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殷一愣,哭得眼睛通红像兔子似的,还故作凶恶的眼神戳到了,他安抚的将胸前攥紧的拳头缓缓展开,笑了笑,“好,等我。”
“只要四平方米,只要在这个范围里就可以。”言白急切不已,谢殷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衣服满是被划破的细小伤口,甚至连脸上都是,言白生怕他有什么意外,对小柳说,“小柳,尽可能帮他。”
一时间,在翠绿的藤蔓和淡绿的柳枝交错之间,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其中穿梭,言白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不知过了多久,那道黑色的影子终于回到他面前。
谢殷脸上已经完全失了血色,只是在昏暗的环境中无法从黑色的衣服看出端倪,他指向某个反向,“大致在那。”
言白点点头,让小柳护好谢殷,朝藤蔓走去,浓烈的薰衣草味散发在空气中。
他大概知道藤蔓不伤害他可能是和他的信息素有关,顶级植物类信息素会让植物天生喜欢亲近他,并且将他放在较高的地位。只是星际里的普通植物不会像变异植物一样表现得这么明显。
他试探性的伸手抓住张牙舞爪挥舞着的藤蔓,在他碰到的一瞬间,藤蔓上面的利刺瞬间收回,甚至撒娇的蹭蹭他手腕,迷醉在浓郁的信息素中。
言白从空间里拿出龙眼是空间升到5级后给他的爆破性变异植物,没想到会这么快派上用场。
藤蔓对他毫无防备,所过之处藤蔓都收敛着锐刺,哪怕走到他的弱点前。想到伤痕累累的男人,言白没有犹豫,在将龙眼扔出去的柳条飞快的卷住他的腰身将他拉回原地。
‘砰’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藤蔓发疯的抽动着,肉眼可见的从翠绿的颜色变成枯萎的褐色,尖锐的倒刺骤然疯长,与此同时地面不断的震颤着。
而在被炸开的藤蔓后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洞口很隐蔽,四周恰好被岩石遮挡,如果不是从这个角度看很难看到。
“小柳。”地面要塌陷了!言白喊了一声,将柳枝握在手里,小柳会意的把两人送到洞口中,在地面彻底坍塌前,言白握紧枝条将小柳收回空间,他狂乱跳动的心终于平息下来,“辛苦你了。”
山洞里昏暗一片,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言白靠在潮湿的洞壁上,小心的让谢殷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幸好空间种植的作物成熟了,言白全卖给商城后,总算攒够了50金币,他本来想兑换效果显著的软膏,但这次两人受伤太重,言白只能退而求其次兑换了效果稍差一些的愈疗液。
精神上的疲惫感和身体不断涌上的疼痛感让言白难受的蜷缩着。突然,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顺着他的手腕缠了上来,言白一激灵,身体奖助,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
在深山老林里,这种冰冷柔软的触感除了蛇言白想不出还有其他东西。要不是理智制止着他,他几乎想放声大哭,他怎么能会这么惨?
“谢殷……”言白声音颤抖的出声,另一只手悄悄的捏紧了他的手臂“你要再不醒过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嗯?”腿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谢殷的意识终于被这道软乎乎的威胁从一片混沌中唤醒,睁开眼一张花猫脸映入眼帘,漂亮的眼哭得红了一圈,此时正意有所指得看向某个方向。谢殷顺着视线看过去,将他手腕上的东西抓在手里。
“呜呜呜,吓死我了。”言白抱着谢殷的脖子失声痛苦,因为遇到蛇也因为谢殷的沉睡。
“没事了。”谢殷轻轻按着怀里人的后脑,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这么能哭?是把苟安的异能借来了?”
