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被虐渣少爷带球追(5)

“慢慢学,以后要教给你的东西还多着呢,比如,嗯哼,男女之事。”

悠然一下脸红到脖子根,只听旁边的美人们都咯咯笑起来,一人轻轻推了推曹嘉的肩膀,道:“哟,府里要来新姐妹了。”

曹嘉顺势搂住她的腰,道:“她跟你们可不一样。”

悠然白了他一眼,道:“你呀,还是教教我怎么在台上做个‘男人’吧。”

曹嘉略一思索,认真地说道:“你嗓音条件特别好,只是台步还不够稳当,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跑两个时辰的圆场。”

“啊?”悠然一听头都大了。

“啊什么啊,我陪你练总行了吧。”

说笑间,妆也画好了,曹嘉仔细端详道:“虽说刚才在沈兄店里你好比‘清水出芙蓉’,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喜欢的。等一下,闭上眼睛。”

悠然疑惑地望着他:“干嘛?”

“听话,闭上眼。”说罢曹嘉拿起眉粉,轻轻在眉梢给悠然延长了一点点,又道:“好了,这样就更好看了。”

悠然睁开眼,瞧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

果然,人靠衣装,也靠面妆。

曹嘉拉起悠然,道:“行了,时候不早了,该回戏班去了。”

一名粉衣女子拉住曹嘉道:“嘉郎这就要走,不在这儿住一晚吗?”眼中满是可怜。

“不了,今天还有事。来,香一口。”

那女子低头一笑,随即在曹嘉脸上轻轻啄了一口,曹嘉拉着悠然很满意地大笑出门而去。

话说店中那位‘筱老板’跟仆从进了宫,在书房给皇上请了安。皇上屏退众人,问道:“清都郡的云家要与郭家联姻?你在云府多年,又是他们少庄主云铮的同窗好友,可有什么法子阻止这件事?要知道,一旦云郭两家联姻,云家的势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壮大,到时朕再想利用他们号令绿林人士就难多了。”

“回皇上,臣也正在查这件事,听说宣云庄少庄主云铮有意中人,一直顽强拒绝这门婚事的。臣想等十月份的汇演过去,就回清都郡,了结这桩事情,皇上不必担心。”

“很好,朕定不会亏待于你的。”皇上转过身来,打量‘筱老板’好一会儿,就像在看另一个人。‘筱老板’一直恭恭敬敬地站着,皇上终于一笑,问道:“这次庆余班准备了些什么剧目?”

“回皇上,一出《玉石记》,一出《齐山令》,还有一折武戏。”

“很好,太后喜欢热闹的,必得叫她老人家高兴。”

“是。”

“行了,下去吧。清都郡的事你看着办吧,最近朝堂纷争甚多,朕不免有些分身乏术。”

“是,臣自有分寸。”说罢‘筱老板’慢慢退出书房,心中思索:但愿,这次他真的能够了结这件事。

话说悠然走着走着却正巧走到了云府的门前,曹嘉看着悠然纠结的小脸,问道:“想要去问问吗?”

悠然抬头看看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并不是无意走到这里来的,是曹嘉特地带她过来的。

悠然摸摸那根红绳,心想此刻卞横波在府中吗,如果在,她在干什么呢,看着云惠承欢膝下吗?

曹嘉刚要去问门口的侍卫,悠然却拦住了他:“今天先算了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曹嘉暖暖一笑,道:“好,在我们十月份的汇演,云府的老爷夫人也会受邀去宫中观赏的,到时我找人将你引荐给他们,说不定就可以与你的姨母相认了呢。”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操练中过得很快,今日便是十月十五,全国八大戏班进宫汇演的日子。

永仁宫里,宛公主兴致勃勃地试穿吉服,试戴首饰,还不停地向身后无聊的云惠介绍道:“今天终于又能见到‘九灵芝’了,他可是京城最红的旦角儿,你没看过他演的《蜻蜓记》,那一个眼神看的你呀”宛然抬起头望着窗外,憧憬地说道:“那眼神看的你真是心花怒放。”

云惠从小便常常进宫,与宛公主姐妹情深,却对戏子一点也不感兴趣,她整日里盘算的都是如何趁哥哥不在爹娘身边的这段日子,在爹爹面前争宠。这宣云庄少庄主的地位该是她的,怎能叫云铮抢了去。

此刻她听宛公主念叨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心中却在想为何近几日娘亲整日心神不定。那天夜里,一个白衣男子突然闯入娘亲房中,与她说了几句话便飞身而走,云惠恰巧在房外听到,仿佛是什么人走丢了,之后娘亲常常以泪洗面,任爹爹怎么哄都哄不住。她是娘亲的乖宝贝,得想个什么法儿让娘亲高兴。

