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远飞的工作,粉丝们也着急。虽然《看不见的终点》上映了,可宋远飞迟迟没有后续行程发布,大家就每天在群里?问:
“今天飞哥有消息吗?没有。”
“你们说,会不会是上次咱们跟公司撕,公司给飞哥……”
“不至于吧!呀!飞哥发微博了!”
宋远飞每天都忍不住翻翻《无路》,越看越中意,不停地催元彤。
这种期待的心情他跟任航说、跟元彤说,还?是不够,他觉得?得?跟更多人分享。
于是他编辑了微博:
“正在看剧本啦!一定用更好的作品回?报大家,等着哥哈!”
剧本的名字被他打马,但仍旧让粉丝激动一片。
罗阳没看见微博,还?打电话催宋远飞:“飞哥!粉丝都很担心你的工作呢,你发个状态营业一下呀!”
“嗯?我刚发完啊。”宋远飞正在家跑步呢,笑着跟罗阳道:“我跟粉丝心有灵犀吧,哈哈哈!”
罗阳:“……”
挂了罗阳的电话,宋远飞降速,改成快走。刚擦了把汗,元彤又来电话:
“飞哥,《无路》的制片方想找你去谈谈。”
“!”宋远飞当即乐了,“这么快!”
元彤:“是啊,你收拾一下,咱们一个小时后见,需要我去接你吗?”
“用不着!”宋远飞欢欣鼓舞,关了跑步机就往外走,“地址发给我!”
*
宋远飞的好心情,只持续到出门。
他刚把车开出车库,一个来电浇灭了他的喜悦。
“喂,哥,给我点钱。”
是宋泽宇。
自从发现了宋泽宇冒用他的名义从公司支钱,宋远飞就让元彤停止那么操作。
“你怎么又?没钱了?”宋远飞沉着脸问,“这次输了多?少。”
“不多?,才二十来万。”宋泽宇毫无愧疚,“你现在给我转账吧。”
入冬以来还没下过雪,近两天阴云密布,宋远飞目视前?方开着车,一眼看不到乌云的边际。
“我没那么多?,”他说,“你差不多?也该戒赌了吧,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宋泽宇不耐烦,“谁让你不让公司给我钱?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你有没有都得给我转,没有你就跟别人借,我急着呢。”
“宋泽宇,”宋远飞心好累,“你真当我是你提款机?”
“那你以为你是什么?”宋泽宇哼笑,“没我爸能有你今天?你快点啊!别跟我说废话。”
“……”宋远飞又?想起宋泽宇以前的那些把戏。
以前他怕麻烦,都顺着宋泽宇,还?以为宋泽宇收敛了。
结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毕竟是大伯唯一的孩子,又?结了婚生了子,宋远飞想了想,还?是奉劝道:“你收收心吧,我手里?暂时没那么多?,给你十万,不够的问你爸要吧。”
“宋远飞!”宋泽宇却一下子炸毛了,“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告诉你,这笔钱是你欠我的,你必须给我!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呵,我可是随时能曝光你!”
宋远飞都被气笑了,不禁反问道:“次次都用这个威胁我,那我问你,我有什么把柄?你能曝光我什么?”
“你不怕?”宋泽宇嚣张道,“你跟陆必修睡过,这事儿你不怕曝光?”
宋远飞:“???”
*
到了约好的见面地点,宋远飞也没想清楚,宋泽宇是怎么知道他跟陆必修有过节,并且笃定他被陆必修睡过。
百思不得?其解,宋远飞就暂时唬住宋泽宇,先跟制片见面。
“飞哥。”元彤端了杯热乌龙,“你吃点什么。”
他们订了个包间吃早茶,宋远飞没有胃口,把菜单推给元彤:“随便吧。”
“那我随便点了。”元彤干净利落地点了一些。
服务员拿着菜单刚走,包间门就被推开。
“抱歉,来晚啦!”
一声含笑的磁性男音,随着一张英俊逼人的面孔进了包间。
宋远飞顿时愣住。
薛启关上门,自然而然地坐在宋远飞和元彤的对面。
“任总,您……”元彤困惑道。
“噗,”薛启失笑,摘下太阳镜道,“美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抱歉!”元彤慌了一下,马上解释道,“您跟我们任总长得有点像,不好意思。”
宋远飞面沉似水,不吭声地打量着薛启。
跟任航长得真像啊!
刚才进门的那一刻,他也以为是任航换了身打扮。
如果不是声音不一样的话……
“没关系,”薛启笑容和煦,像春日暖阳般亲切,“我跟你们任总是表兄弟,自然长得像一些。”
说着,他视线转向宋远飞:“久仰大名,终于见到你了。”
宋远飞勾起唇角,安之若素道:“你好。”
“啊,美女。”薛启看着宋远飞,却在跟元彤说,“我想跟宋先生单独聊聊,不介意吧?”
