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周季舒也就起来院子里练武了。
这身子细胳膊细腿的,实在让她无语。
这样瘦弱,可不是她大女人该有的样子。
她要尽快让自己有强健的体魄,将功夫都练回来。
眼看着天光大亮,她也就去厨房煮了粥。
唐睿起来的时候听着厨房有动静,便放轻了脚步往厨房走。
周季舒一眼扫来,他惊的后退了一步,“嫂……嫂子怎么这么早?”
“起来了就洗漱了喝粥,我要去山里走一趟,你看好家。我出去后最好把大门给闩上。”
“好。”
周季舒喝了一碗粥就背着弓箭上了山,这个时节山里没什么野果子,故而一路上山也没遇到人。
一直没见什么猎物,她便越走越远。
越往林子深处走,便渐渐没了路,竟是到了人迹罕至之处了。
远处有古怪的叫声传来,伴随着山风呼啸之声,倒容易让人有种遇到鬼的错觉。
仔细听了一会儿,周季舒判断出那是山麂子的声音。
便寻着声音一点点的靠近,等看到了一只山麂子,她正要弯弓搭箭,脚下却忽然踩到枯枝,发出不小的声响。
山麂子受了惊吓,疯狂拔腿就跑,周季舒追了上去。
却是兜兜转转的进了一处石洞,周季舒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早不见山麂子的踪影了。
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她才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石洞里有一线阳光,她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石头有一条缝隙,阳光就是从那里透进来的。
而那缝隙旁竟然有一大窝蜜蜂,还结了两大片锅盖大的蜂蜜,不知多少年了。
可惜她也没带什么工具,不然倒是可以将这蜂蜜割回去。
走出山洞,将这个地方记住,她便往周边找了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猎物。
先前所见的山麂子大概是藏起来了,她找寻了好一会儿也没再看到,甚至连声音都没了。
肚子饿的叫唤起来,就算没有收获,也只得暂时下山。
倒是在下山的路上猎到了两只野鸡,总不算是无功而返。
回到家时已是晌午后了,远远的便见唐睿在家门口张望。
周季舒将野鸡递给他,“有吃的没有?”
“有……有粥。”
她放好了弓箭就直接去了厨房,看着锅里的粥却有些无奈。
“你们也还没吃?”
“没。”唐睿缩了缩脖子。
“都什么时辰了,以后我要是中午还没回来,就不用等。”周季舒盛了粥,“鸡蛋不是还有吗?有就做了吃,大热天的留着容易坏。”
家里也没有油了,想要炒个鸡蛋都不行,周季舒便拿了几个鸡蛋用清水煮上,想着待会儿吃。
“今日唐大福一家没来找茬吧?”一碗粥下肚,周季舒才想起来问道。
“没……我……听说大堂哥伤的不轻,他们家请了大夫。”
“他先动的手,死了也是活该。”
“哦。”
随后周季舒烧了开水处理野鸡,弄干净了鸡,她就让唐睿将地上的鸡毛扫了扔出去。
唐睿却是将其中那只公鸡的尾羽单独捡了出来,“嫂子……我能不能留着?”
“这也没用啊!留着干嘛?”
“我想给小玉做个毽子,小玉看着孙奶奶家的月牙有个好看的毽子,每次都眼巴巴的看好一会儿。”
“我不会做毽子,你要是会就拿去。”
唐睿急忙宝贝的将几根羽毛收了起来,很快将地打扫干净了。
周季舒将两只野鸡砍成小块,让唐睿晚饭的时候都炖了。
“都……都炖……”唐睿吃了一惊,炖一只鸡就不敢想了,还两只……
“大热天的,咱们家也没有冰窖放,不吃就坏了。都炖了,给孙奶奶家里送一些去,他们家接济了咱们不少吃的。”
“冰窖是……什么啊?”
“就是存放冰块的地窖。”
唐睿去做毽子了,周季舒则弄个火把,打算趁夜去将蜂蜜给割回来。
将要上山的东西都准备好,周季舒又喊了唐睿到跟前来。
“我晚饭不回来吃,做好了你们就先吃,灶上给我温着就行,别和人说我出去了。”
唐睿呆呆的站着,一时竟是没有半点反应。
嫂子……晚上要出去……
是不回来了吧!
其实村里也有人暗中说他们是拖油瓶,嫂子早晚是要丢下他们的。
嫂子虽然总打骂他们,可他也知道,有嫂子在,这个家才在。
因为嫂子是大哥正经娶回来的,嫂子在,族人就不敢来家里硬抢东西。
要是嫂子走了,娘是疯的,族人就不会把他们当回事了。
娘疯癫之后,风言风语就多了,他也开始知道他不是爹娘亲生的。
当年娘怀了身孕,可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为了保那个孩子,爹娘到处去求神拜佛。
可那个孩子还是没保住,爹娘却在一家寺庙门口捡到了他。
唐家人都知道他不该姓唐的,这个家里的田地都轮不到他手上。
“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周季舒在唐睿额头上弹了一下。
“听……听到了……”唐睿咬了咬下唇,用力的咬出了痕迹,“嫂子……你不回来了……是吗?”
“我不回来还能上哪去?天黑了就把门闩好,我回来会喊你的。”
“啊……好,我等嫂子回来再开门。”
唐睿一直懂事,周季舒想着也没什么要叮嘱的了,便拿着工具出了门。
等她再到石洞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西山,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
观察了一会儿,这个时辰倒是正好,蜜蜂不往外飞了,割起来要方便一些。
里面石壁光滑,很难攀爬,她便从外面爬到了石洞顶上。
在上面找了棵还算粗壮的树,将带来的麻绳在树上固定好,顺着那条石洞的缝隙将麻绳另一端扔下。
这才重新进入石洞中,拽着绳子一点点往上爬。
也难怪那么好的蜂蜜没被人割走,一来这个石洞应该很少有人来,二来就是看见了也不容易割。
石洞里面光滑,而从外面爬上去,那条缝隙太窄,手无法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