阻挡皇后娘娘的人,却觉后心发凉,忙旋身躲避。

高手总有种常人所不具备的危机感?,而这种玄妙的感?觉常常能救人性命于千钧一发间。忠顺这一旋身,堪堪避开了要害,让良妃原要刺向忠顺后心的金簪刺在了肩头?。忠顺反手一掌避开,没想?到良妃反应也?是极快,一簪刺出,不拘刺在何处,已经游鱼一般倒滑出去。

“你——是谁?”

良妃突然对忠顺亲王出手,莫说忠顺,就是乐康伯和皇后也?是大为意外。听到忠顺这声?质问,两人更是一头?雾水。

良妃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忠顺的问题,竟扭身如离弦之箭般从营帐后面的小门冲了出去。忠顺一把拔下肩膀上的金钗,不顾流血的伤口便追了上去。

皇后见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去,如梦初醒:“乐统领,还不快追!”

听到皇后呵斥,乐康伯立即醒悟过来,招手带着随行?护卫追了出去。

追出营帐,忠顺就确定方?才与他说话?之人绝非良妃。他教过良妃武功,却也?只是教过些粗浅的招式,可眼前之人却轻功绝顶。忠顺顾不得隐藏自己的武功,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此?人逃走。

忠顺足下发力,正要缩短两人的距离,却见一支羽箭迎面而来。忠顺侧首避开羽箭,再要去追却见前往一人手持弓箭微笑着望着他挡住了去路。

“王叔莫非是喝醉了?”

“信郡王?”眼看着“良妃”消失了踪迹,忠顺目光便落在了徒元义身上,“原来是你搞的鬼?”

“王叔这是在说什么?”徒元义挑了挑眉,恰好乐康伯追过来,“乐统领与王叔跑得这么急作甚?”

“郡王回来了?”乐康伯看着徒元义,亦是意外。

“乐统领此?言何意,难道?本王不能回来吗?”

乐康伯忙道?:“末将失言,郡王的侍卫回营汇报说郡王在北山遇袭坠崖。末将奉陛下之命派人前去寻找殿下,郡王的未婚妻忧心郡王安危,一同前去北山搜查似乎尚未回来。”

“许是错过了吧!”徒元义坦然道?,“本王确实在北山遇到了些麻烦,幸而运气不错,从崖上滑下去时,寻到了落脚点并未摔到崖低。不过爬上来费了些功夫,上来时刺客和随行?护卫都不见了踪迹,这才与我的贴身侍卫叶遥一同回来。”

“大家都说信郡王剑法超群,没想?到运气也?是如此?超群。”忠顺冷笑道?,“北山悬崖地势何等陡峭,你被人打落悬崖竟然这么好运,能够寻到落脚点?不仅你无视,连你那?忠心护卫都安然无恙。”

“倒也?不算安然无恙,叶遥手上已经回营疗伤了。至于运气一说,不过是侄儿?谦逊之言,王叔如何就当真了呢?”徒元义微笑道?,“所谓幸运其实是侄儿?身上带了百炼索,坠崖之时,以百炼索钉入峭壁,得以缓冲。”

“郡王倒是颇有远见,围猎还带飞爪百炼索。”

“王叔错了,是百炼索,并非飞爪百炼索。”徒元义认真纠正道?,“春猎虽说以仪典为主,然春日正是万物繁衍的时节,若是遇到猛兽怕是难以对付,便带了一副特制的百炼索。于普通人一副百炼索在那?峭壁上自然无用,但?于你我习武之人,即便没有飞爪,一副百炼索也?足以脱身不是?”

乐康伯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曾经考究过林云星与隐的三十六名高手决战的遗迹,在双方?曾发生激战的峭壁上发现过林云星以内力将琴弦钉入峭壁的痕迹。信郡王所携百炼索既为特制,想?来其中另有玄妙。即便没有飞爪,也?可在危机之时,将之钉入石壁,救了性命。

忠顺不怀好意道?:“郡王既然平安归来,理应先见过陛下。”

“本王刚从父皇的营帐过来,听御前伺候之人说,父皇带着方?士去外面修炼了。父皇修行?时素来不许人打搅,本王也?不敢此?时前去搅扰。”

乐康伯闻言,没有继续追问徒元义关?于坠崖细节。想?来徒元义安然无恙,想?来皇帝也?会高兴。他只是禁军统领,可没有审问皇子的权利。眼下最重要的并非是脱险的徒元义,而是忠顺亲王和逃走的良妃。

乐康伯看向忠顺亲王道?:“末将今日方?知亲王武功如此?不凡,方?才险些追丢了人。”

忠顺冷着脸,没有直接回答乐康伯的问题:“可是我追的人却被信郡王放走了。”

“王叔此?言何意?”徒元义反问道?,“本王远远看到王叔追逐良妃娘娘,故而出手阻止,莫非还坏了王叔的好事?不成?王叔这些年是荒唐了些,可再荒唐,良妃也?是父皇的妃嫔,并非王叔能够染指。”

“殿下有所不知,良妃娘娘她有些不正常。”乐康伯飞快道?,“方?才,良妃娘娘于众目睽睽之下,刺伤了忠顺亲王。”

“哦?”徒元义道?,“良妃娘娘乃是陛下妃嫔,与忠顺王叔位于不同营区。不知她在何处刺伤王叔?”

