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跟沈盈盈在?一起的时候,陆斌都不会吝啬花钱。
光州市几?所大??分?布的位置比较集中?,所以附近宾馆旅馆不少,他们入住的这家在?H大附近是最好的。
沈盈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着睡衣,肩上?披着宾馆的毛巾,湿发隔着毛巾披散下来。她出来后直接大字型趴在?床上?,床垫微微一震,弹了弹,那触感美好得让她真的心动了。
这么一对比,??校宿舍那木板床实在?是太想让人哭了。
陆斌原本正准备去洗澡,一看她这样,顿时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呢?快把头发吹干,不然会头疼。”
沈盈盈把枕头扒拉到脸下,转过脸看着他,可怜巴巴地?说?:“我就趴一会儿,等下就吹,太累了。”
她是什么样的,陆斌最清楚了,一准儿等下趴着趴着就能睡着,还不如现在?马上?就吹干。他干脆把吹风机放到床头桌上?:“好了,快起来。”
沈盈盈把脸埋在?枕头里,哀嚎了一声。
陆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听话。”
沈盈盈没法?,只得老老实实地?起来。
她的脸还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双手?撑在?两边,上?半身还贴在?床上?,膝盖先?动,往前一缩,腰身凹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陆斌微微一愣,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
少女膝盖顶着床垫,腰肢一抬,睡衣往上?滑了一小截,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陆斌脑里有?个声音在?说?:陆斌,你疯了吗?够了,别再看了。
可他挪不开目光,一下子又想到了当年陆家村被淹,退了水之后他们回到村里的那个夏天——
他在?修自行车,她捧着装满西瓜的瓷碗,踮着脚尖,跳舞般地?绕过那一地?零件间?,腰肢柔得跟没骨头一样,却又透着坚韧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两眼。
就像现在?一样,让他忍不住多看。
可那时又跟现在?似乎不太一样。
那时他只觉得小姑娘跳舞真好看,可他现在?在?想那段细腰是不是不堪一握。
他甚至看到了那后腰上?,有?两个漂亮的腰窝。
这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但陆斌却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监守自盗的骗子,羞愧中?糅杂着一丝见不得光的贪婪。
沈盈盈双手?一撑,稍稍用力,就将上?半身也?撑了起来,一边将滑落的头发往脑后捋,一边坐了起来,却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跪坐在?床上?,扭过头,刚好看到陆斌匆忙跑向浴室,那架势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他一样,慌不择路,将桌上?和柜边的东西都刮倒了不少。
眼看着他就要跑进去,沈盈盈喊住了他:“斌哥!”
陆斌身体一僵,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转过身,咳了几?声,掩饰住微哑的声音:“怎么了?”
“你不舒服啊?”沈盈盈一听那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像是感冒了,“那算了,你先?去洗澡吧。我饿了,想让宾馆送点吃的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一起点了。”
陆斌又咳了一声:“我都行,你点你喜欢的。”
这也?是预料中?的回答了,沈盈盈笑嘻嘻地?拿起内线电话话筒,朝陆斌说?:“嗯嗯,那我点了,你去洗澡吧!”
如果是在?平时,陆斌一定?会再次叮嘱她打完电话就吹头发,但他这次什么也?没说?,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沈盈盈在?翻着客房服务的牌子,也?没注意?陆斌的异常,点了夜宵让宾馆客服送过来,然后就开始吹头发。
陆斌在?浴室里飞快地?除了衣服,打开冷水直接从?头冲到尾。
三月虽然已经过了冬天,但春寒料峭,仍是穿暖衣的季节。冷水冲下来的时候,陆斌一个激灵,连同血液里那股刚萌生的躁动都浇灭了。
花洒在?头顶上?淅淅沥沥,下雨一样,冰冷的水从?湿淋淋的头发不断划过额角,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一片发白。
就像是阿盈腰间?那片肌肤的颜色。
陆斌:“……”
见鬼了这是!
