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整个人都傻了,刚刚她喊了他什么?
对面的男子亦是陷入了沉思,伊莎贝拉瑟瑟发抖,难道身份暴露要杀/人灭口了吗?
“我……我的意思是,”伊莎贝拉瑟瑟发抖,看男子不说话,先声夺人,“神官大人很有做祭司大人的潜力……温柔善良,英俊帅气,胸襟宽广,从来不滥杀无辜。”
从不滥杀无辜是关键嘤嘤嘤。
他听着伊莎贝拉的话。许久后,他认真道:“伊丽莎白,我希望你能分清祭司和神官的区别,二者是不一样的。”继续装,要冷静。
“等等,你叫我什么?”
阿斯特洛菲尔神官蓝色的眼睛中充满着疑惑:“……伊丽莎白?”
难道不是伊丽莎白吗?
“我、我才不是……”伊莎贝拉刚想跟阿斯特洛菲尔神官争论自己的称呼,这时听到有人喊她。
“哈!伊莎贝拉!你怎么也在这!”身后突然传来雅顿公主的欢声笑语。
伊莎贝拉……原来她叫伊莎贝拉。他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她的名字,不是伊丽莎白而是伊利贝拉。(?)
当雅顿公主看到伊莎贝拉前面挡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时,后退了几步,尬笑道:“呃……不知道神官大人也在这里啊……”
“那、那你们继续玩,好好玩哈哈……我先走了哈哈。”雅顿公主脚下抹油,对着伊莎贝拉挤眉弄眼。
啊啊啊好激动啊,伊莎贝拉又和神官大人约会,还在迷宫里约会!太浪漫了,想想神官大人高大的身影将伊莎贝拉挡住……再抵在墙上……噫!
雅顿公主红着脸跑开了。难道伊莎贝拉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枚钻石戒指是阿斯特洛菲尔神官给她的?
怪不得伊莎贝拉拒绝了顿克小公爵和劳伦斯伯爵!
“抱歉,伊丽贝拉。”静谧的迷宫中,高大的男子道歉,他温和诚恳的声音似乎撞击着冰墙,在空中回荡。
“……伊、丽……贝拉?”伊莎贝拉深吸了几口气,没想到大祭司大人原来是阿尔茨海默症简称老年痴呆,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他看着对面气鼓鼓的那个小姑娘,并没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以为她还在生刚刚的气,走过去,像是人类抚顺着暴躁的小动物一样,伸出白骨右手,迟疑了一下,轻轻抚摸过她巧克力色的长发。
“我记住伊丽贝拉小姐的名字了,以后绝对不会记错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伊莎贝拉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真是再也生气不起来。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目光柔和如蔚蓝大海,伊莎贝拉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算了算了。大家都叫错了。
伊莎贝拉向前走:“神官大人,让我带您走这个迷宫吧……喂……”
伊莎贝拉感觉自己的头发一痛,以为他拽了一下她的头发,伊莎贝拉痛得龇牙咧嘴:“你、你揪我头发做什么!”
“抱歉……qaq”他伸手想要从她的发丝上挪开,却发现她的发丝卡在了他的白骨右手的骨缝中,他冒充成阿斯特洛菲尔的样子,连他的右手都不放过,现在才发现这白骨右手是多么的不方便,“头发卡在手上了……”
因为伊莎贝拉要矮他许多,他迫不得已弯下身子,低着头,仔细地去解开卡在他右手骨缝中的头发。
他很少接触女性,更是没有给女孩子梳过头发,现在的他就像是笨手笨脚地给她扎辫子,比扎辫子还难qaq。
大祭司也不是万能的啊。
他尽可能地追根溯源地去找头发的尽头,但是伊莎贝拉也等得很不耐烦了,她眼泪汪汪,气急败坏:“算了,你直接剪下来好了!”好痛!
