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的吵闹声和其他?参与者们警惕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最后一位参与者到场。
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这位参与者才姗姗来迟。
好死不死,这也是个新人,一到了地方见到了人,他?原本恐惧崩溃的表情就?突然一喜,上?来就?抱住了一个人的大腿开始嗷嗷痛哭自?己这一路的遭遇。
被他?抱住的参与者厌恶的不行?,哑声吼了他?几?句放开,但新人刚经历一番恐怖片主角才有幸能经历的奇妙历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见到了人,他?才不舍得放开。
那位已经集齐了八个新人的柳先生见此,便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在这儿哭也没用的。”
柳先生又开始了。
上?一个这么喜欢招呼新人的,没干什么好事。
柳煦朝着那边看了片刻,然后侧过头来,对沈安行?说:“九个新人,直接占人数一半了啊,这也太多了吧?”
沈安行?眨了眨眼?:“证明这里的生意真的很好。”
柳煦:“……”
神他?妈生意真的很好。
“不过,这个人数占比确实有点糟糕。”沈安行?又说,“新人占了这么多下去,能指的上?的队友本来就?少,这次就?更没几?个了。”
“是啊。”
柳煦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眼?除去新人以外的那些其他?参与者。
把柳煦自?己和那个看了就?有点不对劲的柳先生刨出?去,剩下的其他?参与者就?只有七个人。而在这七个人里,看起来像个老参与者的也就?只有一个了。
这次能指的上?的队友,简直和濒危物种有一拼。
沈安行?又往柳煦耳边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而且,那个人虽然和你在冰山里遇到的人是同一种心思,但是他?和那个不同,看起来很有城府的样子。”
沈安行?照例不记人名?,根本不记得自?己处理过的罪人姓齐名?南。
而且,这次遇到的这个城府很深的人好死不死姓柳,又因为柳煦跟他?同姓,他?就?又很别?扭的不想直呼对方的姓名?。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爱在所有的细枝末节上?较劲。
柳煦都明白?,他?也没说什么,只道:“没事,我不是新人了,这还有你呢,他?碍不着我什么事。”
“嗯。”沈安行?应了一声,又问他?,“你要?想办法帮帮那些新人吗?”
柳煦:“……”
他?嘴角微妙的一抽。
沈安行?问这件事是很有道理的。
七年前,柳煦就?是个路过街头看见个乞讨的都忍不住要?往里丢两枚钢镚的热心善良市民,虽然没到烂好人的地步,但他?确实是个善良的。
所以,在沈安行?的印象里,柳煦当?然一直是个热心善良的存在。
柳煦轻轻叹了口气,觉得沈安行?差不多要?幻灭了。这七年过去,他?尝过绝望也尝过痛苦,自?己都要?照顾不了自?己了,哪儿还有精力去管别?人。
他?就?扶了扶眼?镜,道:“不帮,没那么多精力关心别?人。”
柳煦的反应倒也在沈安行?的意料之中。
沈安行?没说什么,只沉默了两秒,随后,不知是为了转移话题还是只是单纯想说这事,他?又开口道:“不过,如果这次真的是火山地狱的话,可?能晚上?会是一场恶战了……毕竟我是冰山。”
柳煦想了想,觉得有理。
冰山对火山,听起来就?是一场能打到天昏地暗世界毁灭的争斗。
柳煦深知沈安行?是个很能打但是不乐意打的人,就?道:“没事,晚上?还是尽可?能避着点就?行?。”
恰巧就?在此时,刚刚一时冲动跑回黑雾里的新人随着一声惊叫,也又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了——想必,他?也是看到了什么很令人惊喜的东西。
“人齐了。”一个参与者声无?波澜的道了句,“走吧。”
这话说完,他?就?转头往建筑物内走去。
这次没人拦他?。众人见此,就?跟在他?身后,乌泱泱的往屋子里走去了。
这是一栋被烧得焦黑的建筑物。从?外面看里面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令人庆幸的是,走进去了里面之后,这片黑暗居然变得浅薄了起来,周围的景象变得依稀可?辨。隐隐约约的,他?们在这片黑暗之中,看到一些灰尘和黑色的颗粒仍旧在空气中沉浮着飘荡。
但建筑物里总算是没有雾气了,呛人的烧焦味道也不知为何消散的一干二净。也因此,走进了建筑物里后,众人就?纷纷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
柳煦轻轻咳嗽了两声,又清了清嗓子,紧紧贴在沈安行?身后,大着胆子四周看了一圈。
外面都成了那个惨样,但不知为何,里面却根本就?没有被烧焦。
虽然周遭一片昏暗,但眼?前的事物依稀可?辨。他?们看到自?己脚底下的砖块以及四周的墙面都已经或多或少的生了十分显眼?的肮脏的锈迹,看起来,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铁制或是金属制的东西。
刚刚在黑雾里开着手电也没用,眼?下进了屋子里来,参与者们就?拿出?了手机来,调出?了手电筒的功能,照亮了这栋建筑物里面的光景。
把这片黑暗照亮了之后,空中漂浮的黑色颗粒,以及这些砖面上?、墙上?与天花板上?生的锈都无?可?遁形,全都显现在了他?们面前。
还有一层灰覆盖在地上?,看起来,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而且,墙上?与天花板上?居然都有密密麻麻的金属管道错综复杂地交错着向前行?进,不知是通往何处,也不知是用来作何用处。
但不论它是干什么的,这些玩意儿同样也是生锈又积灰,一看就?是已经用不了了。
众人正在专心的打量四周时,地狱的声音突然就?闯了出?来。
和往常一样,它先是咯咯地笑?了起来。活活把这里的新人吓得纷纷惊叫了一声。
它出?来的突然,柳煦也没忍住一哆嗦,嗖地就?往沈安行?身上?紧紧一贴。