元彤的目光在两人间扫了两个来回,又?跟宋远飞交换眼神,才起身道:“好的,那我先出去,你们聊。”
薛启一动不动,还?是含笑看着宋远飞。
等到元彤关上了门,包间里只剩他们俩,薛启才动手给自己冲茶。
“没什么想问的吗?”他问。
宋远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找我,任航知道吗?”
“哈哈哈,”薛启笑出了声,“怪不得?是你。”
宋远飞:“……”
薛启洗完茶叶,泡了第一碗茶水,用夹子递给宋远飞。
宋远飞客气地接了,抿了一口,等薛启先说话。两人就像进行着无声的拉锯战,比赛看谁沉不住气。
“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吗?”薛启呷着喝着茶,问宋远飞。
宋远飞摇摇头,不接。
“好吧,”薛启放下茶杯,手肘支着桌子,轻描淡写道,“简单说,任氏现在有点问题,我姑姑……也就是任航的母亲,现任任氏的掌权人,在用你要挟任航。”
闻言,宋远飞面色一凝:“什么意思?”
薛启的来意很简单。
任航跟他不仅是利益共同体,还?是难得的自己人。
他可不希望任航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耽误计划。
“嗯,我该从哪里说起呢,”薛启沉思?片刻,展眉笑道,“陆必修你还?记得吗?”
宋远飞:“……”
*
接下来的几分钟,宋远飞终于知道任航在忙什么了。之前?朦胧的猜测清晰起来,任航真的在夺权。
自从上次跟薛萍的助理交锋过后,他就在等薛萍出手,按照薛萍的为人处世,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等了这么久,原来薛萍是利用他给任航挖坑。
他还?是成了任航的阻碍。
“任航怎么说?”宋远飞心里?像塞了个秤砣,坠得?他闷疼闷疼的。
“我猜,他肯定选你。”薛启道,“他们各自都不确定对方的底牌,胜负难料啊。”
宋远飞垂眸,视线没跟任何物件对焦。
*
宋远飞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任航像往常一样加了会儿班,到家时都八点了。见餐桌上还?摆着菜,宋远飞坐在客厅看书,就随口问道:“等我呢吗?”
“对啊。”宋远飞穿着柔软的家居服,放下书,颇为贤妻良母地走过去接任航的外套。
“???”任航差点以为自己失了忆,“不是跟你说过我加班。”
“跟你一起吃才有气氛呀,”宋远飞笑道,“你是不是在公司吃过了?没关系,坐下陪我聊天嘛。”
他表现如常,把心事埋在心底,不让任航看出异样。
任航不置可否,跟宋远飞去了餐厅。
*
任航吃过了,不饿。宋远飞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随后任航挽起衬衫的袖口,主动承担收拾的工作。
洗碗机里干净的碗碟都被宋远飞拿走了,任航把脏的摆进去,宋远飞跟到厨房,就见到了这么一幅美人劳动的画面。
由此可证,只要颜值高,就算干家务,也是赏心悦目的。
宋远飞走上前?,从背后拦腰抱住任航。
“脏。”任航道。
“老婆,”宋远飞没听见似的,下巴垫在任航肩上,“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穿白T恤。”
任航顶着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帅脸,却从不费心打扮,夏天清一色的白T,冬天清一色的白毛衣。
奈何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任航还是校草。
任航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免疫“老婆”这个称呼:“干什么。”
“不干什么。”宋远飞噙着笑意,掌心顺着任航的线条往上走,“你猜我什么时候对你起的邪念?”
任航:“……”
温热的气息掠在任航耳根,任航喉结滑动,发觉宋远飞在解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宋远飞在撩他。
清醒状态下,宋远飞很少如此主动,任航心跳如鼓,索性顺着宋远飞说:“什么时候。”
宋远飞慢腾腾地解开第一颗扣子,指尖挪到第二颗,嘴唇几乎贴着任航的皮肤,轻轻道:“在我做春梦,脱掉你白T恤的时候。”
任航耳边的轮廓果然如预想的白里透红,宋远飞忍不住亲了亲,追着问道:“你想不想知道在梦里?,我们干了什么?”
