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待着。”靳北渊瞬间变了脸,阴鸷的视线转过床头的利刃,扔下一句,转身出门。
暗夜中的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身影利落而笔挺,侧影投射出的影子落入夜色,惊奇苏侨眸中一片涟漪。
刚才那一瞬间,靳北渊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苏侨摇摇头,甩掉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起身盯着自己红肿的手腕,活动了一下。
大概是脱臼了,还有擦伤。
她跟那狗男人必定八字不合!遇见他就没有好事!
苏侨转身走向床沿,想去查看她那个倒霉丈夫有没有受伤,但床上空落落的一片,哪还有半个人影?
一个瘫痪在床的植物人,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叩叩。”门响了两声。
“少奶奶,少爷让你去大厅。”佣人道。
苏侨整理思绪,听见话里那句“少爷”,心下明白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果然是靳修。
靳家的灯陆续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打在冰凉的灰色石阶上,整个古堡式的建筑都多了几分生机。
苏侨踏进大厅时,敏感地嗅到了血腥味,四处一看,却只看见了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吊带的艳丽女人,手里拿着医药箱,另一头坐着个年过五十的妇人,眉眼温婉。
“少奶奶快过来,让医生给你看看伤!”秦嫂站起身来,看见苏侨脸上的红斑时愣了愣,但表情很快恢复平静。
苏侨被她一拉,坐在了沙发上。
“受惊了吧?”秦嫂低声问,又道,“我是靳宅的管家,也是少爷的奶妈,大家都叫我秦嫂,这是新来的家庭医生,徐婉。”
徐婉一脸嫌恶,难掩失落。
她进靳家一个月了,连靳家少爷的面都没见上,本来以为自己是来给靳家少爷看伤的,结果竟然是给个丑八怪看伤?还是个嫁给了靳北渊的丑八怪!
“我没事。”苏侨皱眉道,“但是靳北渊不见了。”
“不见了?”秦嫂疑惑,看向楼上,“刚才不是还在楼……”
“秦嫂。”低沉的嗓音将秦嫂的话打断。
长腿在楼梯口出现。
徐婉瞬间脸色微红,伸手整理自己的头发,将吊带往肩头扯了扯,惊喜地看向楼梯口。
那张脸在灯光下更为惊艳,像最精美的画作,浓淡相宜,精致而英气,线条明朗刚硬,眼眸流转时盛满细碎的微光,薄唇轻抿时,淡淡的笑意铺陈轻扬,看似慵懒,却透着见骨的凌厉。
苏侨瞬间警惕起来,手指紧捏。
同时,那股血腥味更浓了,居然是来自他的方向。
他受伤了?
她视线一触即收,却感受到那道滚烫的目光追着过来,正落在自己的头顶。
“靳爷!”徐婉立刻起身,袅袅走了过去,“听说半夜有刺杀,给我吓坏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她身子一歪,往靳北渊身上靠,侧身在他手臂上轻轻挤压,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他的手背,脸色微红。
秦嫂皱眉,但看着靳北渊没说话,自己也不好先出头。
靳北渊薄唇轻启,眼神还没有从苏侨身上收回,“新来的家庭医生?”
“是,靳爷,我叫徐婉!”徐婉心中狂喜。
这件衣服果然没有穿错!靳家虽然不是大家族,但只要攀上了这个少爷,那也是一生吃穿无忧!
下一秒,徐婉骤然腾空,身子飞过沙发,直直撞上了门。
砰!
“啊!”嘶叫声惨烈。
苏侨猛地起身,凝视着立在大厅中央的那个身影。
他颀长的身形立着,接过佣人手里的酒精喷瓶,正低头擦拭自己的指节,动作矜贵优雅,云淡风轻。
周围的佣人齐齐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秦嫂,结了工资,把人送走。”
“是。”秦嫂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攀权附贵,偏偏撞在枪口上了!
少爷最讨厌女人碰他,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保镖应声上前,很快将地上呜咽痉挛的女人拖走。
暗夜幽幽,窗外的小雨初歇,长廊的冷光照着门框上的红色血迹。
苏侨看着,心头微跳。
佣人收拾好大厅,转身还将门给带上了。
偌大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两个人。
她的呼吸紧了紧。
“过来。”低哑的声线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