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问

唐睿站着没动,似乎是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江大头带着几个孩子,将娘骗到了荷塘,想让娘淹死。”

唐睿咬紧了牙关,哭红的眼睛几欲喷火,“他们……他们……”

“行了,赶紧去喊人。”

唐睿跑出去喊人,周季舒也出了门,将大门锁上了,这才去荷塘那边将买的米和盐等物搬回来。

回到门口刚要开锁,村长的媳妇丁氏就来了。

“我听小睿说,你们家里险些出了人命,我就先来了。我家那口子已经去喊别的人,一会儿就来。”

“多谢伯娘。”

进了门,丁氏便去看秦氏。周季舒将东西都搬到厨房去放好,生了火烧一壶水。

人陆陆续续的在院子里聚齐,水也开了,她便泡了几碗糖水。

彭氏也来了,还到厨房里来找周季舒。

“人都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听小睿说了两句,没太明白。”

“一会儿就都清楚了。”周季舒让彭氏帮着她端一下糖水。

唐睿给端了几个凳子,村长夫妻还有李洪贵夫妻都坐了下来,其他人唐睿没给端凳子。

周季舒将糖水端给坐下的四人,随后便将她在荷塘的所见说了。

村长脸色一沉,先看向了江大头。

“是不是这么回事?”

江大头缩了缩脖子,她娘将他往身后扯了扯。

江大头娘脸色苍白的厉害,似乎简单的动作都用尽了力气,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喘匀了气,“我家大头还是个孩子呢!哪里敢做这样歹毒的事。”

“问的是大头,大妹子你就先别开口了。”彭氏紧盯着江大头,“大头,村长问你话呢!”

“我……我只是去洗澡,别的都没做。”

“胡说八道,那荷塘里都是淤泥,你洗什么澡?”彭氏大怒,“还不赶紧说实话。”

“就……就是洗澡,别的都没干。”江大头抬高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季舒将先前堵住秦氏嘴的破布往地上一扔,破布虽然破,却还能明显看到角落里一个小小的“万”字纹。

这几年来江家多有不顺,江大头的爹娘都迷上了求神拜佛,家里不管衣裳鞋袜的,都喜欢绣个“万”字纹。

江大头的娘绣工并不好,绣出来的纹路总是歪歪扭扭的,长这样的“万”字纹在村里是独一份。

“这块破布就是堵住我婆婆嘴的,你要是不肯承认也不要紧,等把你送到衙门里去,二十大板打下来,当然什么都招了。”

“就……这就是一块破布,我家扔了的。”江大头娘的脸色更为苍白。

“是吗?绣着这纹路随便扔?你不怕全家遭报应吗?”周季舒冷笑。

越是信佛的人越不敢将这些东西乱扔,就是不用了也会焚烧掉。

“江大头害人,喊我们来干嘛?我田里还很多事呢!瞎耽误工夫。”人群中有人不满的说道。

周季舒很快认出来,这是一个唐家的子弟,叫唐二牛。

“因为做恶事的不是只有江大头,你的儿子唐豆子也在其中。”

“你别胡说,我家豆子才十岁,懂什么。”

“懂不懂的,问了才知道啊!”

唐睿已经跑到人群里,猛的推了一把唐豆子。没等堂二牛有反应,周季舒就已经将唐豆子拎在了手里。

院子里她先前就准备的一大盆水,此时掐着唐豆子的脖子,将唐豆子的头往水里按。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村长等人想要阻止,唐豆子已经猛呛了好几口水了。

“你这是干什么?这要出人命了。”彭氏急忙要来拉周季舒。

唐二牛气冲冲的要冲上来,却是被村长夫妻挡住了。

周季舒把唐豆子拎出水,顺手甩过去两巴掌,把正要大哭的唐豆子直接打懵了。

“谁让你做的?”周季舒冷着脸问道。

“大头哥,是大头哥,他说疯婆子是灾星,活着我们村的人都不好过。他……他还给我们糖。”

“一起的还有谁?”

唐豆子被周季舒抬起的手吓的不轻,快速的将几个玩伴出卖了,说的太快还险些咬到了舌头。

村长便将被唐豆子点到名的几个孩子给叫到前面来,先前唐睿去找他,就说的要将这几个孩子和其长辈都喊来,孩子此时都在院子里。

有个叫李桂花的小姑娘见唐豆子的处境便想跑,却被唐睿拦住了。

周季舒记得这就是那个在村口外,一见她就跑的孩子,很明显是帮着江大头等人放风的。

“都说说是怎么回事。”村长板着脸颇有几分威严,几个孩子便都招了。

都说是江大头带的头,江大头和他们说的,村里有个疯子,全村人的运气都会被带不好了。

让他们把疯婆子骗到荷塘去,他们也不用做什么,让疯婆子自己淹死就行了。

为了让他们听话,江大头还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糖。

“江大头,你自己干坏事就算了,干嘛还带着我们家的孩子?”李桂花的爹李栓冲上去就打江大头。

半大的孩子哪里是壮劳力的对手,几拳下来,江大头只有惨叫求饶的份。

“村长啊!这些崽子都还小呢!哪里能想出什么恶毒的,都是江大头害人啊!”唐二牛急吼吼的说道。

“是啊!这江大头就是祸害,把他们一家赶走算了。”另外一个孩子的娘开了口。

江大头的娘忙着去护江大头,被李栓打了一拳,直接瘫在了地上,一听要将他们一家撵走,更是满脸的惊惶。

江家本就是外来户,当年他们夫妻一路逃荒来的清水村。

这要是被撵出清水村,可就走投无路了。

“是该赶走,不然把村里的孩子都带坏了。”李栓跟着附和。

村长看向了周季舒,“事情也清楚了,阿震媳妇,你打算怎么办?”

“这可是意图杀人,当然要报官。”

“报官”二字一出,不仅江大头和其母的脸色大变,就是李栓等人也都脸色难看起来。

事情一闹大,就不是随便几句话能糊弄过去的了。

村里自己解决,还可以说孩子小,简单惩罚一下就算了。

可闹大了,就算衙门真觉得他们小不重罚,外面多少的吐沫星子都要把他们给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