沈安行?习以为常,他?端着手机,一手死死扯着柳煦,一手照着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错综复杂的生锈管道就?像个迷宫,而这些管道也很懂事,空出?了用来安置照明灯的地方。只是那些照明灯丝毫不亮,上?面也已经覆上?了一层灰与铁锈,看起来也是荒废已久,指定是没法照明了。
地狱的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笑?了好一会儿后,它才轻轻吸了口气,接着用那可?怖的声音道:【欢迎来到火山地狱。】
你看。
沈安行?丝毫不意外,只是对和自?己的冰山地狱对对联似的相反着来的“火山”地狱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不悦,轻轻啧了一声。
说完地狱的名?称后,就?是一段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和介绍规则。
这声音笑?过之后,柳煦也胆子大了点。他?紧紧抓着沈安行?,从?他?背后微微探出?了个头来,小声道:“还真是火山地狱啊……”
沈安行?面无?波澜:“毕竟这里生意这么好,也只可?能是他?家了。”
柳煦:“……你不要?再?说他?生意好了。”
“我是在陈述事实。无?论是哪个地狱,都不会有新人一占就?占一半的情况。”
柳煦:“……”
这倒确实。
很快,地狱的声音就?讲述完了规则。
而讲完规则之后,就?又是一如既往的对这次地狱的大概情况的概述。
它说:【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鬼城。在四十四号实验室实验失败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可?是,人们有时却还能够听到女孩的哭声从?实验室里传出?来。是谁在这里哭泣?是谁无?法离开?是谁仍在忍受无?妄之灾?】
仿佛是为了印证地狱所说的话一般,它这话话音刚落,一阵哀哭声就?突然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这声音就?和地狱的声音一样,仿佛无?处不在一般,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声音沙哑,凄惨无?比,如泣如诉。
众人被吓得纷纷一哆嗦,柳煦更是吓得不行?,当?即我操一声,猛地窜回了沈安行?背后去,一下子把他?抱紧了,还把头埋了下去,一眼?都不肯多看。
他?抱紧的太突然,沈安行?只觉胸口处一紧,生理性地“呃”的一声。
地狱的声音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它又咯咯笑?着离去了。
这笑?声和从?深处传来的女孩哭声仿佛在表演禁忌二重奏,众人的鸡皮疙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新人们瑟瑟缩缩,哽咽哭泣着,无?人敢向前。而其他?的参与者在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之后,就?纷纷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
柳煦在本能的躲到沈安行?身后之后,也慢了半拍的想起自?己要?克服恐惧心理。
然后,他?就?又慢慢的从?他?身后探出?了半个头去,看向了前方。
从?他?们这里走进去后,首先是一条不算太长?的走廊,再?走到走廊尽头之后,就?是一扇同样锈得厉害的铁门,铁门前面,又分为了左右两条路。
门的左右两条路都是一条仄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什么也没有,就?是一面墙。
如果想要?往里直走继续深入的话,就?要?打开那一扇铁门。
那扇铁门虽然生锈,但却关的严严实实,旁边还有个被同样生了铁锈的盖子盖住的方方正正的一块东西镶在门边,看起来像是密码锁。
几?名?参与者走上?前去,试着推了推门,又看了看那个密码锁。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女孩哭声不绝于耳,似乎根本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走吧。”沈安行?对柳煦说,“在这里站着不是个事,别?怕。”
柳煦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抿了抿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抓着沈安行?走了过去。
柳先生看起来也不是很有精力在一群新人身上?费力气,他?和颜悦色的安慰了几?句,就?转头拉上?两个还算得上?孺子可?教的新人走了。
其余的新人都被女孩的哭声吓得不敢动弹,都在原地哽咽着瑟缩,一动都不敢动。
沈安行?很快就?拉着柳煦走到了走廊最里面的那扇铁门面前。原本聚集在此处查看的参与者们见这里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就?纷纷往左右散去了几?个。
沈安行?和柳煦走到这儿来时,这儿已经只有两三个人了。
这扇铁门的旁边确实是个密码锁。原本覆在上?面的铁盖早已腐朽,不知被哪个参与者弄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同样生锈的输入密码的装置。
不过这东西好像还能用。盖子被掀下来了之后,这些生锈的密码的按键就?开始身残志坚的泛起了幽绿的夜光。
有人打量了这密码锁半晌后,就?转头试着踹了两下铁门,似乎还想欺负铁门生锈老旧把它一脚踹开。
但这种侥幸心理自?然是屁用没有,铁门身残志坚,岿然不动。
“不行?。”他?自?言自?语道,“还是得去找密码。”
这话说完,他?就?拿着手电筒,转头往左边走去,去探索其他?区域,顺便找密码的线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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