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车门开了。
那道穿着囚服的纤瘦的身影一瘸一拐地下来,转身还狠狠踹了一脚门。
“砰!”
车门凹了一块。
苏侨痛得只剩骂语,要不是针包在入狱的时候被搜了出来,她今晚就能让那个男人去见阎王!
整整三次,他还是人吗?
她边走边掏出一个戒指,放在灯光下看了一眼。
玉扳指,看着有年代了,成色也好,是她刚才从那男人身上摸出来的,能卖上一笔钱,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她站在路边没多久,一辆车便飞速开了过来,横斜激起水花,停在苏侨身前。
“抱歉苏小姐!”保镖下车,气喘吁吁,“来晚了!”
苏侨冷笑:“是挺晚。”
晚到她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还被人莫名其妙拿了初夜。
但现在她没有闲心再想这些事,只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嘶哑的嗓音再次开腔:“东西。”
保镖弯腰,把东西奉上。
一套衣服,还有一些旧物包裹。
苏侨打开看了一眼,视线略略停止在身份证件上,“苏秋秋”三个字映入眼帘,在她本就疯狂跳动的心脏上狠狠抓了一把。
“上头让我告诉您,监狱那边已经处理好,前尘往事,从今天开始就不作数了……”保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上的红色疤痕,不敢直视这张脸,“苏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苏侨眯眼,指尖在包裹上收紧。
是啊,前尘往事……苏秋秋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已经是前尘往事。
她不再是苏家的二女儿苏秋秋,而是私生女苏侨。
整整三年,她受尽牢狱之灾。嗓子被毒,容貌全毁,母亲死亡,奶奶病发,而那一对母女却安心住着她置办的的豪宅,刷着她的卡,勾着她的未婚夫,还想继续享受这人间极乐?
做梦!
苏侨冷冷挑眼,黑暗中身形笔挺,一双明眸浸透了寒意,斜向保镖,“我的事轮得到他来管?告诉他,这是交易,各取所需,少把手伸到我的地盘来管天管地!”
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出发。”
保镖立刻跳上车,擦了擦汗。
神仙打架,凡人受伤啊……
另一边,车内。
“靳总,查到了。”特助上前,颤巍巍地低声道,“刚才那女人是南城监狱的死囚,叫苏秋秋。”
苏家么?倒是巧。
“但是……”特助又道,“就在刚才,她已经被人抓回去,击毙了。”
“击毙?”
靳北渊眉间微蹙,光影下的黑眸暗潮涌动。
滑腻的触感还留在指尖,整个车内都是淫靡的清甜,后座的垫上还有一滩氤氲开来的液体,是红色。
他才食髓知味,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甚至顺走了他身上的传家戒指。
本想着正好靠着戒指去找人,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靳总,您看……”
长久的寂静让特助汗颜。
半晌,后座上的男人抬手,修长的指节揉了揉眉心。
“不用查了。”清冽的嗓音透着冷风,在夜空中响起。
他向来不会在无谓的事情上停留。
“是!”特助立刻松了口气,默默擦汗。
车子远去,溅起一路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