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之扶额。
“你告诉我，你就这么缺钱，宁愿没衣服穿也要凑够钱？说吧！你还缺多少钱，兴许我可以给你补上。”
江行舟就没有说话，程之之以为他这是不好意思，于是又开口道。
“不用不好意思，你需要多少，我大概还算有点钱，可以帮上就帮一下。”
江行舟仍是不说话，她以为这是触及到他的自尊心，男人用女人钱，多少不光彩，正要出言开解，就听见江行舟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数目太大，算不出来，反正越多越好，你有多少钱？”
“几千万？”程之之试探性地报出一个数字。
江行舟听到这个数字，居然明显地皱起了眉头，然后略带勉强地回她。
“也行吧！”
程之之：？？？
几千万的数字，你居然说也行。
“江行舟，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钱？”
他盯着程之之良久，一想到她会因此断掉他的资金，最终还是垂下眼眸，认命般地对着她说了一句。
“跟我走吧！”
于是她便跟着江行舟，一同去到了学校南苑，一个废弃的大楼。
这栋大楼废弃已久，因为行政上的决策，一直被空置，现在看来这里已经被江行舟当做他的秘密基地。
很快，江行舟把她带到一处隐秘的地方，这里入口很窄，即便这栋大楼没废弃，也很难找到入口。
程之之跟随江行舟一同进去。
一进去，便被他要求穿上防护服，这是生物安全四级实验室才会被要求穿上的防护服。
程之之有股不祥的预感。
穿上防护服后，整个身子都变得无比笨重。
她注意到这个房间的排风管道和空调设备都被重新调整过，虽然比不上国家生物安全实验室那样制造精密，可也足以发挥它的作用。
前面便是试验区，上面有许许多多的实验仪器，不远处更是放了许多做过杀菌处理的小白鼠。
最里面是一排玻璃橱窗的置物架，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培养皿。
有的看上去像是透明的，什么都没有，而有的表面则像是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里面翻滚。
培养皿上是一些看不懂的英文字母加序号，江行舟应该很清楚他们分别代表什么。
“这些都是什么？”
“这个是腺病毒，那个是猿猴病毒40，他们被我改良之后，形成的新型病毒，被我命名为xv-43和yhv-12，改良之后，他们会比本体存活时间更长，也更强健。”
程之之眉头皱得死死的，越看越觉得心惊，江行舟这是私设实验室，在进行一些非法的病毒研究。
“所以我给你的那些钱，你全部都投到这个实验室了？”
程之之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这就相当于，她在培养一个未知且危险级别很高的病毒武器。
江行舟在介绍起他的这些“作品”，脸上有着清晰地骄傲和得意。
“所以田秋芸身上的病毒就是你搞的鬼？”
江行舟停下来，面容上想要分享自己成果的喜悦稍稍减弱。
“谁叫她惹了我，她让你别理我，所以我想给她点教训。”
江行舟说得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程之之突然头疼，隐约明白了，江行舟这样做，并非是对她有好感，而是她的存在相当于他的提款机，可以为他的实验室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好感度随着她为他花钱而上升，在他以为她会离开他而好感度下降。
江行舟疑惑地看着她，他还没介绍完呢。
“江行舟，或许我做错了一件事，我会停止在你身上投资，你做的这些并不被社会接受，你知道吗？”
江行舟忽然停下来，背对着程之之，身上不停散发着阴寒幽冷的气息。
他渐渐转过身，头微微垂着，但从他面上的阴霾可以看出，他此刻的表情并不友善。
“你、说、什、么？”
【江行舟好感度-100】
程之之：艹！
程之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江行舟步步紧逼，身上的压迫感逐渐加重，眼神变得十分可怕，像是要把她杀人埋尸在这里。
此刻这里空无一人，还是一片废弃之地，他如果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
“你知道为了你，我对你朋友已经足够仁慈了吗？我本来是想给她下另一种病毒，那种病毒不只是让她皮肤瘙痒难耐，更会让她皮肤溃烂而死。你现在居然为了她，要抛下我？”
江行舟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还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那么此时就像是一只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好像下一秒就会伸出手，把她拉入深不可测的无间地狱。
程之之头冒冷汗，下意识觉得，如果自己此时不采取行动，他可能就会把他说的那种病毒用到她身上。
不过她还是猜错了，江行舟一直随身携带一款他专门为她制造的病毒，这种病毒并不会让她像田秋芸那样变得难看。
只是一旦感染这种病毒，她的五脏六腑会慢慢开始被侵蚀，直到烂成一块腐肉。
感染这种病毒的人，会不断吐血，但同时也会因为血管呈星状破裂，面色呈现出红润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涂抹上一层薄薄的胭脂，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但同时也会因为腹腔内脏受损，感受到无比折磨的痛苦，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
