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哪有钱啊!家里那么多?口人吃饭,怎么可能会有钱!再说了,娟子你当年给的钱,我可是全部花在老四的身上了……”
老?杨太太就是一个标准的铁公鸡,想要从她的身上拔毛下来,那简直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杨娟说话了,也是不抵用。
南桑懒得跟老?杨太太多话,她今天来,是见到钱也要见,见不到钱也要见,现在老杨太太这咬着没钱,她笑了起来:“娘啊,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儿子走,你真的一分?钱都不拿?”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杨太太对杨娟说话还比较和气,毕竟现在杨娟可以说是家里面最有权势的儿女,但是对于南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口气了,她皱着眉头,用眼睛狠狠的别了南桑一眼。
“行了,去拿点钱给老?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天天在村子里面,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老?杨头看着南桑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只觉得心惊肉跳,他悄悄的看了看于渊,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连忙朝着老?杨太太开口。
“凭啥!”老?杨太太在老杨头面前鲜少能够硬气起来,今天难得一回,她挺直了脊梁,冲着老?杨头极为响亮的吼了一声。
老?杨头足足被这一声给震住了两秒钟,他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只觉得十分?难堪,感觉到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事实上也是这个样子,当老?杨太太吼了老?杨头之后,屋子里面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全部朝着老?杨头投了过去,就连南桑也不例外。
甚至在南桑的心目中,老?杨太太是一辈子都被老?杨头弹压着的,现在竟然能够对着干,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这点感叹还没有冒出来几秒钟,就看见老?杨头一下子就从炕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老?杨太太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凭你是他.妈。”
老?杨太太本来还想继续梗着脖子较劲,但是她到底被老杨头欺负了一辈子,那种惧怕已经映入了骨子里面,最后只能鼓着眼睛掉头去炕柜里面拿东西,一边拿一边找了个东西挡着,偷偷摸摸的。
摸索了半天,她终于抽出了五块钱丢到了炕上:“拿去!”
看着那五块钱,不要说老杨头了,就连一边的杨娟都觉得丢人,她皱起了眉头:“算了,这车费我自己给他们备着就行了。”
听到杨娟这么说,原本还是一脸苦瓜相的老?杨太太顿时喜笑颜开?,她伸手就去捡那五块钱,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样:“哎哎呀,娟子,这个是你说的哈,娘就之大,你是家里最疼娘的人了,就你知道家里的辛苦,你等着,娘一会儿去给你包包子,我攒下了油渣呢,我给你用油渣包!”
“放下!”没等老?杨太太的手摸到钱,;老?杨头已经用旱烟杆直接压住了那五块钱,紧接着又开?口:“再拿一点!”
老?杨太太很显然被老?杨头的话给震住了,她的手捏着那五块钱的一角抽了几?下都没有抽出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老?杨头:“你说啥?”
“我让你再拿三……再拿二十块钱出来。”老?杨头本来想说拿个三十,但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了。
不过就算是老杨头改了口,还是让老?杨太太觉得无法接受,她还想闹,可是看到老杨头黑掉了的脸,最终只能颓然的转身,一边又哭又骂一边去拿钱。
等到又拿了二十块钱丢在炕上之后,老?杨太太已经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儿女都是白眼狼啊,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管了老?的又管小的,这还让我怎么活啊,你干脆将我给收了去算了吧,还让我活着干嘛啊!”