乐康伯一愣,倒也?不曾隐瞒:“在亲王的营帐。”

“良妃娘娘入宫多年,备受父皇宠爱,无缘无故怎会出现在王叔帐内?”徒元义一脸震惊道?,“莫非王叔觊觎良妃已久,趁行?猎将之掳入帐内欲对其图谋不轨?若是如此?,也?莫怪良妃娘娘为保清白对王叔动手了。”

对于他这番揣度,忠顺两颊微微颤抖:“陛下都道?郡王耿直嘴拙,本王觉得陛下是小瞧了郡王。你莫不是以为这般信口雌黄,就能污蔑本王?”

“那?良妃因?何出现在王叔帐内?总不会是她主动去寻王叔加以勾引吗?”徒元义说着,歉然地笑了笑,“并非侄儿?以恶意揣测王叔,只是过往侄儿?听多了王叔荤素不忌的传闻,许是先入为主了。”

徒元义说的甚是诚恳,就连乐康伯都忍不住想?要点头?。京城之内,谁人不知忠顺亲王最好美色,喜欢养戏子,什么青衣花旦,但?凡被他看上都要收到府上,且也?不拘人家有没有其他情人。

那?会儿?,忠顺府上养的蒋玉菡不就在离开忠顺王府前就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吗?可见忠顺若是看中谁,并不在乎对方?是否清白之身,到底何种身份。

“那?根本不是良妃!”忠顺冷声?道?。

“可方?才本王出手拦着王叔追得就是良妃啊?若伤王叔的人并非良妃,那?放走凶手可怨不得侄儿?身上。”

“那?是旁人假扮的良妃?”

“王叔此?言,莫非是话?本子看多了。”徒元义笑道?,“乐统领方?才说王叔是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刺伤,想?来有不少人看到。”

“末将与皇后娘娘都在场,看到的确实是良妃。”要乐统领选,他宁愿相信良妃与忠顺一样深藏不露,隐藏了武功,也?不愿相信方?才的良妃是旁人假扮。

且不说世?上有没有这么高明的易容之术,即便是有,若让人假扮良妃进?入营区,他这禁军统领还做不做了?莫看今日营地发生了不少事?情,但?这些事?情都是皇帝一手安排,甚至他亲自操办。在皇帝面前,他并非失职,可若那?良妃是假,他就是失职了。

“王叔,你不会说乐统领与侄儿?一同诬陷你吧?”徒元义道?,“目击证人中可还有皇后娘娘。我们都看到是良妃,偏偏王叔一口咬定良妃为假,莫非王叔比我们都要熟悉良妃,所以能分辨出良妃是他人假扮。”

乐康伯听到此?言,亦有些意外。如忠顺所言,这位信郡王却是比他们所知的都要能言善辩。徒元义此?言让忠顺陷入了一个颇为尴尬的境地。

若他要推翻皇后、乐康伯和徒元义的证词,就要证明他比三人都熟悉良妃。一个皇弟比管理后宫的皇后都要熟悉后宫的妃嫔,可不是什么好意味。

“真正的良妃没有那?么高的武功。”忠顺亲王道?。

“方?才诸位与良妃娘娘动手了么?”徒元义反问道?,“本王方?才看到良妃娘娘跑的挺快,倒是没看出她武功如何。”

见忠顺要辩驳,徒元义忙道?:“其实,要证明良妃是真是假并不难。”

乐康伯看看忠顺,又看看徒元义,开口道?:“郡王之意?”

“本王方?才回营时,守在外面的侍卫提醒本王不要在营中随意走动。”

“因?七殿下和八殿下遇刺,陛下下令猎场所有人都要留在营帐,不得随意外出。”乐康伯解释道?。

“如此?只要让皇后娘娘宣召良妃娘娘便可明了了。若真良妃娘娘一直留在帐内,那?自然我们见到的就算假良妃了。若良妃娘娘不在自己帐内,那?——”

“那?我们见到的良妃自然是真的!”乐康伯飞快道?。

“本王正是此?意!”徒元义笑道?,“王叔,可愿意与我们同去求见皇后娘娘,以证王叔清白?”

忠顺亲王见徒元义神色笃定,不免生出几分不安。可他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对质。

三人前去拜见皇后,皇后同意了徒元义的提议,派人去召良妃前来。没想?到良妃没来,只有良妃的贴身宫女来了。根据宫女所言,良妃在半个时辰前,被陛下宣召,随陛下身边的内侍离开了自己的营帐,至今未归。

“事?发时,良妃正被陛下召见,岂非已经能够证明我们见到的良妃是假的。”忠顺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