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抛夫弃子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林晚艰难地睁开了眼,入眼的还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很快,熟悉的窒息感便再次袭来。

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拼命地挣扎起来。

可惜她不会游泳,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

大约两分钟后,她就没了力气,身体慢慢往下沉,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一个身影朝她游过来,想要看清,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满心不甘地沉入海底。

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再睁眼的机会。

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不在海里了,正躺在一间老旧的房间里。

刚想坐起身来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段记忆她并不陌生,是她不久前看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女配的记忆,也是她现在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的记忆。

没错,她穿书了。

为了了却心中执念,她在垂死边缘和一个叫嗨皮的天之灵签订了灵魂契约。

只要完成对方发布的任务,她就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穿成书里的女配就是对方发布的任务。

当然,任务的内容不只是穿成书里的女配这么简单,还要和书里的男配有个美好的大团圆结局,也就是HE。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一个下乡的知青,一心只想回城。

为了回城,她不惜设计男主,结果不仅没有得逞,还阴差阳错和男配结成夫妻。

她不喜欢男配,也不满意两人的婚姻,但回城无望,乡下的日子对她来说又实在太苦了,再不喜欢,不满意,也只能将就。

两人一起生活了三年,期间还生了一个孩子。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回不了城的时候,高考恢复了。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学习,最后成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离开了她下乡的地方,靠着自己的努力走上人生巅峰。

要不是她考上大学后,就抛弃乡下的丈夫和孩子,就没有林晚什么事了。

所以,林晚要感谢她……个鬼。

这个任务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只要她不抛夫弃子,就可以和男配HE。

就是可能有点费时间。

想到这一点,她没有再往下想,试着用心声呼唤嗨皮。

不多时,她的脑海里便响起嗨皮的回应。

“很高兴为你服务,我亲爱的宿主。”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晚没跟它客套,直接问道:“现在什么时候?”

嗨皮:“七四年,农历八月。”

原主是这一年农历七月下乡的,所以,现在是她下乡一个月后。

之前的一个月,她吃了不少苦,更加坚定了要回城的心。

为了回城,她不惜设计男主……

那么,问题来了。

她设计男主了吗?

嗨皮:“设计了。”

设计了就好,她可不想再溺一次水。

等等,溺水!

“我穿书是不是直接穿海里了?”

嗨皮:“是的。”

这就难怪她觉得自己连着溺死了两次。

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她又问道:“救我的人是陆少钦吗?”

嗨皮:“是他。”

“那就好。”

原主之所以会和书里的男配陆少钦走到一起,就是因为设计男主不成,差点溺死在海里,被恰巧路过的陆少钦救了。

救人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乡下地方大多数人都见识浅,不懂什么是人工呼吸,看陆少钦给原主做人工呼吸,还以为他在亲原主。

这个年代对于男女大防虽然没有古时候那么苛刻,但也没有后世那么宽厚,特别是在思想相对更封建落后的乡下。

哪怕事后陆少钦解释,他那是在救人,原主的名声还是毁了,包括他自己的名声也是,只是影响没有原主那么大。

也不知是出于责任心,还是其他什么,他找到原主,说要娶她为妻。

原主一心只想回城,自然不愿意嫁给他,但名声毁了,回城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不嫁给他,她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挣扎了几天后,她最终还是向现实低了头,嫁给了陆少钦。

所以,林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向现实低头,嫁给陆少钦。

没有技术含量,可以继续躺着。

这么想着,她便又躺回床上。

刚才坐着还没感觉,这一躺下,她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要只是不舒服,林晚勉强还能忍,但她还饿,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饿啊!”

嗨皮:“宿主想吃什么?”

林晚:“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嗨皮:“当然,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无理要求。”

为了对得起“无理”这两个字,林晚提了一个非常无理的要求。

“我想吃我姥姥做的红烧肉。”她姥姥已经不在了,想吃她做的红烧肉已经不是无理了,是刁难。

嗨皮:“好的。”

林晚笃定它会拒绝,听它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是她姥姥做的红烧肉的香味。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闻到这香味,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怔了一瞬才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朝香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红烧肉和一大碗白米饭,眼眶瞬间就红了。

忍着掉眼泪的冲动,穿上鞋子走到桌子前坐下。

等吃上一口后,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边掉眼泪,还边提无理要求。

“我还想喝我姥姥做的鲫鱼汤。”

话音刚落,桌子上就多了一大碗她姥姥做的鲫鱼汤。

吃着红烧肉,喝着鲫鱼汤,林晚觉得……还可以再来一个素菜。

然后,桌子上就又多了一盘她姥姥做的素炒茭白。

很好,都是她爱吃的菜,可以饱餐一顿了。

刚这么想完,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