“好的好的。”他抬起右手,然后伸出左手在伊莎贝拉缠在他手上的发丝处轻轻一划,缠绕着的头发就变成了两截。伊莎贝拉终于“逃出他的魔掌了”。
她伸手顺了顺头发,心中有几分不高兴,留了好久的长发被他弄得参差不齐,回去还要剪:“走吧。”
他乖巧地跟在伊莎贝拉的后面,看着缠绕在右手白骨间的发丝,巧克力色的,柔柔软软,很顺滑。仿佛还在回味刚刚触碰到伊莎贝拉发丝的感觉。
伊莎贝拉转了几个弯,没想到就走出来冰雪迷宫,这迷宫看似很大,但如果找到正确的路,很快就能走出来。
“出来了。”
伊莎贝拉看上去似乎有些郁闷。
“伊丽贝拉,你可以向我许一个愿望。”他伸出左手,掌中出现一枚漂亮精致的许愿星币。
许是觉得今日的行为有些唐突,来满足伊莎贝拉的愿望的。
伊莎贝拉不去接那许愿星币,心中很难受,认识这么久,她都发现他真身了,他却还不记得她的名字。换成谁心中未免都不好受。
他现在还管她叫“伊丽贝拉”呢!
她别过头,“不要,你都记不住信徒的名字,已经失去我这个信徒了。”
他突然变得有些慌张,失去伊丽贝拉?不行。
“我现在记住你的名字了,伊丽贝拉伊丽贝拉。”他重复了两遍。
伊莎贝拉要被他气死了,他那认真又有些慌张的样子,真是让伊莎贝拉不知怎样才好,诚恳地犯错,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叫——伊莎贝拉!”伊莎贝拉跺了跺脚,对着身后这个弄断了她漂亮长发的男子喊了一声,转身跑开了。
伊莎贝拉……?
对啊,伊莎贝拉。他十分愧疚,在心中默念这个正确的名字十几遍,看见远处的伊莎贝拉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冰上。
伊莎贝拉心想,这下好了,愤怒不成倒尴尬,他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呢。
呜,屁/股好痛。
伊莎贝拉穿着裙子,总不能伸手去揉自己可怜的tun部,那样太尴尬了。
他赶紧跑过来,半蹲下身子,“怎么样,伊……莎贝拉?有没有伤到?”眸子中满是焦急。
“没有。”伊莎贝拉看见他,又在大祭司的面前出丑了,难堪。
他将伊莎贝拉从冰上扶起来,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向这边冲了过来,“哈哈哈伊莎贝拉我来啦!”
伊莎贝拉躲闪不及,刚刚摔的下肢发麻,正在这个时候被跑过来的普尔公主撞了一下,整个人都栽向了顶着阿斯特洛菲尔神官脸的,祭司大人。
而男人刚刚还在半蹲着,面对着伊莎贝拉毫无防备,她忽然扑过来,他以为她摔倒了,伸伸出手臂想要抱住她,未料到整个人就被伊莎贝拉这样……
推倒在了冰雪中。
“哈哈哈……”不远处的普尔公主还在不知死活地笑,她以为伊莎贝拉和阿斯特洛菲尔神官关系已经非常好了,她只不过是帮他们一下。
完全没想到那个是祭司大人,而不是阿斯特洛菲尔……
伊莎贝拉眼看着自己就要摔在祭司大人的身上了,伸手想要撑住。但冰上太滑了,她抓空了,反而更加速了她“扑/倒”大祭司。
伊莎贝拉的脸都埋在了他的身上,鼻子被他坚实的胸膛撞得酸/涩疼/痛,呜呜呜,他的月凶怎么那么硬啊。她的耳朵就离他的胸膛很近,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祭司大人还活着,还好。没被她压死。
而经历着这一刻的祭司大人都呆了。
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先是险些被伊莎贝拉扒/掉/马甲,然后叫错了伊莎贝拉的名字(现在终于知道了),其后弄断了伊莎贝拉的头发。
报应来了,被伊莎贝拉扑/倒了。
雪地很凉,天空上呈现出一片惨白的颜色,幻化成光圈一般的太阳躲在了云层后面。朔雪落在脸上,冰冰凉凉,这种触感让他清醒得知道,自己还活着。
“啊……”伊莎贝拉捂着自己的鼻子,估计鼻子都变形了,“你你你,还躺着……”
他的胸口被她狠狠地撞了一下,可是一定没有她疼。
伊莎贝拉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柔软的长发抚在他的脸上,那种感觉让人很留恋。
伊莎贝拉那个小姑娘捂着流血了的鼻子,十分狼狈,而他的胸口刚刚被她撞击了的地方,此刻好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洞,隐隐抽痛。
“伊莎贝拉?”他慢慢撑起身子,刚刚失神了眸子勉强聚焦起来,想太多了,“我看看你的伤……”
他温热的左手伸过来,将伊莎贝拉自然地揽了过来,伊莎贝拉哭着,鼻涕和血液都混合在了一起。
