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软不止一次地向她的情敌们宣布:“程让是我的!”
可是,他?一次也没承认过。
如今亲耳听到这句话从他嘴里蹦出来。
换成平时,焦软会觉得这是一种?勾引。是一种?,诱她沉沦的诱饵。
但是现在,焦软非但没有被诱惑到,相反的,她还嫌他?心机。
利用她曾经对他的爱慕,欺骗现在的她。
为了不离婚,为了不分家产。
她视为最珍贵的年少心动、最美好的初恋,被他当作筹码,拿来控制她?
焦软的火气登时升到顶点。她曲起膝盖,猛地顶向搂着她的男人。
程让侧身避开:“焦嘤嘤?”
焦软跳到地上,狠狠地踩在他脚背上。
避开了她的膝盖,没能避开她这一脚。幸好她今天穿的平底鞋,要换成高跟鞋,他?今晚别想走路了。
程让正愣神,又被愤怒的姑娘摁住肩膀。焦软手上发力,大喝一声,反手一摔。
程让闷哼一声,被撂翻在沙发上。
“焦软!”程让恼道,“你这是家暴。”
他?话音刚落,焦软忽地跨坐上来。
“你——”程让眸色沉了沉,没有出声阻止,只定定地看着她雪白的腰。
焦软骑在程让身上,扬起下?巴,勾着眼傲视他?道:“程让你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床,还敢摆脸色给我?看?”
她穿着高腰T恤,动作间马甲线时隐时现,双腿笔直匀称。
程让盯着她,目光带着深意,哑声:“不敢。”
焦软察觉到了他?的身体反应,缓缓低头。
半秒后。
她倏地跳开,呆呆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像是在认真分析思索什么,她猛一抬头,似乎突然想明白了。
翅膀。
那个硌着她的东西,是程让的翅膀。
“不要脸!”
焦软红着脸跑掉。
*
焦软跑进电梯里。
见到了陆景添。
陆景添也?一眼就看到了她,欣喜道:“焦软?”
“陆同学?”焦软脸上的红霞未褪,吁气呼呼:“你也?回来发展了啊。”
“去年就回来了。”陆景添盯着焦软绯红的脸颊,以为她是见了他?害羞,语调变得暧昧:“没想到这么巧,咱两还真是有缘。”
焦软客套道:“嗯,一年多没见,你还是……”这么轻佻:“帅。”
陆景添咧嘴笑,讲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都一年多了,你该已经离婚了吧?那我是不是可以——”
这时,电梯门已经完全打开。
陆景添看到立在外面的男人,笑容僵在脸上。
程让抬眼,看向跟焦软并肩的陆景添。这个距离,他?不喜欢。
焦软瞥向程让,下?意识想澄清。但他?冷冰冰的,跟开了冷气一样。焦软胆儿肥了,没有理他?。
她走出电梯,转头问:“陆同学,你家住哪里?”
“就住这附近。这家饭店是我家开的,下?次来之前给我?电话,我?给你免单。”陆景添像是刚刚才注意到焦软身侧的男人,礼貌地问:“这位是?”
程让气度不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陆景添装成没有看到他,焦软不信。
不过她还是打算介绍一下?。
焦软看了看程让,两人异口同声。
程让:“他?老公。”
焦软:“我?哥哥。”
程让的脸又沉了几分。
焦软觉得,要不是他皮肤好,这张俊脸早被他?整天板来板去给板塌了。
陆景添瞅着程让,像是突然想起来了:“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青鹭科技的程总!”他?伸出双手:“您年轻有为呐,我?在华盛顿的恩师那儿都听他提到过您的大名!久仰久仰,我?叫陆景添,您多指教。”
陆景添看上去对程让敬仰万分,但这种?敬仰又和?任瀚师兄不一样。
任瀚师兄是程让的忠实粉丝。
陆景添像个粉转黑的私生饭。
焦软愣神,踢到了门槛。幸亏程让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程让牵起焦软的手,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给这套近乎的人面子。
本来还觉得奇葩,居然有人问她离婚了没有。这会儿听这人自报家门,程让想起来,这是焦软在美国碰到的那个追求者。
她当初还为这人跟他?提过,说想谈恋爱。
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情敌。
“都是虚名。”
程让难得地谦虚了一下?。
陆景添收回手,自己找话题,半开玩笑道:“这门槛设计的不好,回头我停业重新装修。”
焦软心想这莫不是个大土豪,为了个门槛专门停业。
突然想起她还在跟程让吵架,焦软抽回手,揣进兜里,不让他牵。
陆景添看向焦软,询问:“刚才吓着你了吧?对面是我开的烤肉店,要不我?做东,请你跟你哥吃顿饭,当是赔罪?”
