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敢怒不敢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自己家里，神山旬想跑也是无济于事。他沉着一张脸，坐在五条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本家虽说是日式和风大宅，不过为了迁就神山旬的习惯，内里仍有不少是现代风装潢的房间，比如这间会客室。
“正好路过这里，就想上门来拜访一下。”五条悟闲适的姿态好似在自己家中。
茶几的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谁也没有动。
神山旬凉凉地讽刺道：“我家在郊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路过的。”
“其实嘛……我这次上门是有一件事的。”
五条悟也不感到尴尬，他掏出了手机，他明明手长可以伸到神山旬的眼前，偏偏刻意不给神山旬看，自己划拉着手机好一会儿。
“让我找找在哪里。”
神山旬：……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等了许久，五条悟还是没找到，神山旬已经开始感觉烦了，他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明明就在这里来着的。”五条悟疑惑道，还朝他招招手，“要不阿旬你过来看看？”
神山旬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凑了过去。他起身坐到了五条悟身旁，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探过身去，正好可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五条悟也跟着调整了一下位置，向神山旬的方向靠拢，大腿紧紧贴着他。
神山旬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这一招……可真眼熟啊。
“……找到了。”五条悟装作一副刚找到的模样，“阿旬你看看。”
嘴上是这么说，他根本就没有要把手机递过来的意思。
这个时候正常人都凑过头去查看，更别说在夜店里将这招都快用烂的神山旬，这样两个人就在无形之间拉近了距离。
然而神山旬选择做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直接抢手机。
五条悟的大手握着手机的下半段，神山旬伸手过去一拽手机的顶端，就要把手机抢过来。没想到，五条悟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的手紧抓着手机的底部，另一只手覆盖在神山旬的手背上，大手完全将他的手包裹住了，牢牢按在手机顶端。
神山旬：……更熟悉了。
“不要那么粗暴嘛~”五条悟悠哉悠哉地说道：“阿旬你看不到就告诉我一声。”
他的手臂一揽，将神山旬揽了过去，做出这种动作，他没有半分不适，还极为自然地歪过头，银白的发丝触到了神山旬的金发。
这个脑袋挨着脑袋的近距离……
神山旬忍了这个称呼，也忍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忍了五条悟拿他用剩的招数来捉弄他。
他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查看起屏幕上的内容。
上面赫然是一个订单页面，是一个类似购物网站的页面。
“其实我刚接到了一笔大订单。”五条悟坐得稍微靠后，还倚在沙发上，整个人无比懒散，谈吐间撩起的热度擦过神山旬的颈间。
要不是知道五条悟是个死直男，还是钢筋直的那种，神山旬都怀疑对方在刻意引诱他了。
“有人出高价求购咒具，还是特级咒具优先，竟然要一口气买十把。”
神山旬越听越觉得耳熟。
“这样的大手笔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稍微有点感兴趣想要查看是谁要购买。”五条悟点击了一下订单页面，跳转到了后台。
“没想到竟然求购人竟然阿旬你，是不是很巧？”
神山旬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是很巧。”
“你说我要不要卖好呢？”五条悟故作为难地说道：“知道想要咒具的人是阿旬我就放心了，要是被其他诅咒师拿到手可我就很苦恼。”
“你也知道的，五条家是御三家之一，家里正好有不少咒具。”
“我这个不争气的继承人，随随便便拿出来，想要卖一把出去换取点生活费也是正常的事情。”
想拿钱砸五条悟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神山旬完全读懂了五条悟字里行间的暗示，“你要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要说要什么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五条悟苦恼地叹息道：“只是感到很伤心，阿旬竟然千方百计想要避开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累了。”神山旬露出了虚假的笑容，“毕竟要浪费你一个月的时间，作为特级咒术师，我觉得还有更多需要你去处理的事情。”
