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干了一上午,头发被汗湿了搭在脸边,谢殷呼吸声逐渐沉重,水泥随着他的动作沾到裤腿,身上。
外表看起来斯文贵气的男人弯腰站在泥地里,卖力向下铲着,露出精装结实的后腰,肌肉随动作不断绷紧,明明是和别人一样的动作,却分外赏心悦目。
言白的目光不自觉黏在他身上,只是不过多久,他抬头发现周围干活的人在不经意的时候小幅度的靠近。
比如那个黑脸监工就总时不时的来这儿绕一圈,一副急切的模样。
言白小脸一皱,警惕的跑到谢殷身后,借着给他擦汗的动作小声说,“哥,我觉得不对劲。”
的确不对劲。看着周围若有若无投过来的视线,谢殷明白了个大概。
他们几人一直和言白在一起并不觉得,但实际上其他人已经不同程度的开始出现副作用了,只是还没有达到让他们自己清楚意识到的程度。
但本能让他们追着让他们感到舒适的薰衣草香,“别管他们。”谢殷说着轻微俯身,眯起眼很享受言白的亲近,“但别离开我身边。”
言白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他觉得那些人神情动作都透着诡异。生怕这些人突然攻击,自己会成为谢殷的拖累,于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谢殷身后。
长时间的劳苦工作让他出了一身汗,衣服都被打湿了,但他的体温并不高,触手是有些湿汗的性感结实的肌肉,鼻尖悉数是男人的味道。
仿佛整个人都被谢殷的气息包裹。
言白脸色微微发红,连身体都变得发烫,显得刚刚劳作的谢殷体温都温凉不少。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松开手。
大手突然扣住他的手,抓着他自然搭在的自己腰上,不许他有一丝退缩,谢殷淡笑,“放轻松,你可是把我迷的找不着北的伴侣。”
见言白的反应,他心里得意的刻意展露自己的身材,小家伙看着可可爱爱,没想到还有点色。
为了让言白安心,两人换了个地方工作,远离人群,没想到这些人阴魂不散一样,不过多久又凑近过来。
在城外的大多都是壮年男子,末世女性很少,大多都会被城内的人选进去,所以零星有几个女性也都是魁梧系。
长期的劳作让这些人习惯性的猫着腰,衣服头发脏的不像样,原本麻木不仁的脸看向他们时却放光一样,言白冷不丁的想起丧尸,心肝都忍不住颤了三颤。
有过不少前车之鉴,言白总觉得他们是在盯着他身上的肉,计划着什么时候一涌而上将他们分食。
一天下来,暂且相安无事。他们并不想言白所想,只是凑近到一定距离后就再没了动作,甚至连监工的黑脸男人王楠给都喜笑颜开的给他们盛饭。
“我们的积分有这么多?”言白看着明显比别人丰盛的饭菜诧异不已,不是说一个人干两个人的积分很难吗?他都打算回去给谢殷开小灶了。
“没事,算我出的。”王楠大咧咧的笑着说。
言白越发谨慎的盯着手里食物,没说什么,匆匆的拉着谢殷离开,眼神示意董力跟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他都懂,说不定里面有迷药。
“诶!你们怎么吃了?”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点着灯回头一看,两人都已经开吃了,言白大惊。
“不吃浪费。”谢殷说完又吃了两口,他对食物要求不高,这些饭菜虽然粗糙,但比他自己做的强,而且不休的干了一整天,他的确饿了。
男人穿着粗布衣服,脸上尽是灰土,头发被水泥蹦上,变成一缕,显得分外狼狈,只有夹菜的动作神态能看出是原来的他。
他原来很爱干净,哪怕受再重的伤,外表总是干净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打理?自己,言白还记得第一次见他,像是古欧贵族一样的斯文绅士。
……虽然实际性格霸道爱吃醋又嘴毒傲娇的像小孩子。不管怎么样,言白是心疼的,他把食物收回去,从空间里拿出热腾腾的面条重新放到两人面前。
这些缺盐少食的水煮菜等他加工一下再吃能好一些。
“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很反常,我们必须要小心。”回归正题,言白认真道。
“他们应该没有恶意。”董力肯定的说,说完见言白看过来顿了顿说,“我看到你走之后他们把你待过的地方很小心的清理?了一遍。”
言白黑人问号脸:迷惑行?为。
等三人回到屋里的时候,早已坐在里面的人挺直腰板刷的一下看过来,随后又立刻低头,假装在干自己的事。
这怪异的场景,言白强忍着没后退。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哥哥,洗洗脸吧。”小宝捧着一小盆水说。
“嗯,好。”言白胡乱洗了洗手和脸。
他正打算上床,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夜里凉,你,你们睡里面吧。”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说话人的脸,暗哑的声音显得阴森森的。
“不必了,这,这里就好。”言白怂怂的摇头,随手擦干手,一把抱起坐在床边仰头看他的小宝躺到自己的位置上,仰头用眼睛看着无动于衷的谢殷,那双水灵湿润的猫儿眼会说话一样。
——快躺下抱紧我!