这一番的唱念做打?看得南桑十分?有趣,按照南桑的个性,一向是不怎么愿意打嘴仗,她基本上是能动手就动手,不能动手的话也要找机会动手,像是这么唱念做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真是跟看戏一样。
大概是南桑看好戏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以至于老?杨头也不想再继续留这两口子,直接将钱塞给了于渊,然后让两个人给撵走了。
最后还是杨娟将两个人送出来的:“明天就要走了,你们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我昨天给你姐夫打了电话了,那边都给你们收拾了,基本什么都有,你们也不用带太多的东西。”
南桑和于渊点头表示了解了,但是回到家之后,南桑还是将他们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又清点了一遍,将能够看得过去的全部都装在了于渊的空间里面。
按照南桑和于渊的想法是只要能出去,别管什么理由,能不回来就尽量不回来了,毕竟在这种?小村子里面,没有正当的理由想要出去的几?率太小了。
而他们想要过得好一点,当然不能一直留在这个地方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起来了,床上的被褥是最后需要收拾的东西,当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完,于渊那边也已经将干粮都给准备好了。
早就腌好的香肠全部给蒸了出来,切成?一片一片的存放在他们这次出去才买的铝制饭盒里面。
出门在外,两个人低调行事,不在敢完全的弄大米白面的,就弄了三合面的馒头,蒸了二十来个,全部放在土布做的书包里面,带着路上吃,最后将烧好的开?水灌在了军用水壶中,这就算是准备齐全了。
等到他们刚刚吃完了早饭,就听到了杨娟在院子里面喊他们。
别看这两口子平日里在村子里面也不算是人缘太好,但是要出远门村子里面的人不少都过来相送,特别是于渊的几?个发小都过来,一一叮嘱他要好好的看病。
按着规矩南桑将屋子里的钥匙交给了杨建国,让他有空帮忙照应一下,反正她也没有打?算回来,屋子里面的东西更是都搬空了,就算将要是给了老?杨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倒是杨建国比较吃惊。
按照现在南桑和老?屋这种?不死不休的关系,按照自己的四弟被他媳妇儿吃得死死的样子,在杨建国的心里,就算是他们家里需要装钥匙,那么这个人选也绝对不是自己。
“钥匙给我?”所以,当杨建国接过了钥匙的时候,可不光光是心里吃惊,就连嘴巴也张大了,他看着于渊有点不相信的问。
“大哥,就麻烦你帮我们看着房子吧。”于渊从善如流的回答,其实按照南桑的想法,她是觉得只要不回来了,这房子还弄他做什么呢?这让把钥匙给杨建国的做法还真是于渊提出来的,毕竟,在人情世故上他确实要比南桑强上很多?。
“好好好。”杨建国连说了三个好字,就连看南桑的表情也柔软了不少,就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其实自己的弟弟也不那么需要担心,本来他还一直以为杨老四会被他媳妇儿给一直压制着,现在看起来,在大事上,他这个弟弟还是相当拎的清的。
虽然南桑和于渊两口子在村子里面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家,但是乡下人爱凑热闹,也算是淳朴,所以他们出门看病,这村子里面的人一直将他们送到汽车站,看着他们上了汽车才算是完。
望着那些站在公交车外面不断向自己挥手告别,就算是平日里关系不怎么样的村民也对自己不断的嘤嘤叮嘱的时候,南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这是一种?在纪元年代里无法体会到的细碎又平淡的感受,她有了一种?陌生?的唏嘘。
特别是看着随着车在不断的往前开?,那些村里面的人一直在后面挥手的场景越发让她的这种?唏嘘浓重起来。
杨娟随军的城市并不在这个省份,再加上这年头出趟门可不容易,等到到了义东市买好了火车票之后已经天都黑了,三个人随便吃了一点,就在火车站边上的招待所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继续走。
南桑是第一次坐火车,在纪元年代的时候,其实科技没有那么发达,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是靠变异兽身体里面的结晶来进行驱动的,像是这种?靠着煤来驱动的火车实在是非常稀奇的一件事。
从上车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两个小时,她就一直将脸贴在窗户上,不断的看着那窗外飞驰的景色,也不觉得闷。
其实于渊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但是这种?不停的反复的机械运动看一会儿就没有了兴趣,有这个空,于渊更愿意跟杨娟说话,从她的嘴里对于那个陌生?的城市有更多的了解。
杨娟看着南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南桑这种?土包子的表情似乎深深的触动了她:“我第一次出门坐火车也是这样的,看什么都惊奇。”
吃饭的时候,杨娟从随身的军用书包里想要掏出今天早上包的饺子,但是南桑比她的动作更快,早就已经将自己的饭盒给拿出来了,等到那饭盒一打?开?,杨娟只觉得异香扑鼻,看的她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