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云直上初敬我不是……你你怎……

周长江听不见两人的悄悄话,以为秦思筝是接不住戏难过,压住了即将脱口的训斥,改口道:“小秦不要紧张,现在你就当丁沉海是个做噩梦的小孩儿,抱抱他哄哄他。”

顿了顿,他又说:“刚才你说的对,把他当儿子看,你现在就当自己有了个儿子,就这么抱着哄他,实在不行我让他喊你爹,给你找找灵感?”

秦思筝疯狂摆手:“不不不用!我能找到感觉!”

“给你三分钟调整一下情绪,好了告诉我。”

他心里那点酸味瞬间消失无踪,什么主角的男人,能过目前这关才是要紧,要是再拍不过,他都不用去跳天台就可以直接被周长江和陆羡青混合双骂给骂死了。

冷静冷静,赶紧入戏!

约莫三分钟后,秦思筝没等周长江喊就自己说:“周导,我好了。”

周长江问他:“确定?”

“嗯。”

“好,清场。”

陆羡青抱住秦思筝,他有些不适的侧了下头,避开滚烫的呼吸侵扰,在他呢喃般问:“你……是谁?”的时候低声说:“我是初敬。”

“初敬……”他像是不记得这个名字一般,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初敬,我的……吗?”

初敬没有他高,抱着他的时候必须要抬起头,颈侧蹭到他的下巴让他有些战栗,仍旧能够保持冷静,他轻轻地,一下一下拍他的背,想像孩子一般低声说:“不要怕,是梦。”

“梦?”丁沉海『迷』茫反问,带着一点沉闷的鼻音,像是丢了什么宝贝一般迫切想要抓住,却只抓紧了初敬。

“是梦,噩梦已经醒了,不要害怕。”初敬温声哄他,觉得这个掐住他脖说别人命不值钱的人居然这么脆弱。

他那样的『性』格会不会只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不信任任何人,不相信有温暖存在。

初敬有点心疼他,拍他的动作轻了一些,“你做什么噩梦了?”

“不关你的事,滚!”丁沉海一把将他推开,初敬一时不注意撞到柜上,疼得吸了口凉气,“神经病啊,我在帮你,怪不得你没有朋友,自生自灭吧你。”

丁沉海一把攥住他的手猛地拉回怀里,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落下来,紧接便是凶残的撕咬,秦思筝直接愣在原地。

他不会接吻!

应该怎么做?

陆羡青含着他的嘴唇,低声说:“打我。”

秦思筝愣了一秒,记起剧本中初敬愣了一下立刻将他推开给了一巴掌,结果他不会借位收力道陆羡青没躲,响亮至极的一耳光!

秦思筝手都麻了,当场愣在原地。

周长江没喊卡,秦思筝只能硬头皮继续演下去,陆羡青『舔』了下嘴角冲他了,“是,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我是个怪物,你怕我。”

初敬攥着拳,愤怒羞窘的看他:“我不是……你、你怎么亲我嘴?!变态!”

丁沉海仰头,凄凉的轻笑了声:“嗯,我是变态。”

初敬紧攥的手微微松开,用力抹了下嘴唇说:“我……我不喜欢男的,你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卡!这次情绪对了,两人表现都很好,尤其是阿敬,这一耳光打得不错,很到位。”周长江说着,侧头问副导演:“刚才是真打了吧?这一耳光响的,小秦这劲儿,勇。”

副导演担忧:“勇是勇了,是在这个圈里谁敢真抽四哥耳光,我看他指定要生气,会不会给咱阿敬小鞋穿?秦思筝,危。”

周长江一想也是,“那要不然我再夸夸他,给他找补一下?”

副导演一听就急了:“那您还不快点,别让他欺负阿敬,后面还有这么多戏呢,真要是穿小鞋该多难受。”

姚瑾微在一边听着,皱眉道:“这难道不是借戏打人吗?拍不好挨骂不是正常的?”