简直是甜蜜的折磨,谢殷突然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了,这么害怕着也不错。
床铺意外的绵软了些,床单很干净,言白一愣,仔细回想他进来的时候。
灯光昏暗加上他没敢仔细看,那些人脱了干活时的粗布衣服,里面的穿着还算洁净,脸也不像白天一样乌漆麻黑看不清面容……进来时屋外有水坑,他们刚冲洗过?这么冷?
言白抬头看了眼,他们果然头发湿着,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相互对视没人说话,像在无声的交流着,看起来有些诡异。
见有人扭头看过来,言白立刻闭上眼装睡。
“……”房间里的其他人多少有些失望,看着被抱着的小宝嫉妒到咬牙切齿,最终靠近烛台的汉子比了个手势,吹灭了蜡烛。
“就这么喜欢小孩子?他对你可别有用心。”一进空间,谢殷抱着言白半是不甘,他家团子抱着脏兮兮的孩子不撒手,喂这又喂那,可是连他都没有的待遇。
“我知道。”言白把谢殷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但他本身不是个坏小孩,一定有什么苦衷在,我们且看看。”
言白说着脸色倏然认真起来,“想要改变现状,还是要从锻体者入手,让他们首先?站在我们这一边,可他们被洗脑到自己的惨状都觉得自己是理所应当了。”
“让他们站在我们一边很容易。”谢殷说,“他们求之不得。”
本来返祖者的副作用会最先?出现,但这些人长期处于压迫当中,体力精神都被过度锉磨,因?此副作用产生得会更快一些。
“为什么?”
“因?为你的气味。”谢殷把一切都解释明白。
“一般情况下,他们会不自觉想亲近你。但不排除有的人会心怀恶意,因?为这个把你抓起来,毕竟得到你不仅自己心安,还能借你控制其他人。”谢殷语气严肃,“所以千万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言白吃惊的张大嘴,他的信息素能够安抚精神暴动的alpha,由于是顶级信息素适配率很高,但他从没想到会成为所有人的镇定剂。
想到有一天会被聚众吸,言白抖了抖身子,这负担对他来说太重了。
言白醒来,简陋的屋子里已经没人了,通铺上床位的薄被都叠得整整齐齐,完全不似刚来是看到的脏乱。他还在自己的床沿下发现一盆燃烧的火柴,他的脚和腿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外面窸窸窣窣的有几人正在讨论。
“一觉醒来,我从没感觉过这么轻松。”
“是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之前那种麻木的像无生命的铁疙瘩似的感觉回想起来都可怕。”
“我也是,莫名急躁得想抓狂。”
“嗯,我最近冲动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好了,赶紧计划外出,小心被抓到。”
“你们好。”言白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笑道,果不其然看到窝在墙面一侧几人。
既然知道他们不是想吃他的肉,言白就没什么可怕了。
却不想反倒是把几个汉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你你你……也好。”
“春,春风一度玉门关,千树万树梨花开。”其中一人红着脸推了推有点碎裂的眼镜。
言白:……什么?
其实同住的这几人年龄都不算太大,都是二十大几的小伙子,原来像个泥人一样看不出,现在清洗过后神情焕发,总算有了点年轻人的朝气。
“你们打算出去?”言白想了想说,“带上我俩吧。”
“不行?,很危险,会没命的!”对方一口回绝,“如果猎到食物,我们就分给你。”
“不要。”言白转头看向谢殷,一脸骄纵的仰头,“哥,那我们自己去!”
“好。”谢殷无底线的同意。
“不行?不行?!”几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看谢殷,慌忙摆手,“那还是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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