这也是后来为何五条悟没有出现在神山旬世界的原因。
一是神山旬死活不要五条悟参与；二是五条悟配上这样的任务着实是大材小用。有更多更加适合他大展拳脚发挥的地方，再说了，他也不差神山家这份任务的赏金。
“不会感到累哦~”五条悟摊开手，“反正你对本地区咒灵的吸引力本来就强，反而可以将其他咒术师派往别的地区。每年到这个时候咒术界可就缺人缺得紧了，不如就让我一个人处理。”
好烦，楠雄什么时候才来救场？
神山旬没能等来齐木楠雄，反倒是神山伸一来了。
见到神山伸一，五条悟就从沙发上起身，礼貌地说道：“好久不见了，伸一叔叔。”
伸一叔叔——？
神山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何时见过五条悟如此礼貌亲切地称呼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他老爹。
在神山伸一的面前五条悟完全是一副可靠、事业有成的后辈形象，就连轻浮的说话语调也大为改变。
神山伸一说道：“阿旬的事情麻烦你了，一直在高专里带学生真是辛苦你了……真没想到你会接手这样的工作。”
这副老师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他还真有学生？
“你不知道？”神山伸一见到神山旬懵逼的表情，说道：“悟在东京咒术高专任职班主任。”
“悟？”
他老爹为什么也对五条悟这么亲切？
“往年与咒术界的沟通，就是他帮出力的，他很关心你这个臭小子。”
真关心他的话，就该利索滚离他的视线。
神山旬知道他爹说的只是场面话，不过五条悟显然也有帮上忙。
神山旬无比平淡地应了声，“哦。”
神山伸一每次看到两者之间的对比，都要摇头叹气一声，气得神山旬恨不得当面撕开五条悟的伪装。
这个混账纯粹就是来找他茬的。
“这次将阿旬交给你，我很放心。”
神山旬：不，我很不放心。
“哪里。”五条悟谦虚道，他的话锋一转，“只是阿旬他不是很想参加[封印]仪式。”
五条悟的口吻好似神山旬是个害怕打针而耍赖的儿童，而他则是那名担心患者的医生。
我怕的不是针，而是你这个庸医！
神山伸一：“你放心，到时候阿旬一定会出现在封印仪式上的，不是他闹点小脾气就能逃得掉的事情。”
神山旬也不敢在他爹面前造次，生怕他爹一个心情不好，又把他的卡给冻结了。
只好委委屈屈地扮演一个背景板，听着他爹和五条悟三言两语就把他接下来一个月安排的明明白白。
神山旬：敢怒不敢言。
等到两人寒暄结束，神山伸一离去。
在关上门后，神山旬瞬间变脸，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哇哦。”五条悟惊讶道：“阿旬你态度变得真快。”
“那又怎么样？”神山旬很不耐烦，“你已经达成你的目的了，赶紧给我走。”
“让你这样不情不愿地去[封印]不是我的目的。”五条悟又摆弄着手机给他看，“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让助理发布的十条收购订单，我全部都接了。”
“你看你看……”五条悟划拉着手机的订单给神山旬看，“这些订单都是我接的。”
神山旬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也不会把咒具卖给我吧？”
“错了。”五条悟晃晃手指，“我会把咒具卖给你，就算从家里偷出来我都愿意哦~但是是有条件的——”
“不然的话……这些订单，我全都取消掉。”五条悟一撒手，“不卖了。”
“你的条件是什么？”
“首先先叫一声悟哥哥来听听看。”五条悟说道：“这个称呼真是太久违了，我竟然有点想念了。”
神山旬：……你有病？
“你以为我会叫？”神山旬盯着面前的高大男人，他比五条悟矮上一截，必须仰着头看他，无形间气势就弱上了五条悟一截，他想不明白五条悟的脑回路。
“很好，一把咒具没有了。”
神山旬面无表情：“五条。”
五条悟持续着大呼小叫，“又一把没了……阿旬你再接再厉。”
“死直男，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天天逼迫人叫哥哥，你是有什么毛病？”
“夏油哥哥比你好一万倍。”
“就你还教书呢？不误人子弟就算不错了。”
……
神山旬每说一句话，五条悟就操作着后台，真就取消了订单。
特级咒具的稀有程度神山旬是知道，可神山旬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怼五条悟的冲动。
平时见不着就算了，现在他还要硬凑上来讨骂。
五条悟罕见地拉下了墨镜，根本不见一点生气，苍蓝的眸惊奇地盯着神山旬看。
“还剩最后一把，阿旬你确定还要说话吗？”
神山旬：我刀呢？我现在就要斩了五条悟这个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