陈秋说:“拍不好挨骂肯定正常啊,姚姐说得对。”

姚瑾微被这个软钉气得怒瞪他一眼,故意大声说:“刚才四哥好敬业啊,这种戏都真打,思筝这一耳光打得我们都惊了。”

周长江还跟副导演在商量着呢,就被她抢先说了,索『性』直接说:“表扬一下我们阿敬跟四哥,拍戏就是认真,都真打,咱们剧组就得弘扬这个敬业,后面有这样的戏都得真打。”

姚瑾微脸一白,开什么玩笑!

她后面还有好几个挨打的戏,大家都来抽她耳光?

“周导,这种戏没必要真打吧?借个位不就行了?”

周长江还气她拖慢进度的事儿,闻言嗤了声:“这种戏是哪种戏?瞧不上我的戏就别接,我的戏就是要真实,你刚刚不是夸了四哥敬业,怎么?你不敬业?”

姚瑾微吞了苍蝇一样有苦说不出,咬着牙扔出一句:“我当然敬业!”扭头快步走了。

副导演忍,周长江冷嗤了声:“惯得,来我的组不好好拍戏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绵里针,怎么我拍的是神盾特工局?”

这边,秦思筝还在内疚,被周长江突如其来一顿猛夸搞蒙了,不由得又想到那个吻。

它来的太急太快,落下来的时候秦思筝完全懵了,从来没有被人亲过,不知道是那样的感觉。

嘴唇麻了,然后是疼,再然后是一种法说清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所有的感官都瞬间被切断只剩嘴唇上那一点点地方,敏感到了极致。

他双手被禁锢,鼻腔吸进来的呼吸全是他的味道,嘴唇被他含住撕咬,让他有种自己要被撕碎的错觉和慌『乱』。

原来吻戏是这样的,他完全不知道这只是蜻蜓点水,并不需要他回应的“吻戏”,等两人真正敞『露』内心的那个吻才难。

秦思筝死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给陆羡青道个歉。

“四哥,不好意思,是不是打太重了?”

陆羡青不想影响他心情,便跟周长江的话扯了个慌:“我拍戏一向是真打,挨耳光不是第一次。况且你打的不重,一会就消了。”

秦思筝将信将疑,“真的?”

陆羡青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当然是真的,质疑我的敬业?刚刚周长江不夸你演得好么?就是便宜了你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感觉怎么样?爹。”

秦思筝听他这么说,放心大胆回了个“爽”。

陆羡青:“……嘶。”

秦思筝立刻改了一个毫不走心的:“很内疚。”

陆羡青奈地『揉』了『揉』『揉』他的头,“惯得你。”

“好了,放饭吧。”周长江低头看了下表,有些烦躁,上午本以为能把秦思筝第二场比赛拍了,结果因为姚瑾微拖慢进度,只拍了这么一点。

秦思筝迈步往外走,结果一转身就被握住手腕,微凉的指尖按在脉门上,一声很低的只能他听见的嗓音传来,“别急,带我一块儿。”

秦思筝疑『惑』一秒突然反应过来,因为刚刚陆羡青表现的那么自然他都忘记了这人还有夜盲症!

“嗯……屋里是有点黑,我看不太清楚,让他们开个灯吧。”

陆羡青听他还在帮自己找借口,不由得了下,“别装了,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夜盲了么,保安哥哥。”

!!!

秦思筝瞪大眼,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羡青听他呼吸骤然停了,几乎能想象到他震惊的表情,忍说:“村里还有保安呢?哪家的保安手心儿这么细,再说,就算是我眼睛看不到,耳朵也不是聋了,鼻子没坏。”

秦思筝恍然,耳根有点红,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呢,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那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拆穿我?”

