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帮忙

一人一马齐齐倒下,晋明灏在众人的目光中强撑着精神气,冷眼看着林侯府里?的下人哭丧似的把?林笙抬回家里?,后来那红门里?又出来几人,妄图想把?他用绳索绑住。

他自是不从,不一会儿?,弘王府的人就赶到了,两家拉拉扯扯,差点当场打起来。

林成仁没在府中,最终弘王爷亲自过来一趟,逼着侯府管家放人。

顾宜宁扒着窗扇向外面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过是砸了个臭鸡蛋而已,林笙就伤成了那副模样,小暴君......居然也从纨绔儿?变成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了?

不过也好,看林笙那满脸痛苦的表情,估计伤得不轻,而且今日也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发生纵马伤人的事情。

桌上的饭菜鲜味可口,顾宜宁正准备回头继续吃的时候,忽而瞧到楼下那抹玄色身?影。

不仅她看见了陆旌,弘王爷和晋明灏也看见了。

弘王爷是京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姓王之一,肥肥胖胖,因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子嗣,前几年将晋明曦和晋明灏过继到自己膝下后,就把?两姐弟当成自己的一双儿?女?养。

因府中二房的表舅的堂姑母的孙女?婿跟陆老夫人的娘家有一丁点亲缘关系,弘王爷眯着双笑?眼,拍了下晋明灏的肩,“灏儿?,快给你表叔问安。”

晋明灏迟钝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家父王说?的表叔是陆旌。

弘王爷没什么实权,平日里?就爱挣钱,开的各色各样的铺子满京城都是,认亲戚的本事也是一流,能?跟半个京城的权贵搭上关系。

晋明灏暗道,乱认亲戚认到陆旌头上,可真够有他的。

这?可是摄政王,不是街头巷尾那些闲散权贵。

弘王爷笑?眯眯地又拍了下他,“这?孩子,愣着干什么,快给你摄政王表叔请安啊。”

父王都把?摄政王三个字说?出来了,晋明灏也没办法装傻,他虽然是个不学好的,但陆旌的大?名可是常在耳边出现。

他们那群二世祖,一身?反骨,父母家人的命令不听从,对?官府也是不屑一顾,唯独对?陆旌,是又敬又畏

从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到只手遮天的摄政王,这?位可是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几百年来也就出现个陆旌。

晋明灏对?陆旌这?些年来的每一场战术都如数家珍,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心中既忐忑又紧张,深吸一口气后,极其郑重地弯腰行礼,“表叔安好。”

陆旌浅淡地嗯了声。

他嗯了声!

晋明灏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地想,他长?大?以后,要是能?有陆旌十分之一厉害就好了。

随后弘王爷也笑?开了眼,牟足了劲儿?,开始阔气的侃天侃地。

陆旌平静地听着,注意力却?是放到了二楼窗边向外探头的小姑娘身?上。

她依然用轻纱遮着脸,眼睫一敛,目光落在他的腰间,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没找见想看到的东西,轻轻皱了下眉,又略带失望地转过了头。

这?是小姑娘发现他在楼下之后,第三次将脑袋探出来,从他腰间找东西了。

陆旌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

找她送过来的香囊。

看看有没有被他好生佩戴着。

真是转性?了,突然这?么在意他如何?处置她送来的东西。

身?后的周寒顺着主子的目光往二楼窗口看了眼,瞧见的是顾宜宁明晃晃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地靠到柱子上,放松自己僵硬的双腿。殿下在五小姐面前真是知节守礼,以往类似于弘王爷的人上来搭话,他就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直到看见不知何?时失踪的流云突然再度出现,少年火急火燎地驾马而来,怀中还揣着一个方正的盒子。

周寒才发现自己悟错了,殿下不是突然有了耐心,而是专门在等人回景元殿取香囊。

流云汗流浃背地下马,将怀中的盒子取出来,“殿下。”

他额头淌着汗,仿佛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向二楼看了眼,这?一看,便对?上顾宜宁第四次看向窗外的目光。

流云手一抖,盒子就掉在了地上,从里?面滚出一枚颇有质感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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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旌坐到桌子对?面的时候,顾宜宁也已经将遮阳的竹帘拉了来,她摘下面纱,放到桌边,将木筷递过去,“殿下怎么想起要来客满楼了?”