只听一声锣响,宛然一下站起来:“就要开场了,惠儿,快走快走,‘九灵芝’来了。”

云惠匆匆忙忙被她拉到席位上,正中间端坐的是当朝皇上,两旁分别坐着太后和皇后。大臣和家眷们都坐在后面,宛公主和云惠为了看‘九灵芝’偷偷挤在太后身旁。

宛公主的侍卫吴彻也偷偷挤进来,拍拍云惠的肩,塞给她一个小布偶,那小人满面红扑扑的,正像是云惠十三岁豆蔻聘婷的模样。

云惠一见是他,脸沉下来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都多大了,才不玩这些小孩子玩意儿。”

吴彻有些尴尬,依旧赖皮赖脸地挤在她身边,云惠嫌弃地朝宛然那边挪了挪。

好戏开场,先是梨云班的头牌花旦唱了段行云流水,台下一片叫好,都道她技艺更精进了。

宛然小声对云惠说道:“切,还不及‘九灵芝’的十分之一呢。”

然后便是庆余班的武戏,太后看着热闹,皇上看太后高兴也高兴,笑道:“赏!”

太后问宛然:“怎么庆余班的‘筱玉棠’没来呀?”

“太后,人家是腕儿,当然得压轴了,马上就到‘九灵芝’了。”宛然伸长了脖子。

太后道:“哦,听说这次跟‘九灵芝’搭戏的是个新人,还是个坤生?这倒是少见。”

台前热闹,台后的悠然却冷眼瞧着坐在云老爷身边的卞横波,上辈子的一面之缘,这辈子再见面,想不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

卞横波容颜安然,体态高尊,想必在云府的日子过得很舒坦,她还记得自己吗?

悠然重新系了系那根红绳子,整整衣冠,准备上台去。

宛然脖子抻得都快断了,才盼来九灵芝。

只见他莲步轻移,悠然跟在他身后,两人一个亮相,台下便是碰头彩。

“哟,好俊秀的小生!”

“嗯嗯,这唱腔够味。”

台后的师父和师兄们听着台下的阵阵掌声,也深感欣慰。

张大壮道:“师父,悠然这算一鸣惊人了吧。”

师父只微微笑笑,并不答话,另一人说道:“咱们戏班又有能拿活的了,师父,您老就跟师娘享清福吧,有我们养着您二老就行啦。”

只见‘九灵芝’在台上蛇腰轻扭,真是天生尤物。

宛然都看呆了,只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生怕错过‘九灵芝’在台上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可有一个人却坐卧不安了,悠然那一搭手腕,故意露出了那根红绳,卞横波几乎是脱口而出:“悠然?!”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那红绳上系的鱼骨分明是她留给自己亲生女儿的,里面还有一颗红豆,取“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之意,只是不知那人是否能理解。那个人只知道恨自己,却又不见自己,他说一定要杀了自己,可那天晚上两人面对面,杀了她明明易如反掌,他却什么都没做。

难道自己的女儿竟沦落为戏子?不会的,她现在应该跟那个人很好地生活着,那么台上这人是谁,她为何会有那根红绳?

卞横波意识到自己失态,想要尽力压制情绪,不想让云老爷看出端倪,可她的变化早已落在云惠眼里。

云惠望着台上两个人,悠然也偷偷观察着台下的变化。她方才分明注意到卞横波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一定是怕见当年私生女,这么说,自己真是她的女儿了?

曹嘉唱完,正在后台卸妆,宛公主偷偷溜了进来。

“九老板,这是给你的。”宛公主双手捧上一块玉佩,低着头说道。她十六岁了,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

曹嘉慌忙站起:“公主,这可不敢当,皇上已经赏赐过了,这太贵重了。”

“九老板今天还有什么事吗,可否到我宫中,我让乐师把你唱的戏都谱出来了,你教教我好不好?”

“公主,今日怕是不行,我下午约了其他人了。”

宛然有些失落,可依旧大方回道:“哦,没关系,那你下次演戏,我还去捧场。”

“多谢公主。”

宛然跟云惠出了后台,云惠道:“他不过是个戏子,还在台上演女人,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这话正巧飘进迎面走来的悠然耳中,悠然看也不看她,回道:“戏子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不像云小姐坐吃山空。”

云惠瞪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云?”

悠然也回瞪她:“我不但知道你姓云,我还知道你有个哥哥叫云铮,肩膀上有道伤,你们兄妹俩争夺宣云庄,因此你对出现在他身边帮助的人都充满敌意。”

云惠大叫:“哪里跑来的疯女人,敢跟我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