陆羡青:“看你玩儿得挺欢,就没舍得。”

秦思筝耳朵更红了,他才不是玩,“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不想被人知道夜盲症,你那么骄傲,被知道生病应该会很难受。”

陆羡青满脑问号,他什么时候难受了,不过既然他这么误会了,便又跟演了起来,低沉嗓音故作委屈:“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我不想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病,我怕别人会因此瞧不起我。”

安宁取餐回来,见两人还在屋里说话,凑过来一听差点没把饭扔他脑门上。

一个夜盲症,说得跟阳痿一样,他都被人说不行了,都没这动静。

戏精。

影帝之不虚传。

秦思筝光顾着心疼他了,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立刻点头说:“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陆羡青松了口气,“那你能保证吗?”顿了顿,又说:“拉钩。”

秦思筝立刻伸手跟他拉钩,用拇指与他盖章,安宁在一边都要语死,想占便宜就直说,拉钩?真能干得出来。

安宁不忍打断这美好的场景,别人都去吃饭了,她只好拎起棍打散鸳鸯。

“陆影帝,该吃饭了。”

“知道了。”陆羡青应声,然后低声跟秦思筝说:“牵我出去?”

秦思筝耳朵一直是热的,轻吸了口气小心地牵住他的手,把他领出了覆盖遮光板的漆黑房间,一踏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宁,立刻烫着一般松手。

“安宁姐,四哥看不太清楚,我扶他一下,你知道他眼睛……那个的吧?”秦思筝谨慎询问加暗示,她是陆羡青的助理肯定知道他夜盲。

安宁一脸怜爱:“宝,你不用解释,我都懂。”

秦思筝总觉得她懂的东西和自己想解释的内容不太一样。

陆羡青一脸淡定的捻了捻指尖回味刚刚的牵手,看的安宁浑身不适,正打算走听见了他咳嗽的声音,疑『惑』半晌明白了他的眼神。

她伸手,偷偷在背后给了陆羡青一个ok的手势。

“那我先去吃饭了。”秦思筝说完,还没抬脚就被安宁“啊!”的一声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安宁几乎是扑上来,扑腾着“哭”道:“四哥你脸怎么红了呀!你这张脸你知道投保多少钱吗?伤了我可怎么跟幸幸姐交代啊,她一定会把我皮扒了的,我死得好惨。”

秦思筝眉角跳了跳:“安宁姐,是我打的,我跟何幸姐解释吧。”

安宁还在“哭”,陆羡青有些烦:“行了别哭了,打一下死不了,拍戏就是要真打,你不告诉她就不会死了,找点东西来敷一下就消了。”

安宁说:“你又说我笨手笨脚的不会弄,万一再更严重怎么办?我怎么跟幸幸姐交代啊。”

陆羡青说:“化妆遮一下看不出来。”

秦思筝看安宁实在哭得委屈,“那我帮您敷吧,我会的。”

安宁一下握住他的手,“谢谢宝,你真是个好人。”

秦思筝看她瞬间消失的眼泪,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看陆羡青好像没有那个意思,于是低下头:“安宁姐,你是不是演我?”

安宁背上了锅,“在?宠宠粉?”

陆羡青适时接话:“正好安宁买了挺多东西,去我化妆间吃饭,一会给你理理下午的戏。”

沈长风见秦思筝久不回去便过来找他,陆羡青问:“你一起去?”

沈长风忙说:“不了。”

安宁冲他眨眼:“长风哥,剧组的盒饭好吃吗?我跟你们一块儿吃吧,还没吃过呢。”

沈长风:“……行。”

秦思筝跟陆羡青去了他的化妆间,之前就听沈长风说过他是剧组待遇好的,没想到能好到这个地步,设施一应俱全,连按摩椅都有。

他的私服整整齐齐挂在一边,桌上放着厚厚的剧本,还有一盒不知道是治什么的『药』物,他没看清就被陆羡青收起来了。

“安宁这丫头,东西『乱』放。”陆羡青将它扔抽屉,回头说:“你先去洗洗手,回来吃饭,抓紧时间还能帮你多对对戏。”

秦思筝忙转身去了,顺便给沈长风发了微信,让他准备一下冰敷的东西,大概半个小时后送过来。

他回来的时候陆羡青已经把餐盒都打开了,坐在一边玩手机,好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秦思筝从来没见他这么认真的时候,叫了他一声都没听见。

“四哥?”

他还是没听见。

秦思筝走近了,看见屏幕上赫然出现蒋臻两个字,他在看蒋臻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