而刚刚恶作剧的普尔公主完全傻了,根本没预料到伊莎贝拉会受伤,鲜血满面,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整个人都呆了。
刚刚滑雪下来的顿克和朋友们正有说有笑的,看见普尔公主呆站在那里,他们顺着普尔公主的目光看过去,伊莎贝拉缩在阿斯特洛菲尔神官的怀里,鼻子下全是血。
“没事的没事的,”祭司大人伸出右手在伊莎贝拉的鼻子上轻轻抚过,他的白骨右手上有蓝色的光芒围绕,治愈咒术在发挥作用,“血止住了。”
顿克小公爵以为是阿斯特洛菲尔欺负伊莎贝拉了,放下滑雪板,就冲着阿斯特洛菲尔走过去。
“顿克……!”普尔公主看着顿克手中凝着水蓝色的冰晶向阿斯特洛菲尔神官走过去了。
旁边的几个朋友看见顿克的动作,又看着那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他的身上有一种不似凡人的气质。
“他……他是谁啊……”
“你放开伊莎贝拉!”顿克小公爵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敢命令神官。
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慢慢转身,白骨右手中凝聚着劈啪作响的蓝紫色闪电,他毫不费力气地将未近身的顿克小公爵挥了出去。
“谁允许你对神官这样说话?”
顿克小公爵只看见那个凝聚成团状的闪电飞了过来,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进去,全身发麻,心脏就像被人抓住了一样,动都不敢动,整个人连挣扎都没有就被弹出去了。
顿克的那群贵族朋友们在听到那男子的话的时候都惊呆了,居然是神官……神官大人!
普尔公主飞快地跑向顿克,想要接住顿克,不料冰面太滑了,自己就摔在了冰面上。
顿克的贵族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跑过去,扶起普尔公主和远处的顿克小公爵。
伊莎贝拉也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瞬。
刚刚那个对自己温声轻语的祭司大人,转身就能将顿克的命毫不留情地抛出去。
他到底是光明的一面,还是黑暗的一面?
“神官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信徒?”
他白骨右手在伊莎贝拉的脸上抚过,手中聚集了水元素,轻柔仔细地拂去她脸上的血/水,云淡风轻地说:“他对神官不敬,怎么能算我的信徒?”
伊莎贝拉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怒火,防止自己对面前的祭司大人不敬,“可是他是我的朋友。”
“伊莎贝拉,他可不止是想当你的朋友。”他微笑,眸中仿佛洒下星光。
顿克还想要让伊莎贝拉当他的公爵夫人。
“你的朋友就是那些会让你受伤的人吗?”他的眸子中也闪烁着怒火,暗自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活了这么大,也只有伊莎贝拉能激起他的怒火,让他值得和她争辩,为她生气。
他在暗指普尔公主。
伊莎贝拉怒视着他,“受伤的是我,也不是你,与你何干?”她推开他冰凉的白骨右手,转身就走。
没想到他马上又跟了上来,语气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喂……你怎么知道我没受伤啊……qaq”伊莎贝拉好像生气了,再和伊莎贝拉这样吵下去只会矛盾升级。
伊莎贝拉停住脚步,打量着他浑身上下,点点头,“那你说你哪里受伤了?”
祭司冰凉可怖的白骨右手缓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蓝色的眼睛里藏着星光一般闪烁,唇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这里。”
他指着的位置,哪里是伊莎贝拉刚刚撞到的地方,离心脏很近的位置。
无赖。
伊莎贝拉看着他厚实的胸/膛,耳畔似乎还跳跃着他砰砰的心跳声,不知为何脸就红了。
她偏过头,小声嘟囔着:“不可能。”脸上却悄然泛红。
他抓起伊莎贝拉的手,“真的,都让你撞出了一个坑,不信你摸摸……”
冰凉的白骨握着伊莎贝拉温热的手腕,引领着她试探性地伸向他的身体。
伊莎贝拉尝试推脱掉他的手,他却握得紧紧的。
慌乱之中,伊莎贝拉百般羞/愧下,口不择言地说:“祭司大人别这样……”
“……?”
