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更,

方雅晴本要说出口的话,一再?被堵,她惨白着一张脸,嫉恨地看着前头那个穿着红色石榴裙的人。

还是白日,各处就已经点上了灯,颇有文雅地在上面造了诗,以莲花灯荷花灯最为突出。

贵夫人见面时不过是寒暄寒暄,瞧着哪个家里官运好的,倒是会贴上去说几句话,一场交谈下来,还没坐下,老?夫人身边就已经围了许多人。

“这?是音姐儿吧,长得可真俊啊。”

“是啊是啊,连我这?个女人都看迷眼了。”

“果然是宣平侯府的人,长得可比我们这些人好看多了。”

“不知可婚配没有?”

“……”

有挤不进去的人,与老夫人也搭不上话,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扶着老?夫人的贺思音身上,好话说得说得天花乱坠的,有些人眼里明明是嫌弃她长得过于妩|媚,这?话徒然一转,就变成了奉承赞美。

贺思音若无其事得耸了耸鼻子,这?些贵夫人身上抹着浓郁香膏,味道刺鼻,熏得她一阵难受,若早知道会被围成这?样,她就不抢方雅晴的位置了,她佩服地看着老?夫人从善如流地对答,直到老夫人抬脚往前院里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雅晴从一开始就被挤到了外围,即使有人知道她与侯府的关系,那也是与贺思音比不得的,一个是正经的贺家小姐,一个是借住的客人,孰轻孰重,一比即知。看着她们离开,方雅晴勉强挂着笑容跟在后头,仿若被人遗弃了一般。

……

宴会到一半,老?夫人也有些疲惫了,桂嬷嬷瞧了眼那些兴致勃勃上来寒暄的夫人,不知如何?,想到曾经侯府破败时,她们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到如今,恨不得腆上脸来讨好,她收回了讽刺的眼神,提议到:“主子,孙夫人给您留了一间歇息的房间,老?奴先扶您去歇着吧。”孙夫人便是举办这?次宴会的人物。

“嗯,”

老?人家说得也有些口干舌燥了,一时疲乏得紧,她扶着桂嬷嬷的手站起身子,告饶道:“老?身身体不适,就先去后院歇着了。”

“老?夫人客气,”

“好的好的,”

“我们过几日找个时间再来拜访您。”

“……”

那些贵夫人只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即是笑脸相迎,一面推辞着劝解老夫人去休息,一面又不忘跟老?夫人提前打好要去拜访的消息。

“祖母,”

贺思音放下瓜子,用帕子擦干净了这?才跟着站起身子。

“走吧,”

老?夫人只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

“好,”

多多少少,方才的谈论,贺思音也听到了一些,随着老?夫人起了身,而方雅晴则是没有坐下的资格的,这?一点,贺思音又是出了一口气。

曲折游廊,白云翠竹,叮咚琴声,再?备一壶清茶,文人雅客多好此,竹林隔绝了不少的炎热,后院的屋子多是就地取材,竹子建成,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拿手往上一摸,凉凉的。若是怕热,这?是一个好去处。

环境清雅,老?夫人对这些奢华与否的要求不高,一则舒适,二则安静即刻。

老?夫人进了主楼,贺思音只好跟着进去,而随身侍候的丫环小厮都留在了外头,里头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只有收拾好了的竹榻和?竹子做成的桌椅,上面搁置着青色的瓷杯茶壶,几乎是一览无遗,却无端给人舒适的好感。

贺思音踏进里头是先是到处欣赏了一番,然后不知怎地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味道,眉梁皱起,她眼睛滴溜溜地四处瞧看。

“音姐儿?音姐儿?”

“啊?”

贺思音恍地回过神,这?才发现方才靠在软垫上眯眼休息的老?夫人也向这?边瞧过来了。

“老?夫人问你,要不要去隔间休息着。”

桂嬷嬷暗自嘀咕了一声,见她回过神来了,这?才问道。

贺思音方才巡视了一番,见着空荡荡的屋里只有容一人居住,心里暗疑了一番也没有多想。她这两夜基本也没睡好,就这么被拉过来了,旁人递过来了枕头,她顺势接了下来,“那音儿先去旁边休息,祖母您若有事唤音儿一声即可。”

“嗯,”

老?夫人疲劳地闭着眼睛,看不清她在想什么,贺思音转身时,只听她又道:“你们两人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贺思音脚步一顿,照应她?不给她添麻烦算是好的,但是她也不敢说出来,方雅晴被人忽视了许久,这?会被提到名字,也有些不情愿,还不如在老夫人这?服侍着讨个好呢。

但偏偏老夫人闭着眼睛看也不看她们,一看就是不能讨价了。

于是两人去了隔间后,鼻子不见眼的,贺思音倒是挺有兴致地倒了一杯竹叶茶来,这?房间隔音不好,隔了一排竹子就是老夫人安置的地方,且又不知再隔间是何人,贺思音聪明地保持着一声不吭,颇有兴致地吃完茶又将兴致放到了翠绿色的糕点上,一看就让人颇有食欲,吃得两腮鼓鼓的。

而方雅晴不知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安安静静地在贺思音对面坐下,唯有绞着帕子的手,暴露了她不甘的心绪。

一旁的春枝见小姐吃得嘴边都是碎末,拿着帕子上前,一个劲地盯着她,那眼神就像看到了阶级敌人一般。

贺思音匆匆咽下含着清清淡淡竹香的糕点,一时觉得腻地慌,还未拿起一旁的杯子,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茶杯破碎声音,然后是一声叫喊,极其熟悉的声音。

嘴边的糕点碎末徒然掉落,贺思音白皙的手捏在杯子上,徒然一抖,这?分明是隔壁的声音。

看热闹的人总是相似的,贺思音和方雅晴出来时,周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她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不知为何?,她忙匆匆地往隔间老夫人哪里去。

门口围着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即好奇又胆小,推推搡搡,贺思音想到祖母是哥哥看重的亲人,咬了咬牙,不顾旁人眼神的异样,一抬腿就迈进去了。

倒是有几个认出来了她是老夫人的孙女,既不能进去,怕惹上事也只能口头上说几句,

“哎呀,音姐儿来了。”

“乖乖哦,方才那声音可真大,”

“音姐儿可知这里头发生什么了?”

“瞧着声音都是挺大的,”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能第一眼看到今日的谈资,说出去时,别人都围着你,能满足好大半的虚荣心,此时,什么贵妇矜持,完全就是爱听八卦的妇人。

贺思音已经进到里屋去了,完全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脚步微滞,因为她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与此同时,贺思音几人瞪大了眼睛,只见地面上躺着的两人不是桂嬷嬷和?老?夫人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先跟你们道个歉,因为碰上了期末考,要复习,都没法保持日更了,但也实在是办法,也快完结了,不急不急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