陆斌狠狠地?捶了一下墙。
沈盈盈正在?吹着头发,那风筒看着十分?简陋,噪音还大。这年头的风筒都没有?负离子功能,她怕伤头发,也?不敢放得离头发太近,于是吹起来也?就更慢了。
她吹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头发才终于干透,按下停止键时,才听见有?人在?敲门。
那敲门声急促,沈盈盈有?点纳闷:这年头的宾馆客服这么没有?服务意?识的吗?送个夜宵敲门跟催债似的。
沈盈盈走过去朝猫眼一眼,却发现不是宾馆客服,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她把安全链挂上?,打开一道门缝,皱着眉刚想问?“你谁啊”,对方一看是个年轻姑娘,也?是一愣,原本黑着的脸也?神色稍稍缓了下来,又露出一脸疑惑。
沈盈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您哪位啊?这么晚还不停地?敲门。”
男房客说?:“这位小同志,刚才……刚才是你在?捶墙吗?”
沈盈盈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不是,我刚才在?吹头发。”
房客抓了抓头发,刚才他在?房间?里都躺下了,正准备睡觉了,偏偏隔壁一阵捶墙声,所以才过来怒而敲门,想让对方消停点,没想到隔壁房间?居然是个小姑娘。
而且人家也?说?了,刚才在?吹头发,没有?在?捶墙。
那房客只得说?:“那可能我听错了,真是对不住,打扰——”
房客的“了”字还没说?出来,浴室门就被拉开了,陆斌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一身水汽,领口微微松开,稍稍侧着头,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
陆斌一出来就看到沈盈盈在?跟个陌生男人说?话,他动作一顿,将沈盈盈拨到身后,眼神凛冽地?看着门外的男人:“有?什么事?”
沈盈盈在?他身后说?:“他问?我刚刚是不是在?捶墙,我说?我在?吹头发。”
她又朝门外的房客说?:“你听错了吧,这可是宾馆,怎么可能有?人三更半夜捶墙,我都没听加。”
确实捶了很多下墙的陆斌:“……”
他不动声色地?说?:“不是我们这里。”
房客看了陆斌一眼,这男人长得高大,看眼神就知道不是善类,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既然那姑娘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了,也?许是另一个房间?捶的呢?
房客只好作罢:“那应该是我听错了,打扰了。”
说?着,房客就走了。
陆斌把门关上?,转身朝沈盈盈皱了皱眉:“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能给他开门呢?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沈盈盈连忙指了指门框:“冤枉啊,我把安全链挂上?再开的。”
“这种玩意?儿顶什么用?”陆斌眉心都要拧成一团了,“以后这种人不许给他开门了,有?事儿隔着门说?也?是一样的。”
这姑娘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这不是知道有?斌哥您在?吗?”沈盈盈双手?合十握拳,抬起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下次不会了,斌哥不要生气。”
陆斌根本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刚吹干的头发:“阿盈,你这样的,让我怎么放心。”
见他眼神稍软,沈盈盈转到他背后,推着他往里走,笑嘻嘻地?说?:“放心放心,我都在???校的嘛,我又不乱跑,保证不惹麻烦。”
沈盈盈刚才吹完头发之后,也?没收拾风筒,风筒还放在?自己床上?。
陆斌拿起坐回自己床上?,朝沈盈盈说?:“以后放假的时候,你等叶芳华和李为民过来接你,你跟他们一起回禅城,我在?禅城接你。”
沈盈盈一阵头大:“都说?了我不是小朋友了,我认得路。”
别说?一个人来光州,从?前在?禅城的时候,她每次出城,除了年前李国风突然过来之外,其他都是他陆斌陪她去的。
一想到刚才她就这么给陌生人开门,陆斌一阵后怕,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反正我本来周末也?是出城的,都是顺路,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肯定?是已经在?城里了。”
这确实也?是,于是沈盈盈只得随他了。
没多久后,宾馆客服将夜宵送了过来,陆斌吹完头发后,两人吃完之后,洗漱关灯睡下了。
沈盈盈一天军训早就累得半死,几?乎挨着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但另一边,陆斌则是完全相反。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沈盈盈神清气爽,为了节省时间?,跟陆斌两个人挤在?卫生间?漱口,她抬头看着镜子里陆斌的脸,一脸探究。
陆斌有?点心不在?焉,突然跟她在?镜子里目光对上?,差点把牙膏沫吞了下去。
他忽然有?点心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