“我?们已经吃过了。”程让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焦软却站着没动。刚才吃到一半,他?突然提起她以前的情敌,她气都气饱了,根本就没吃饱。
“我?想吃。”
程让抬手看了眼腕表,轻声说:“今天有点晚了,去家门口那间店吃?”
“不要。”焦软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程让面前会格外任性。
陆景添回国后就查过焦软的感情史,一片空白。除了程让这个未婚夫。但程让似乎不愿意履行婚约,一直在跟他?的爷爷对抗。直到前几年他爷爷去世,为了冲喜,两人才领证结的婚。
他?喜欢焦软,所以想弄清楚,这两人到底是利益联姻,还是有真感情。若是有真感情,他?不会那么不识趣,去跟程让抢老婆。
但若是没有,那他会给自己定一个最低损失线。
焦软的才华全都藏在肚子里,是个低调的迷糊小美人。陆景添欣赏焦软,心里想着,即便做不成男女朋友,也?想跟她交个朋友。
正确的说法是,是想通过她,跟程让交个朋友。
商人,利益为先。陆景添深知这一点。
他?本来不想利用焦软,但当他?得知她未婚夫是程让,就动了小心思。
青鹭的芯片无可替代,说是国产之光也?不为过。多少人指着跟他?合作发财,就是程让这人脾气不好,也?不负责应酬这一块,想接触他,根本没机会。
陆景添很后悔刚才在电梯里跟焦软开那种玩笑,笑道:“程总,赏个脸?”
程让:“抱歉。太晚了,我?太太习惯早睡。”
焦软:“?”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程让连拽带抱搂上了车。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璀璨。
这条街是美食街,焦软眼睁睁看着窗外?闪过一家家香喷喷的烤肉店。
她不满地靠在座椅靠背上,斜睨着开车的男人。
程让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我?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而?且还是个嘴欠的心机男。
焦软以为程让是在骂她,反唇相讥:“程总这么聪明,不也?落入了我?的圈套?你刚才的行为,可不像个上市公司老总。”占有欲强烈到,像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幼稚园小朋友。
程让不满她替别的男人说话,面色阴沉:“什么圈套?”
“我?疯狂追你那么久,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想睡你吧?”焦软瞪他一眼:“我?就是想当你老婆,霸占程太太这个位置。现在我目的达成了,你上当了。”
程让瞥向她:“还没消气?”
焦软轻哼一声。
然后止不住一愣。
她最近气性大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程让的退让,让她得寸进尺,恃宠而?骄,想造反自己称王称霸了。
焦软心里这么想着,但一点没打算改。
她觉得这样很爽。
他?受得了就受着,受不了就搬走。反正她也?习惯了自己料理自己,没他也?能活。顶多是刚分开那段时间不自在。
焦软又觉得不对劲。以前是因为程让冷漠,她才恨不得远离。现在他脾气变好了,对她温柔体贴,话也?说的好听,总是顺着她哄着她。现在这个情况跟他?分开,她真的能适应吗……
她有点不确定。
车子经过张公子家的金店,焦软想到那对双玉组合姐妹花,觉得好笑,往那边多看了一眼。
程让说:“那个张公子不是好人。”
“……”焦软往另一边看。
程让:“也?是他家的。”
焦软:“程总,您能不能专心开车?”
程让没再?看她。
焦软回想起被爷爷安排相亲的那阵子,感慨:“其实相亲还挺好玩的。”能见到各种?戏精奇葩,当消遣。
程让说:“不靠谱,还是知根知底好。”
焦软举例反驳:“我?表嫂跟表哥就是相亲结婚的,也?很恩爱。”
“恩爱么?”程让平静地揭明时节的老底:“我?怎么听说,他?们一直在分居。”
焦软不知道这个事,不过她不想在程让面前表现出她消息滞后。
她无所谓道:“分居不代表什么的呀,也?许是我表哥睡觉打呼噜,嫂子受不了呢?我?们两没分居,不也?感情不和?。喔,对不起,举例失败。”她纠正:“是同居不同房,兄妹感情不和?。”
程让打方向盘调头:“歪理。”
“虽然有点歪,但也?在理。”
“我?对你一如既往的宠爱,不是么。”
“是,但也?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天生不擅长表达情感。”程让侧头认真地问:“你喜欢话唠?”