说完,他放开任航后退。
任航的呼吸已经乱了节奏,宋远飞一离开,他马上疑惑地回头看宋远飞。
宋远飞却跑出去,在餐厅里?转身面对任航,唇边浮起坏笑:“我先去洗个澡,然后……给你演示一遍。”
说完,他就又跑了。
“……”任航舔了舔牙尖,轻笑一下,开始洗手。
*
宋远飞缠着任航做了很久。
压了一天的雪终于纷纷扬扬洒向大地,可惜宋远飞看不见,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温暖的卧室,宋远飞抱着任航,一遍一遍沉吟:
“任航,任航……”
任航不断亲吻宋远飞,难得宋远飞这么主动,他总得负起责任。
结束之后,已是深夜。
宋远飞累的够呛,洗完澡就钻被窝挺尸去了。
等任航也躺上来,宋远飞翻身抱住任航,闭着眼睛哼唧:“好困。”
“睡吧。”任航也累,他亲了亲宋远飞额角,关了床头灯。
任航习惯性地在睡前看一眼手机,他一手搂着宋远飞,单手操作屏幕。
结果刚看完邮件,手机突然被抽走。
宋远飞翻身朝外,把任航的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快睡觉。”
“……”任航刷手机的动作维持了两秒,才一哂重新抱住宋远飞。
他好脾气地原谅了宋远飞的“大胆”,闭上眼睛道:“睡,晚安。”
宋远飞:“晚安。”
话音落下,谁都不再说话。彼此能听见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任航的呼吸逐渐平缓,意识滑进梦乡时。
宋远飞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试着动一动,任航没有反应,他便从枕头下抽出任航的手机。
关机。
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编辑微博。
写了删,删了写,他字斟句酌地写完了几百字,在发送之前?,他给元彤发信息:
【抱歉啊元彤,我要作个大死。】
元彤不愧是工作狂,这个点儿竟然秒回?:
【什么情况?】
宋远飞没回,退出打开微博,默读一遍刚刚编辑的小作文。
元彤打来电话,他也没接。
稍微改动了几处,元彤的信息出现在屏幕上方:
【飞哥你要干什么?你别吓我啊!球球你让我多?活几天!】
宋远飞是挺愧对元彤的,但他还?是按了发布。
*
“抱歉打扰大家。我是宋远飞,我实名举报陆必修……”
第二天一早,宋远飞的小作文就上了热搜。
陆必修的案子闹的沸沸扬扬,涉及之广,囊狂了无数艺人和业内人士。
作为施暴者,陆必修每天被众人鞭尸,骂什么的都有,但是性|侵案不止有施暴者,还?有受害者。
而且受害者往往也要承受骂声。
“长这样谁会q他?”
“肯定是价钱没谈拢吧!”
“等反转。”
诸如此类的声音,每一句都是对受害者的折磨。
陆必修的案子,是因为魏宣的“买卖隐私”案牵扯出来被曝光的,巧妙地遮掩了受害者们的身份,调查过程也全程保密,网上猜什么的都有,但迄今为止,没有真正的受害者现身。
宋远飞是第一个。
“宋、远、飞!”
任航的怒吼传来时,宋远飞正在餐厅吃麦片。
他条件反射地一抖,勺子差点掉了。
任航睡得不错,睁眼没看见宋远飞,就自己摸出手机。
发现手机关机,他还?有点纳闷。结果开机之后,他就看到宋远飞的“自毁行为”。
任航气坏了,蹬蹬蹬下了楼,大骂宋远飞:“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赶紧删掉!脑子有病去治一治,满世界嚷嚷是嫌命长吗?”
见宋远飞不动,任航气急败坏,上前?去拿宋远飞的手机。
宋远飞迅速抢走。
“你先别激动啊,这事儿我确实应该提前跟你说,但我憋在心里?太久了,实在不想再憋着,”宋远飞淡定道,“你看,我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他是未遂。我说出来,还?能当个证人,给证据链添砖加瓦。”
任航恍若未闻,抓着宋远飞抢手机。
“哎哎哎,”宋远飞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紧紧捂着手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被他那什么。”
“这是重点吗!”任航恨得牙痒痒。
宋远飞的小作文不带任何感情渲染,平铺直叙地把当天的情况讲了一遍,也说了自己当年没有报案的种种顾虑和原因。
任航也是第一次知道具体的经过,平心而论,他其实有一瞬间的释然。
这件事让他一度思虑成疾,每每想到宋远飞被人折辱,他就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不堪。
他怪自己没能保护宋远飞。
还?好,宋远飞没有真的被欺负。
但那释然转瞬即逝,任航出奇地愤怒,他铺垫多年、步步为营,为的就是绕过宋远飞,送陆必修下地狱。
可宋远飞却自己往上撞。
网上什么声音都有,有心疼宋远飞的,有质疑的,有脱粉的,有说风凉话的,任航知道,就算宋远飞现在删掉微博,也于事无补了。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表演吗?”任航气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冷声问道,“你知道这会成为你的黑历史,在未来不断被人曲解、造谣,洗也洗不掉,甚至影响你的表演事业吗?”
宋远飞:“我知道呀。”
但我更喜欢你呀。
我不允许任何人用我威胁你。
心里?的声音没有宣之于口,宋远飞只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这也是为正义一战,辛苦任总等会儿帮我公关一下了。”
任航的拳头攥了又?松,刀锋似的目光盯了宋远飞好一会儿。
他到底不忍心苛责宋远飞。
不是打定主意要保护宋远飞吗?
那么宋远飞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他给收拾就是了。
“从现在开始,你别在公开场合出现,”任航道,“我去解决。”
“谢啦!”宋远飞眉开眼笑,起身抱住任航。
“你对我真好,”宋远飞“吧唧”亲了任航一口,嘴像抹了蜜般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呀。”