“过来看看你。”

顾宜宁默默挑着鱼刺,这?哪是来看她的,是来看林笙的吧。

若是她早一点得知林笙今日出狱,或许就不会亲自来这?里?守着晋明灏的疯马了。

免得陆旌误会。

想起自己砸下去的一筐臭鸡蛋,顾宜宁有些心虚,这?事是她先挑起来的,也不知陆旌是否看了全程。

她试探着问:“殿下是何?时过来的?”

陆旌:“你仍鸡蛋的时候。”

起码不会误会她还对?林笙旧情难忘了,顾宜宁默默想着。但随即又心头一梗,“殿下不必说?得这?么大?声。”

若是让旁人听见她用臭鸡蛋报复前未婚夫,还不得把?人笑?掉大?牙。

方法未免太粗俗了些,不像个闺阁少女?能?干出来的事。

但是爽快。

顾宜宁现在想起林笙那副狼狈模样,还是觉得十分畅意。

她看了看陆旌无波无澜的神色,又问:“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我用这?种法子对?付林笙?”

小姑娘看他看得认真,似乎很在意他的想法,陆旌这?次声音变低了:“若你喜欢,那便是极好的。”

“真的吗?”

“嗯。”

顾宜宁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将自己跟前的小盘子推给对?方。

陆旌爱吃鱼不爱挑鱼刺的习惯她还是知道的,先前就挑好了一盘无刺鱼肉,关切道:“再不吃就凉了。”

男人短暂地愣了下,开始动筷,还不忘问她:“有什么事要本王帮忙?”

顾宜宁夹肉的手一顿,“我……我……”

看着对?方一副“你说?吧本王听着”的表情,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顾宜宁心平气和地问:“我没有事要帮忙,就不能?帮殿下挑鱼刺了吗?”

陆旌淡淡地解释,“你以前是这?样的。”

求着他帮忙的时候总是格外殷勤,端茶倒水无所不用其极。

一提起以前,顾宜宁就一下子蔫了,以前是她辜负了陆旌,有许多事都对?不起他。

她没什么底气道:“这?次是真的没有事情要殿下去办,也没放毒下药,殿下放心吃便是。”

陆旌用完最后一口,“真没有事情要办?”

“没有。”顾宜宁说?得笃定。

过一会儿?,她权衡利弊后又不好意思地开口,“但是殿下金口玉言,既然将话说?出来了,我不说?一件事就是不给殿下面子。”

陆旌微微扬眉,“何?事?”

“现在是真的没有,”顾宜宁拨弄着上了色的指甲,“先攒一攒留到以后再用吧。”

陆旌似是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可攒的?”

她随便倒杯水沏个茶,就能?驭得了他。

顾宜宁还未说?话,就瞧见流云拿了个托盘过来,他躬身?行礼:“殿下,这?是左三小姐托属下送上来的。”

流云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和左行芷的对?话重复下来:“左三小姐说?,早些时日见殿下腰身?那里?没有任何?饰品,便挑选名贵的针线和布料,亲手缝制了个荷包想要赠予您。”

陆旌抬眼就是小姑娘一脸探究的意味。

他眉骨一跳,沉声吩咐:“送回去,以后一律不许收。”

流云:“是。”

“等一下。”顾宜宁拦住他,多看了那荷包两眼。

看完之后便放下心来,这?荷包布料不如她的,丝线不如她的,针脚线条也不如她。

就连香味也没有她的好闻,顾宜宁又坐了下去。

小姑娘心思都放在脸上,半点没掩藏,半是委婉半是直接地问了出来:“殿下先前不佩戴我送的香囊,是不是专门空出位子,等着收其他漂亮姑娘的礼物呢?

陆旌从上二楼之后就等,等了半天没等到她说?香囊的事,原来是在这?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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