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予是在入夜后,才联系到了安全区。
因为距离太远,对讲机没办法直接同安全区的人对话,只能拐弯抹角重新找法子。
也幸亏安全区在四周的高楼上保留了几个中继台,可以发送信号到中继台,再由中继台转回安全区。
每隔段时间,安全区就会给?中继台充次电,以保证其能够一?直运行?,同时也让可以发送无线信号的幸存者联系到安全区,多了一?分得救的希望。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这个电子设备普及的时代,拥有对讲机的人数总共也没多少,且一?年多过去了,要能联系早联系了,谁还会拖到现在。
但毕竟,多一?个途径,就多一?分希望。
就像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大半年前留在了一?次任务地点的施予,会在午夜时间重返安全区。
此时,在门房值班的安保人员正托着腮帮子昏昏欲睡,听到耳边的对讲机忽然出了声,把他吓得一?个没坐稳,直接滚到了地上。
农田内,季浔躺在谢幕霜怀里,施予靠在床边,静静候着音讯。
终于终于,对讲机内边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您好,这里是首城市安全区值班室。”
经过了一?晚上的调试,这个期盼已久,熟悉又陌生的语调让季浔和施予皆是神色一顿,直起身子凝视着手中这个小小的黑色机器。
施予沉下声音,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嗓音无异:“您好,我是搜寻部的部员施予,ID号3970xxxx”
对面答道:“好的,请稍等一?下。”
说罢,安保人员便将对讲机放在桌子旁,打着哈欠摸了一?把脸,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而后,他坐在电脑面前输入ID号,点击了搜索。
面前出来的页面是一片空白。
那人眨巴两下眼睛,确认自己输入无误后,又点了一?次搜索。
结果却还是同上次一样。
他也有点捉摸不透,按下对讲机询问道:“您好,请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ID号是3970xxxx吗?”
施予感到有点奇怪,但还是配合着:“是。”
对面:“不好意思,这边您的ID显示不存在。要不然您再确定一?下?”
不存在?
季浔皱了皱眉头,她望着施予的背影沉思片刻后,忽然张口:“我记得安全区也可以搜名字吧?你让他直接搜索施予,记住,一?定要是全区的。”
施予不明所以的照做了,她按着对讲开关:“那您方便搜索一下我的名字么?我叫施予,是去年三月份加入的搜寻部。”
“好,请稍等一?下。”
本就是轮流值夜班,平日里这个机子八百年都没人用一次,上面都快积灰了,谁能想到一赶上自己就赶上了事情,对面还是个事多的。
安保人员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手指像是被牵着一?般,不知所谓再次按下回车。
名字倒是搜到了。
他又核实了一?边对方报过来的身份信息。
去年三月,搜寻部,施予,ID号……
他拿起对讲机,语气毫无波澜:“您好,这边搜到了您的名字,证件号也是存在的,刚才没能搜索到是因为您的信息栏灰了。”
施予一?愣:“灰了?”
那人接着解释:“对,灰了。通常这种情况下,大多是身份主人因为出现了意外而被注销了信……”
话还没说完,他话就卡在了嗓子眼。
这人身份被注销了,那跟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
施予还在等着这人话说一半为什么忽然不说了:“您还在么?”
您、还、在、么?
这四个字轻轻落在安保人员的耳边,如同一?句索命的咒语,夹杂着清凉的阵风从对讲机那几个口中传来,让他在那瞬间,整个人都像是泡在红牛里一?般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他只感觉自己的每一寸寒毛都在做着稍息立定。
这不是部员传送信号,这他妈是午夜凶铃啊!
一?秒后。
“啊啊啊啊有鬼啊!!”
只听对讲机后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紧接着,床上的仨人便听见什么东西像是被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砰——”
信号断了,彻底没音了。
施予:“……”
季浔:“……”
沉寂片刻,施予张口道:“所以你刚才让他查询全站,是因为我被死亡了?”
季浔不自然的摸了摸耳朵:“只是猜测。”
毕竟当时施予被困在口腔医院的处境的确不太好,直升机绕着飞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