焦软感觉被内涵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还要踩一脚。话唠怎么了?话唠的人多可爱。
焦软发现话题已经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也?没打算跟他?翻旧账。他?记忆超群,跟他?翻旧账,她翻不过。
程让主动找话题:“卧室隔间我看过了,改的很好。”
焦软怀疑他?在反讽:“好就多住一阵子。”
程让:“没打算搬走。”
焦软挑眉:“程总这是要穷很久?”
程让已经停好车,伸手帮她解安全扣。
他?突然倾身靠过来,焦软下?意识往后仰。
她不躲还好,一躲,程让就想对她做点什么。
焦软对上他?的目光,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她内心隐约有所期待,但又极力拉回理智,不允许自己沉迷男色。
她别开脸,大言不惭道:“我?知道我?长得漂亮,你也?不用对我?这么痴迷。”
程让并没被她刻意的笑话逗到,反而?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嘴唇看,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焦软怀疑,程让想亲她。
程让接吻的时候,深情起来的温柔能把人溺死。跟他?接吻,焦软大多时候是享受的。
焦软对上程让的目光。
她心想,他?如果肯好好吻,不咬她,她就不打他?。
焦软闭上了眼睛。
没有等来预期中的吻。焦软听见“咔擦”一声,肩上的安全带一松。
“?”
程让推开驾驶座车门下了车。
毫不迟疑的背影,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恋。
刚才他?眼睛里的隐忍克制,在焦软心里,也?突然变了味儿。
变成了,努力克制不嘲笑她的狂妄自恋。
焦软脸一下?子红了。
可恶,她又自作多情了。
她拨了拨头发,压抑着冲破喉咙的愤怒。内心的不满持续上升。
吃完烤肉出来后,焦软仍是一言不发。哪怕用餐过程中,程让对她照顾有加,点的也?都是她喜欢吃的。她还是觉得不爽。
程让发现焦软没有跟上来,扭头喊:“回来。”
就不回。
程让:“前面是——”
他?话没说完,焦软“碰”一声撞前面那堵墙上去了。
“……”
她咬牙疾步往车子走。
为什么!要让她一天之内在这个男人面前丢两次脸!
车库巡逻大爷见焦软走向储物间,提醒道:“小姑娘,你走错地儿啦,车库往这边儿。”
“……谢谢。”
“谢谢大爷。”
大爷瞅了眼程让,赞道:“小伙子长得好,郎才女貌哇。女朋友?”
程让伸手揽过焦软的腰,笑道:“未婚妻。”这结婚证拿得草率了点,应该再有一次正式的婚礼,才算完成这件神圣的仪式。
焦软故意拆他?台:“小时候大人开玩笑,我?两被指腹为婚,不作数的。”
大爷看两小情侣闹别扭,觉得有意思,笑了笑,心道,年轻真好,吵吵闹闹,多有趣。
程让把车开出车库,语气清淡:“需要在陌生人面前解释这么清楚?”
焦软平静地陈述事实:“领证当天,你说过不会束缚我?。现在我感觉被束缚了,觉得跟你相处并不愉快。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去离婚吧。”
程让眼神冷如冰窖:“给你惯的。”
他?踩了刹车,冷声:“下?车。”
焦软推开车门下去,重重地摔上。退到路边,蹲下玩手机。
轿车扬尘而?去。
焦软站在原地等。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不对,但她不想认错,就想怄他?,可了劲儿地作他?。
就算这么作他?,她也还是没有解气。
五分钟后。
程让的车滑回来,停在她脚边。
焦软惊叹他现在的容忍度,仿佛永远也?踩不到他的底线。好似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生气,他?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芳心杀手。
程让下了车,箭步上来,一把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焦嘤嘤,把我?气死,你就能继承我的遗产了,是不是?”
焦软觉得这个理由还不错:“等你死了,我?就拿着你的遗产去包几个小白脸……唔!”
程让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
焦软脑子空白一瞬,立刻挣扎还手。程让早有准备,将她的双手反剪至身后。膝盖被困死在坐垫上,她想使劲儿也没有借力点,只能任他?索取。
重获自由。
焦软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捂着嘴,恼得拿脚踹他:“程让你是狗吗!”整天咬人。
她踢飞了鞋子,白皙的脚,成了肉包子打狗。
程让捉住她的脚,眸色幽沉。
他?垂睫盯着她脚腕,突然低头吻上那道疤痕。
焦软瞪大眼睛,惊得忘了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啊!这个亲人JIOJIO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