没有将她折磨得面目全非，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
程之之见他把手伸出来，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以为他要对自己下手，赶紧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会继续给你提供资金支持，让你继续从事实验。”
江行舟没有让开，面上有着怀疑和谨慎。
“真的？”
程之之见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松了一口气，退了两步，挣开他的桎梏。
“是真的，你不是缺钱吗？我正好有钱，我提供资金，你可以心无旁骛地做实验，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你刚才说不给我钱，还说我不被社会接受。”
江行舟立马变眼神幽怨地看着她，有些记恨她刚才说的话。
程之之头上凸起，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委屈。
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尽力安抚他。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人类科学史上最伟大的壮举，要知道天才总是为世人所不容，社会不理解你，我理解你，之前是我想岔了，我现在向你道歉，可以吗？”
江行舟慢慢地，嘴角扯出一抹纯净的微笑，如果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大概会以为他真的像他表现得那样单纯。
“不过，有件事我们需要明确一下。”
程之之突然转换姿态，用一种完全商业化的态度，开始跟江行舟谈判。
她从创业起便知道一件事，不要轻易将手中的权利让度，你需要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取利益，尤其是涉及利益交换的时候。
如果说对付情爱方面，她不擅长，那么在生意上，江行舟这个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一心只知道研究病毒的疯子，就完全不是程之之的对手了。
她拿出专业的态度，对江行舟循循善诱。
“既然我提供了资金支持，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提供相应的物品或是服务进行等价交换呢？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不会是想什么都不付出，就让我耗费大把的资金，留给你研究病毒吧！”
江行舟迟疑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你才给我钱的吗？”
程之之听完，露出商人般市侩又狡猾的微笑。
“你知道在一些特殊场所，像你这个相貌的男人最多能拿多少钱吗？一个月十万，或许还更少。可是光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就不止十万了吧！更何况，他们还会提供特殊服务。”
然后她上下打量，看了江行舟一眼。
“你——大概也不会。”
江行舟被她摆上了货架。显然，一心扑倒在病毒研究的他压根没意识到她的用心险恶，反而因为自己失去核心竞争力而感到焦躁万分。
“那你说怎么办？我可以向他们学习。”
程之之连忙拒绝三连，算了，她可吃不消。
“很简单，既然我出了钱，你研究的那些东西自然隶属于我，我们可以签署一份技术研发合同，我给你提供资金，你为我做研究，这些病毒的所有权属于我，当然关于这些‘作品’的署名等人身权利还是属于你，你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用它们对付讨厌鬼了？”
“也不是，就是使用之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你看你一穷二白，没有钱你寸步难行，我出钱，你出力，这不是很划算吗？”
做起生意的程之之俨然就是一个资本家，如果她愿意，可以将人底-裤骗得都不剩。
他的表情开始松动起来，似乎被她说服。
“好吧！反正我要用，你也会答应给我是吗？”
“当然。”
用病毒惩罚他不喜欢的人，只是维护他想要继续研究手段，比起惩罚别人，他还是更喜欢研究病毒，所以这笔买卖也很划算。
这时，江行舟眼光躲闪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别告诉她自己也在做核弹研究，病毒给她就给她了，另一项可不能也给她。
“怎么了？”程之之担心他会反悔。
江行舟自觉理亏，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江行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掉入程之之为他设下的陷阱，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从一开始，他什么都不做，就有钱一笔一笔进账，而此时却莫名其妙沦为了她的打工人。
程之之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那作为你的甲方，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满足我的第一个要求。”
“是什么？”江行舟已经开始跟着她的思维思考。
“把田秋芸身上的病毒给我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