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安晚上还要回学校,简冬听他愿意去,又给徐城杭打电话,通知时间提前一小时。
徐城杭倒是没异议,就是问了下原因。
简冬满不在乎,看着圈在腿里的人说:“我男朋友晚上还要上学。”
那边沉默了一会,只低低说了句好便挂了。
简冬随手把手机放旁边,拉下连小安的脖颈,和他?在温暖阳光下接了个绵长的吻。
简冬和连小安到的时候,徐城杭和简宁作为请客的人,已经早早等在了房间。
简宁看到她,一扫以前的和煦攀谈,冷冷扫了她一眼,就落了眼皮。
徐城杭起身喊着冬冬,习惯性就要迎过来帮她挂外套。
下一秒,手被人在桌下拉住,而那边,简冬说着身边的人,“就是校服也好好挂起来,别脱了就往座后面丢。”
“哦。”
连小安笑?着看她帮他?拉下拉链后,拿着自己的校服和外套挂往墙壁衣架。
徐城杭目光晦暗,简宁冷呵了一声。
徐城杭目有晦意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不论那两人如何,简连二人完全是抱着蹭一顿不得?不蹭的白食的想法来的。
菜单拿上来,连小安就点了一桌自己想吃的。
简宁讽笑:“小朋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得多?吃点啊,这的饭可和学校食堂不一样。”
“宁宁。”徐城杭蹙眉喊住她。
简宁冷哼。
简冬不要的男人,于她而言,已经一文不值,所以她才会在知道怀孕后毫不犹豫的打掉孩子。更何况,徐家现在已经今非昔比,简宁是绝对不愿意再嫁给徐城杭的。
当初看这个男人有多?好,现在只觉索然无味。
可是因为简冬的说破,所有人逼着她嫁给徐城杭,最可恨的是,徐城杭还不想娶她!就算是被全家逼着无奈同意,也还对简冬念念不忘。
这个时候,简宁已经破罐子?破摔,她的未来完了,她没心情再扮演好好妹妹或真心爱慕者,至于徐城杭有多?惊讶后悔,更怨不得?她!
即便这样,徐城杭还是要在订婚后执意请简冬见一面,说什么一笑?泯恩仇。
呵,愚蠢的男人,她和简冬的仇怨,岂是一顿饭就可以解决的。
粉饰太平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简宁略带讥讽的话说完,简冬笑着靠上椅背,看那两位面不和和心更不和但是即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只觉十分有趣。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颔首说着:“我家小安是得多?吃点,正是少年时嘛。”
说着,她侧头点点连小安,“小姨子都这么说了,那就再点几个镇店的菜吧,毕竟你现在是有妹夫的人了。”
连小安笑?的开?心,向?那两人甜甜一笑?:“谢谢妹夫和小姨子,那不介意,我就再点几个菜喽。姐姐心疼我,其实我也吃不了几个菜的,但是总是想让姐姐放心。”
说着,他?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道平均每道菜都没下五位数的菜。
对面两位虽然不在乎价格,但是表情都不约而同的略带菜色。
等菜上来,几人吃了几口,徐城杭找机会开?口。
“冬冬,今天我和宁宁邀你……和这个姐夫,是想开诚布公的谈一下之前的事,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之后那些不愉快,都可以忘掉。”徐城杭艰难说着。
见对面简冬安静吃饭,连小安时不时给她夹菜,又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她眼睛里都泛起他从未见过的愉悦,到嘴边的话越来越苦涩,眼神隐有痛意。
简冬从来不要他?人夹菜。
他?说完,简冬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平淡,甚是是平和,平和的很是无所谓。
徐城杭心重重一击。
他?以为自己要遭受劈头盖脸的骂,今天这顿饭,他?也做好了这种准备,可是在接触到简冬的眼神,更为恐怖的心情密密麻麻攀爬上来。
果然,下一秒,简冬轻笑?了一声,春风和煦,自然从容,那是真的不在意。
她和他?说着话,还一边给旁边的男孩夹了个莲藕。
她先是对旁边温和说“不准挑食”,随后看了他?一眼,才很是平淡的说:“我知道啊,都过去了。”
说完,她就接着侧头,和旁边的人说话了。
徐城杭毫无控制的,鼻子猛然一酸,刺的他?眼睛骤然发湿。
他?狼狈的推开凳子,“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他?拉开?门出去。
背影落荒而逃至极。
在冲进厕所关上门,那声咔哒,让他那个牵着的一根名叫渴求希望的线彻底断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爱是真的,做错是真的,无法挽留了……
也是真的。
包间里,徐城杭冲出门外后氛围便从微妙变得?彻底冷下来。
简宁扔掉筷子,抱臂看着对面简冬,冷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活的如此潇洒?
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摆脱泥沼?
为什么她兢兢业业的掠夺到最后只竹篮打水一场空。
简冬对连小安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笑?,在听到破空如冷箭般射来的质问时,也只是和煦看过去,扫了她一眼,又偏过头,和连小安说话。
最高级的鄙夷是无视,也不过如此了。
诚然,简冬是来吃躲不过去的饭,就不会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功夫。
她问连小安,“吃饱了吗?”