他怔住了。
伊莎贝拉也怔住了。
伊莎贝拉动了动,他的手好像松开了。
伊莎贝拉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跑出了冰雪大世界。脚下一滑,险些再次摔倒。
————
伊莎贝拉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房子,看见嘟嘟兔正在自己坐在餐桌上吃蛋糕,她就也坐在了桌边,开始无所事事地拿起小蛋糕吃。
嘟嘟兔看着伊莎贝拉,觉得她的脸好红,“嘟嘟?”麻麻?
麻麻的心脏跳得好快啊,我都听到了。
伊莎贝拉拿起旁边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奶茶,咕噜噜地一口气喝掉,又倒了一杯,再次喝掉。
直到将杯子中的奶茶全都喝光之后,她放下了茶杯,有种刚喝完酒的豪迈。
“我觉得我自己好像有点不正常了……”伊莎贝拉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喃喃道。
“我被那个老不/死的大祭司……缠上了……”伊莎贝拉捂着胸口,怎么办啊。在线等,急。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兔一脸蒙圈。
大祭司,不就是爹地吗?你们不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吗?好到可以一起睡觉觉的那种朋友?
不然我嘟嘟是怎么来的?
“哎别叫了,烦。”伊莎贝拉起身,走上了楼。
嘟嘟兔:……嘟。qaq。
你分明就嘴角是上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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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尔公主坐在顿克小公爵的床前,看着顿克脸色苍白,泪流满面,“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开伊莎贝拉和阿斯特洛菲尔神官的玩笑,不然顿克也不会这样了……”
“这……刚刚那个果真是阿斯特洛菲尔神官?”贵族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阿斯特洛菲尔神官的真容,平日进教堂中做祈祷的时候根本没仔细看外面的雕像。
雅顿公主看着普尔公主哭哭唧唧的,十分心烦,她也是后来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普尔公主这个孩子气加手欠的人做了什么讨人厌的事情。
“你就承认吧,你是不是为了报复伊莎贝拉。”雅顿公主知道,普尔公主因为顿克向伊莎贝拉求婚,普尔公主很生气,她觉得普尔公主是为了报复伊莎贝拉,让伊莎贝拉在众人面前出丑。
“才不是,呜呜呜,明明你们都看到了,她和神官关系很好嘛。我就想跟她开个玩笑。”普尔公主真的是只想跟伊莎贝拉开个玩笑,让伊莎贝拉和神官的关系更好。
“我可是伊莎贝拉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怎么会报复她,她都给我送蛋糕了。”
这个时候,有人说高级魔药师大人来了。
贵族们都让开了一条路,也不知晓这顿克小公爵还有没有救了。
“呜呜呜,要是顿克不行了,我会对他负责一辈子的……”普尔公主抱着昏迷中的顿克胸膛,哭唧唧。
“……”众人无语,这不就是您所期望的吗?
高级魔药师老头儿看见普尔公主、雅顿公主、劳伦斯老伯爵,还有一屋子的贵族,哟呵,他平生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贵族聚集一堂,好像要开舞会似的。
而这么多人都在等他来,十分有面子。看来伊莎贝拉说他会有的“更高级的客人”,是真的。
“请大家都让一让,让我看看顿克小公爵的伤势。”
普尔公主被雅顿公主从小公爵的身上拖走了。
贵族们屏息,看着这个魔药师老头儿在床边撒下了一圈魔药粉,然后先是探了探顿克小公爵的鼻息,然后闭目,对着小公爵开始念奇奇怪怪的魔法咒语。
刚刚落在地面上的魔药粉,此刻都连成了一个圆圈,像是保护屏障一样,将魔药师老头儿和小公爵挡在里面。
屏障上波光诡谲,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在场的都是修炼地火风水四大魔法派别的,没有一个懂魔药的,大家一看这架势,似乎很严重。
普尔公主一直捂着嘴哭泣,生怕打扰了魔药师。
“要不……要不我去求伊莎贝拉,让她向神官大人求求情,救顿克一命吧。”普尔公主说。
雅顿公主扫了一眼普尔,“这个时候你去求神官?不要命了吧,你去求祭司大人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