言白:……
等他平静下来,看清谢殷手里的东西时有些疑惑,并不是他想的蛇,而是一条形状奇怪的绿植,颜色和攻击他们的树藤很像,但却是很细小的一条,尾部缀着一个椭圆的小球,“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蛇。”
“你害怕蛇?”谢殷一顿,面色古怪的问。
“嗯,带鳞片的动物里蛇是最可怕的存在了。”言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是吗?不过这家伙不是蛇,应该是树藤本体。”谢殷阴沉的笑了两声,手攥得更紧了些,装死的藤蔓唰的一下钻回小球里,从外表来看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豆子。
“竟然还活着。”言白惊讶不已,龙眼的威力他可是亲眼看到的,既然一次不死就再炸一次,如果让它再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们必死无疑。
“等等,咳……”谢殷看着写满严肃两个大字的小花脸忍不住闷笑了两声,结果牵动了伤口变成了咳嗽。“它攻击力很强,重点是不会伤害你,如果能驯化它保护你再好不过。先把他放到你空间里,让小柳看着它。”
“哦。”
暮色降临,本就昏暗的山洞更加黑暗,两人捡了些干枯的枝条升起火,寒冬中本就失血过多的两人终于感觉到一丝暖意,言白把兑换的药水拿出来,“先给自己上药吧。”
视线昏暗的时候不觉得,火光照耀下,谢殷简直像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衣服全是破口,即使没受伤,不被冻死都算命大了。
等他脱下衣服,看到他身上或深或浅斑驳的血痕时,言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皮肉伤罢了。”谢殷好笑的看着一脸虚弱的捂着大腿,软唧唧的坐回角落不敢看他的小家伙,全然不见之前英勇的样子,“过来帮我上药。”
“你先把自己能上的上了再说。”言白再一次痛恨看到别人伤口就不自觉抽痛的不争气的大腿。
“你过来。”这一回谢殷的声音中带了些痛苦。
“那个……你等等。”言白没办法,揉了两把大腿,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坐过去,“先包扎哪里?”
然而不等他反应,两只手腕被男人攥在一起,摆出手心朝上的姿势。
谢殷看着血肉模糊的手,心中一痛,突然明白言白替别人肉疼的感觉了,那么爱哭又怕疼的人手都变成这样了却一声不吭,“蠢死了,你脑袋难道接收不到痛觉了吗?”
被药水浸泡过的绷带被轻柔的缠上,伤口并没有刺激感,反而有些微微的凉意减轻了火热的痛苦,言白撇撇嘴,“按你这个理,你才蠢……欸欸欸,你省点用!”
看着药水哗啦啦的倒,言白不仅手痛,腿痛还心痛。
他好难。
两人磕磕绊绊的把自己的伤包扎好,言白空间里的绷带终于告罄。
“我们现在怎么办?”言白趴在山洞口向外看,下面的公路断了一大截,一眼看下去是无尽的大海,郭德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往里走试试,这个洞口或许能通出去。”谢殷看着摇曳的火苗缓缓说。
如果是封死的山洞不会有这么通畅的风,而且虽然看不清里面,但前面洞壁的手感和里面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光滑触感截然不同。
两人做了两个简易火把,谨慎的走进漆黑的通道里。
原本还算宽敞的山洞走到里面变成了勉强容一人通过的狭长细道,言白摸着潮湿光滑的石壁有些疑惑,“这条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地方显然不是用来住的,但如果用来通行的话,在大山里打这么一条隧道可比搭座吊桥难多了。
“或许是用来祭祀。”手指突然触碰到凹凸不平的地方,谢殷将火把对向墙壁,从这里开始石壁上有了雕刻的痕迹。
石壁上的雕刻很简单,都是些圈圈线线组成的极为抽象的画。最开始是一个人手中捧着一个圆圈,将它摆在开凿好的通道内的石阶上,之后出现许多个小人对着石街朝拜。
“凡圆圈出现的画面都会在上方画一个太阳的图案,意思是这是他们的圣物吧。”言白猜测,“只是这个圆圈到底是什么东西?”
“再往下看。”谢殷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
隔了一段距离画面再次出现,依旧是同样的众人朝拜圆圈的场景。
“怎么都是一样的?”
“应该是记录了每年朝拜的景象。”
“等等,好像不一样。”言白来回对比了前后两幅画,“后面的画比之前的画少了一个小人。”
言白原本以为画上的小人只是个代表,没想到这作画者不仅是抽象派还是写实派,每个朝拜者都要一丝不苟的画上。
“死了就来不了。”
之后几幅画不再是朝拜的场景,有的是一面写着字符的旗子,有的是祥云。
“咦,这个圆圈有了点变化,圆上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等圣物再次出现时,原本的小人已经没几个了,并且不是朝拜呈后退的姿势,即使没有画出表情也能感受到他们当时的惊恐。画面到这里截然而止。言白凑过去仔细看,表情逐渐变得奇怪,“我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像不像被你误认为是蛇的本体?”谢殷微笑。
言白:!!!所以这个圣物就真是个圆圈!
“所以他不是变异植物而是原本就存在的邪物?”明显画面上的小人越来越少,是被藤蔓吃掉了。
“不一定是邪物,它曾经一度被当成圣物朝拜,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因素成了邪物。”谢殷摸着墙壁上刻痕,“这些雕刻的历史不可考究,但可以确定的是现代绝对没出现过这种东西,它应该是被末世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