不论那两人心情如何,他?们是该愉快撤身了。
连小安:“差不多?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都有点鼓了。”
简冬扫了眼那处,笑?了:“是吗?又鼓了?”
连小安想起之前,心虚,“那什么,姐姐,我也想上趟厕所。”
说着,他?起身也出去了。
反正简宁不是简冬的对手,而姐姐估计也不想她留下看。
连小安离开,简冬放下筷子,抱臂看向?面孔冷冰冰的简宁。
“怎么不演了,请自己姐姐吃饭让你这么不开?心?还是……不满意自己这门婚事?”简冬故作百思不得?其解的向?她摊手,“当初不是有人宁愿做三灌酒爬床不顾第二天婚礼也要上自己姐夫的床的吗?当然,这一切若都是因为捉弄我,以抢走我的东西为乐,就可以理解了。”
“抢走?”简宁表情狰狞,“是你抢走了我的幸福!是你和你那个妈妈抢走了我的幸福!”
简冬无趣的挠了挠耳朵,“如果你又是跟我讲那些简阳荣和你妈那些年相爱的陈词滥调故事,抱歉我不感兴趣,毕竟不是我按着简阳荣的头让他?和李婉之结的婚,如果你一定要为当年的事情找个人埋怨,那你最应该恨的人不该是简阳荣吗?他?一个人造成了另外四个女人的不快乐。”
“可你是多么的愚蠢,你看不起自己的母亲,嫉妒李婉之的家世,怨恨我占据的位置,抱着简阳荣的大腿。”
“你这么离谱的人,原本是没有资格个我说话的,你知道吗?”
简冬漫不经心的眼神也冷了下来,相对于简宁眼里的讥讽和恨意,她那完全是漠然的冷漠,像可怜路边摇尾乞怜的任何一个流浪狗一样可怜这个和她从小长大的妹妹。
简宁三个月大就接进了简家,系在李婉之名下,那时候简冬才多?大,她什么也不懂,只当自己真有了个亲妹妹。
可是后来,她遭受的恶意让她不得?不看清真相。
李婉之如何耳提面命,都抵不上简宁在五岁的时候把她从滑梯边推下去。
简冬之前或许还纵容这妹妹,那天,她从医院醒来就告诉了李婉之。
李婉之把简宁打的遍体鳞伤,在医院住了一周多。
出院那天,简宁笑?着跑向?了简阳荣,简阳荣冷着脸推她,说:“去向姐姐道歉。”
那天的场景,简冬曽反复回想过。
医院走廊的阳光原来可以那么好,一个五岁小女孩的每一步原来可以走的那么复杂,而她站在阳光下,还没有以后的挥斥方遒,只是站在阳光不错的窗户前,等一个包着伤口的小女孩走过来,笑?的从未有过的甜,嘴更甜的对她说:“姐姐,我好想你啊。”
简冬感到畸形的扭曲,这种胜利她不想要,掠过她走了。
身后锋芒在背,她没再回头。
“演了二十多?年的戏,我一直很好奇你准备演到什么时候。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嘛。七天的医院教训,你可是一天都没反思啊,我的好妹妹。”
简宁啪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菜,“简冬!你毁了我!都是你毁了我!”
她双眼充血,“你们逼我嫁给徐城杭,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比我嫁给一个破产户!你们母女真狠毒啊!”
说着,她表情狰狞着就要冲过来动手。
简冬在她冲过来之前,将一个凳子横在她面前。
“我劝你不要跟我动手,你讨不了好处,还是你想在结婚之前,先住一趟医院?”
简冬惬意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悠悠道:“相信我,你不会想尝试,毕竟……徐城杭那样的男人啊,你也未必是配的。”
简宁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说什么……”
“简宁,作为你最好的姐姐,我在你大婚之前,送你一句话。”
简冬点着自己太阳穴:“就算一定要抱条大腿,也别再看错了。”
说完,她不置可否扫了她一眼,放下茶杯,施施然起身拿衣服。
简宁看着她傲慢背影,抖若筛糠,眼神里全是跗骨之蛆的森寒,却在她开?门要走时,突然泪如雨下,梨花带雨,嘴唇颤抖,向?她叫:
“姐姐……”
简冬好笑?的转身看她,“真听话。”
说完,拉门出去。
背后,是如何的轰然坍塌,一片灰烬,简冬已经不在乎。
反正那个家已经是那样,而她只需往前走,看自己的路,想……自己可能会有的家。
简冬眼里的讥讽顿消,想到那个开?他?几句玩笑?就逃厕所的小鬼,眼里冰雪消融,泛上了无奈的笑?。
抬头,看见走廊末有两人正低头笑着耳语,笑?僵在了嘴边。
消失在厕所的连小安正站在一个女人身边。
而那女人很熟悉,以至于回忆很快把她拉回了一场音乐会。
那个连小安拉着别人撒娇叫姐姐的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快乐,大家有没有好好玩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